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熙的身體里似乎有著兩個人的靈魂,一個愛墨婉瑩入骨,愿意為她做一切。另一個恨墨婉瑩入骨,要將其撕碎。
兩種靈魂在他的軀體里互相打架,讓他的肉體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頭痛欲裂,幾乎要被兩個靈魂撕碎。
李陵耀及時出現,給他傳輸真氣舒緩了他的痛苦。
待白正熙的頭痛止住后,他回身一拜:“多謝李老爺子。”
李陵耀不知道他為何會變成這樣,冷冷道:“年輕人,功夫不是這樣練得。循序漸進才好,急了,容易走火入魔。”
白正熙沒解釋,就這樣默認了。
不過,這種話,也虧他這個練邪門功夫的人說得出口,真是夠不害臊的。
這場靈魂的爭斗,最后的勝利者,殺死了另一個靈魂。白正熙徹底擺脫了對墨婉瑩情感上的束縛,整個人的氣質,越來越與皇帝接近了。
李陵耀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為此感到高興。
對他而言,真正的復仇不一定非要殺死某個人,讓對方感同身受,在折磨中瘋狂,才是最好的復仇。
柳夏月與葉夢純真的找到了柳享,他聽從柳正楓的意思剛完成某件事回城,正好遇這兩姐妹撞上了。
見到柳夏月風塵仆仆的向他跑來,他笑道:“夏月,好巧啊......”
他的笑臉挨了柳夏月重重的一拳,整個人從馬上掉落,因為慣性在空中轉了兩圈才摔在地上。
葉夢純沖上去,拔出長劍抵在他脖子上:“說,墨婉瑩在哪里?”
柳享一臉懵,看著兇巴巴的二人露出委屈的表情:“你們再說什么?什么墨婉瑩?”
柳夏月揪起柳享的衣領,大吼道:“我這是在救你,二叔你再執迷不悟,爺爺知道后非剝了你的皮!”
柳享皺了皺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們兩個:“我怎么一句話都聽不懂,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們兩個瘋了?”
二人同時嘆了口氣,拿出準備好的繩子,不顧柳享的解釋直接將其捆了。
柳享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就被當成囚犯拖進了繁花坊,急的連連叫屈:“夏月,有什么事好好說啊,你怎么連二叔都不相信了!”
柳夏月氣道:“你這個色迷心竅的笨蛋,隨便一個陌生女子就能把你拐走,有什么好說的。”
柳享聽對方說自己是色鬼,他可不干了,直接用內力震開了身上的繩子:“我對你二嬸一心一意,從未對其他女子動過心,你這么污蔑我,我可生氣了!”
二人一言不合,直接在繁花坊的內院打了起來。
葉夢純本想上前打個便宜仗,被趕來的花閑阻止了。
花閑在她的額頭上戳了一下:“混蛋,還不快讓柳姑娘住手,柳將軍出城剛回來,怎么可能從你們手里擄人走?”
葉夢純狐疑的看著花閑,她現在已是驚弓之鳥,對任何一個男性都不信任了:“舅舅,你是不是跟柳享一伙的......”
她話還沒說完,花閑直接把出城的文書摔在了她的臉上:“自己看。”
皇帝在全城通緝白正熙,進出城門都要文書。這文書上的入城時間在擄人之后,那時柳享真的不在城中。
葉夢純一臉迷茫:“怎么會這樣?”
院內,柳夏月不知為何與柳享越打越氣,二人直接上武器,非要弄個你死我活。
好在葉夢純反應過來,及時一聲獅子吼,嚇得二人都停了手。
柳夏月捂著被震痛的耳朵,搖搖晃晃走了過來:“怎么了?”
葉夢純對她搖了搖頭,把出城文書遞給了她:“他真的出城了,那個帶走墨婉瑩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柳夏月比葉夢純叫的更大聲:“難道我瞎了嗎?明明一模一樣!”
花閑冷笑一聲:“柳姑娘行走江湖,難道連易容術這種江湖秘技都沒見過?”
葉夢純被他這樣一提醒,瞬間想起一個人來:“宋玉軒,他在大漠學會了易容術。”
柳夏月也有那么一點印象,問道:“他抓墨婉瑩要做什么?”
