我花開后百花殺

第816章:先皇后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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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殿下,顧司衣求見。”沈羲和剛看完沈岳山的信,外面傳來紅玉的通稟聲。

“讓她進來。”沈羲和放下書信,伸手由碧玉攙扶著往外走。

顧則香不是一個人來旳,而是帶著尚服局司衣司幾個宮女一起來,來給沈羲和量體裁衣。

尚服局負責后宮女眷的衣裳,沈羲和懷了孕,一個月一變,尚服局來的勤,也無人在意。

量完尺寸,定好款式、衣料、圖紋,顧則香正要帶著宮女告辭,沈羲和開口道:“顧司衣,我私下也會制衣,有些圖樣,請顧司衣看看。”

“殿下,婢子在掖庭宮時就遇到過一個老嫗。”顧則香想了想道,“她有時瘋瘋癲癲,掖庭宮瘋癲之人亦不少,無人在意她。她有時又清醒,我與她后來相處過些許時日。

她曾對我說過,她照顧過先皇后。先皇后在陛下登基之前薨逝,太子三歲以前,身側還有先皇后留下的人,只是這些人后來都到了年紀被放出宮,去向難以追查。

這人是在照顧太子時犯了錯,才被貶至掖庭宮。”

“諾。”顧則香低眉順眼,跟著沈羲和到了沈羲和日常做針線的屋子,“殿下是要打聽先皇后之事?”

“你可有法子?”沈羲和問。

這些年顧則香在宮里,先是罪人關押的掖庭宮,后是宮中復雜紛亂的六局二十四司,她無論在哪里都堅韌地立足,她是沈羲和看好的未來掌宮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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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的羊脂玉,玉佩雕刻一朵芍藥,雕工jing湛,栩栩如生,花蕊綻放,透光舒展。

這樣的東西,別說一個罪奴,便是普通的官宦之家也未必有。

“先皇后的閨名,有個芍字。”珍珠提醒。

“她人在何處?”沈羲和問。

“她早在五年前便已病逝。”顧則香說著取出一塊玉佩,“掖庭宮的人,命比草賤,死了也無人多看一眼,她死的時候是婢子第一個發現,她手里拿著這一枚玉佩,婢子也曾是官宦之女,有些眼界,知曉此物非比尋常,便收了起來。”

顧則香將玉佩遞給了珍珠,珍珠遞給沈羲和。

唯一對她說過的一句話,還是那年過年,她端了一碗牢丸過度,那人才漏了嘴,說她伺候過皇后,在東宮伺候過,吃過比著還要jing細之物。

旋即她就意識到自己失言,迅速看向顧則香,顧則香聽到了卻不動聲色做著自己的事情,好似沒有聽到。

“她喚何名?”沈羲和又問。

不用珍珠提醒,沈羲和也知道。

捏著玉佩的穗子,沈羲和沉默了片刻,才道:“她可有說過些什么?”

顧則香搖頭:“她多數是瘋癲無狀,不說話,逮著誰就咬誰。清醒時……就縮在一處愣愣看著一處出神。”

“我知曉了,你回吧。”沈羲和不多留顧則香,留久了容易引人起疑。

等到顧則香離開東宮之后,沈羲和吩咐珍珠:“去查,查當年太子身邊有那些皇后之人,再查這些人何時被調離。”

“諾。”

顧則香仍是搖頭:“婢子亦不知,婢子入掖庭宮時,她已經在掖庭宮十幾年。”

太子三歲,是祐寧三年,距今整整二十一年,她五年前去世,那就是在掖庭宮足足十六年。

顧則香入掖庭宮,這人的確已經在掖庭宮十年有余。

他們自然是第一份謄抄。

珍珠很容易就查到,但她面色凝重:“殿下,祐寧三年,并未有人從東宮貶至掖庭宮。”

不是沒有人,而是被抹去了這個記錄。

其實很好查,因為沈羲和掌過宮務,所有內務卷宗都曾移交過,很早以前沈羲和就說過宮務之權,她未必會一直拽著,有時候為了更好的麻痹敵人,就得交出去。

尤其是蕭華雍決定離開之后,沈羲和就清楚,沒有了蕭華雍,她不再是太子妃,再掌宮權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有些東西,珍珠他們沒事,就會謄抄。

關于宮中從祐寧元年到祐寧二十四年人員變更的名冊,這是重中之重,沈羲和可以從中看出一些人來來去去的規律,再結合蘭尚儀的相助,將宮內的派系摸清。

最后一個死于祐寧八年。

多么巧合的時間,祐寧八年是蕭華雍在明政殿誤食酪櫻桃中毒的那一年。

“則香遇到的這個人,或許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粗使丫頭,她一定得到皇后身邊某一位聰明的大丫鬟照拂。”沈羲和閉著眼開始推測,“這個大丫鬟……”

天圓很快帶著消息過來,是關于當初皇后身側伺候的宮女名單,以及這些人的去向。

“全都死了。”沈羲和粗略翻了一遍。

死的還不讓人懷疑,因為這些人都不是在同一年死去,有些死于疾病,有些死于意外。

那時候蕭華雍也才三歲,天圓更是還沒有來到蕭華雍身邊,他們只怕什么都不知。

皇后救駕而亡,太子立為東宮,皇后身邊的婢女自然不可能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否則令人起疑。

根據沈岳山的描述,當日隨著皇后一起的人都死了,這個大丫鬟應該所以沒有參與皇后陷害謙王妃,當日并未在場,才沒有當時就被滅口,和其他人一起死于偷襲的“敵軍”之手。

睜開眼,沈羲和看了看天圓遞上來的冊子,落在祐寧三年東宮溺亡的名字上。

她是皇后的大丫鬟,也是皇后去世后,掌管東宮的女官。

死因是寒冬起夜,路滑栽入東宮池塘。

“這是先皇后的遺物。”沈羲和這一刻十分篤定。

她的推測或者有偏差,但只要顧則香沒有說謊,這樣jing致之物,一定是屬于先皇后。

或許她吩咐這個人等太子來尋她,只是蕭華雍終究是沒有去尋,也不知這件事。

她當仁不讓成了照顧蕭華雍的第一人選,只是她很可能發現了什么不該發現的事情,令她束手無策,她才將這枚皇后的遺物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把這個人以別的名義貶至掖庭宮,不許她開口吐露自己的來歷,這才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