葉夢純搖了搖頭:“不清楚,反正準沒好事。”
柳享氣的要死,我帶走墨婉瑩就是叛變了,他帶走你們就一點脾氣沒有嘛?
他擼起袖子,打算教訓一下這兩個對他不敬的小丫頭,被花閑好說歹說的勸走了。
葉夢純與柳夏月一同出門,本想去東宮找宋玉軒問個明白。可轉念一想,好像在此之前先把宋靜容找回來才是正事。
皇宮現在是最危險的地方,讓她冒險進入,不是送她去死嗎?
剛才太急大意了,真是該打!
她拉住柳夏月,急道:“你去找宋玉軒,最好將他困在東宮,別聽他的花言巧語,把他看好了。我去找靜容,既然這事不是柳享所為,也就沒必要驚動你爺爺了。”
柳夏月點點頭:“你注意安全。”
二人分開各自行動,一個直奔皇宮,一個直奔東宮。
柳夏月要來東宮在宋玉軒的意料之中,他備好一桌美味,還特地準備了柔軟的背靠。
柳夏月雖然用興師問罪的表情進了他的房間,最后卻吃飽喝足的在軟榻上睡了起來,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宋玉軒溫柔一笑,在她身旁坐著靜靜看書。
柳夏月心思單純,是個容易被算計的姑娘。但另一個,似乎就沒那么好對付了。
他望向皇宮的方向,眉尾輕挑,有一點擔心宋子晉。
若葉夢純知道,他們不允許宋靜容這個叛徒有一個好下場,會作何反應呢?
葉夢純利用葉甲某的腰牌進了宮,在宮內四處打探宋靜容的下落。卻意外與宋伯成在御花園相遇了,她無處躲避,與一眾宮女跪在他的面前。
為了不被宋伯成認出來,她全程低頭,身體緊張的微微顫抖。
好在宋伯成只是路過,并未過多的注意身旁的宮女。
葉夢純松了口氣,提著裙子接著在宮內四處打探宋靜容的下落。
“那宮女真倒霉,惹了不該惹得人。”
“是啊,打了幾十大板,拖下來的時候都沒氣了。”
“咱們做奴才的,命就攥在主子手里,再小心翼翼也是無用,只要主子不高興,還不是說打死就打死。”
宮內打死了一個宮女?
葉夢純聽到宮女的閑聊后十分緊張,趕緊匆匆跟上說話人的腳步,攔下詢問:“姐姐,你們剛才說的,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那宮女被她問得一愣,仔細想了想后才道:“兩天前!你不知道嗎?那天梁王處置的可不止一個,鬧了好大一場呢。”
葉夢純這才放心了,點了點頭:“我才被調到御花園,有些消息不靈通。”
對方也沒懷疑,說過話就各干各的去了。
她繼續在宮內找,聽人說有個犯錯的宮女正在明正殿前挨板子,立馬趕了過去。
好在,這個也不是。
她因為在宮內亂轉而削減了大半的體力,急躁加疲憊,眼神都有點不好使了。
另一邊,宋靜容正在想辦法散播柳享帶走墨婉瑩這件事。
不過,宮內似乎沒幾個人對這件事感興趣,大家不喜歡的話題,也就沒有人議論。她很急,急的不知所措。
雖然得到了葉夢純與柳夏月的原諒,但她依舊想要做點什么,彌補自己的過錯。
這點事都辦不好,讓她更加自責。
“永樂公主,好久不見。”
宋靜容坐在臺階上歇息時,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面無表情的宋伯成沖她走來,一步一步逼著她向后退。
宋靜容立時就覺得不對勁,她看著來人,眼神露出凌厲的光芒:“你不是宋伯成,你的聲音......”她吃驚的說道:“你是宋子晉。”
宋子晉也不狡辯,直接點頭:“沒錯,是我。”
宋靜容瞪了他一眼:“你裝神弄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要做什么?”
她還是太單純了,她竟然因為葉夢純與柳夏月的不追究,就輕而易舉把自己放在自己人的隊伍里,殊不知,大家都恨她的背叛,恐懼她這個未知數。
宋子晉笑著問道:“像嗎?”
宋靜容一愣,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宋子晉抬手:“像宋伯成嗎?”
她以為宋子晉易容成宋伯成的樣子,是為了做什么害皇帝的事情,心里還有幾分期待。若他現在做了,她再去拆穿他的偽裝,豈不是一石二鳥?
上下打量了一番,毫無顧慮的點了點頭:“一模一樣。”
宋子晉看著她的眼睛,知道她也在思量算計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人是不會變的,或許會因為愛上誰而選擇放棄做什么,但人的本性永遠存在。
二人一前一后在宮里走著,宋靜容想通過宋子晉的幫助把消息散播出去,卻不知他想帶她去一趟鬼門關。
宋子晉將宋靜容帶到大明殿,這里的臺階有八十階,高的讓人恐懼。
宋靜容毫無防備之心,就這樣一步一步的邁上了最高處。
二人站在頂峰,宋子晉的內心卻隱隱發痛,他在做一件極為冒險的事,很可能斷送了自己這輩子的幸福。
宋靜容回眸向下一看,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恐懼道:“你要殺我?”
宋子晉見她那副吃驚的面容,冷笑一聲:“真可笑啊,難道你不是?”
她被說中了心思,但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怒道:“你就是沖著我來的,你偽裝成這樣,是想讓宋伯成替你背上這個罪名。宋子晉,你太卑鄙了!”
葉夢純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宮里亂轉,沒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在宮里議論,有個長的很像永樂公主的宮女,往大明殿方向走了。她高興壞了,趕緊向那邊跑去。
“卑鄙?”宋子晉挑眉看她:“你讓我背上了不屬于我的罪名,還好意思說我卑鄙?”
直至此時,宋靜容依舊執迷不悟:“那又怎樣?我的死本就與你有關,我雖沒有說實話,但我也沒有全說謊話。”她的眼里有一絲惡毒:“要不是我,你會遇見夢純?別忘了,你比我更下賤,你是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宋子晉大笑幾聲:“你終于肯說心里話了?我以前總是想不明白,一個皇子一個公主,我們兩個毫無接觸的二人,為何會結下仇怨。現在我想明白了,你討厭身世不如你的人,爬的比你高,過的比你好。父皇給我封王,重視我,刺痛了你。”
宋靜容揮手打了宋子晉一巴掌:“沒錯,我就是討厭你們這些賤種,踩在我頭上。”
宋子晉臉上的易容被她打壞,他趁機撕下偽裝露出真身:“這些話,你為什么不與夢純去說,告訴她你有多討厭我。你知道她對我多重要,沒有她在我身邊,我這輩子都會痛不欲生。”
宋靜容被他刺激的口無遮攔,大罵道:“你費什么話,不過都是我的棋子罷了!”
宋子晉慢慢走到樓梯邊上,看著向這里急匆匆跑來的身影,心里有些許不忍。他的心里,還是不忍傷害他的至愛,他問道:“若我保證你這輩子錦衣玉食,還做高高在上的公主,你能放下心中仇怨,不再算計與復仇嗎?”
宋靜容怎會把他的話當真,果斷的搖了搖頭:“我不僅要你死,我還要父皇死,我要拿到至高無上的權利,把你們踩在腳下......”
她的氣話還沒說完,宋子晉已經從她的眼前消失了。
她回過神來去找,發現他正滾下樓去。
宋靜容一愣,大喊道:“宋子晉?”
葉夢純認出從樓上滾下來的人,急道:“宋子晉!”她一躍而上,用盡自己所有的本事,終于在半截樓梯處接住了他。
宋子晉俊俏的臉上傷痕累累,葉夢純將他抱在懷里,大聲喚著:“宋子晉,宋子晉!”
宋靜容傻了,她清楚自己被宋子晉算計了,卻不敢開口替自己辯解什么。
因為,她在葉夢純的眼里看到了對她的痛恨。
柳夏月從軟榻上起來,見宋玉軒不在屋內,趕緊出門尋找。見他在花圃里除草,才松了口氣。
“你在做什么?”
宋玉軒沒有回頭,從花圃里拔出一棵雜草:“我在除患。”
“那么一棵小草,能成什么患。”
宋玉軒背著柳夏月,陰陰的勾了勾唇角:“此草連根,看起來幼小無助,但待她根成立足時,其余的花朵都會被她所吞噬。”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零點看書手機版閱讀網址:.lingdianksw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