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了余家村,小姑娘們之間就突然多了一分惺惺相惜的味道來。不管能不能被天青宗選上,以后的路都要不同了,似乎離別就在眼前,往日的那點子小恩怨一下子就都散了。唯獨葭月,她原就是個外來的,又來了沒多久,還因著寶珠的事與各家生了嫌隙,反倒是落單了。不過,她也不介意就是。
三月初的時候,山海船才到東原城。因著天青宗的人還未來,眾人只得往客棧去。誰知道客棧多住滿了,剩下的房間又貴的嚇人。所以除了少有的幾家,其它人都去城外的一個小村子,想著租個小院子,隨便湊活幾日得了。便是這樣的小院子,也緊俏的很,一日便需三十枚低階靈石。
好在沒幾日,天青宗的人就來了。來的有五人,領頭的是位白發白眉的老頭,人稱廬陽真人。這些人來了東原城后,先被請去城主府好吃好喝了一頓,第二日才會往仙緣石跟前去。
仙緣石在城主府對面的落仙湖旁,傳說有仙人曾在上面落腳,這才有了這么個名字。天還沒亮,老余就帶著阿余和葭月往村口走,和村人匯合后,這才又急忙慌的往城里趕。到的時候,仙緣石和城主府之間已經站滿了人。
直到太陽掛上樹梢,廬陽真人這才騎著只白鶴出來了。他今個的打扮活像是畫里的仙翁,連著他座下的那只仙鶴也神奇非凡,引得無數小娃娃驚呼起來。
廬陽真人對大家的反應很是滿意,捋了捋胡子后,這才從仙鶴上下來,坐到了仙緣石上。掃了一眼全場,待大家都安靜了,這才開口道:“靜延,開始吧。”
“是,師叔。”徐靜延點了點頭,這方拿出測靈盤。跟在他后面的三名練氣期弟子立即走到了人群跟前,先讓大人都退下,再讓孩子們排好隊,這才讓其一個個過去測靈根。
因著來的晚,葭月排在了老后面。對于前面發生的事,她老熟悉了,以前村子里有人測靈根的時候她去看過,只不過沒這熱鬧罷了。阿余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別人驚呼的時候,他必跟著叫喊。別人嘆息的時候,他也跟著“唉”兩聲。
正打瞌睡,忽聽到阿余道:“阿姐快看,是珍珠姐姐。”
葭月聞聲瞧了過去,果然瞧見著個熟悉的身影。只見她剛把手放在測靈盤上,一道丈高的冰藍光芒就沖了出來。別人倒還沒甚,跟余珍珠同村的眾人卻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大家雖然知道余珍珠掌握了冰霜之力,還猜測她原先的水靈根可能也變成了冰靈根,可從三靈根直接變成單靈根,他們卻是萬萬沒想到。若是余珍珠是單靈根,怎么會蹉跎至今,她如今可是已經快到十一歲了,差點連天青宗外門都不能進。那邊,廬陽真人見出了個單靈根,還是冰靈根,當即出言問道:“資質如此好,怎的耽誤至今?”
余珍珠略想了想這才抬起頭道:“小女原是三靈根,后有了奇遇,得了一枚奇果,這才變成了單靈根。”她這話一出,立馬引來了無數羨慕眼光。
廬陽真人聽了,卻是有些艷羨的道:“想來是五行歸一果,倒是好運道。既如此,到我這邊來站著吧。等回了宗們,待我稟明掌門后,再看你是去內門還是留在外門。”
余珍珠聞言,施了一禮后,這才站到他身后。眼見著眾人或嫉妒或羨慕的眼光,她微微昂起了頭。
阿彩站在同村的小姊妹后面,神色極為復雜的看著余珍珠。不過在余珍珠也看過來的時候,她卻立馬低下了頭。
只到輪到她上前測靈根,見著那熟悉的三道靈光,以及聽到那道略帶些冷漠的聲音,她這才跟只斗敗的公雞一般歸于那一群年紀大些的孩子當中。在船上的時候,她雖跟余珍珠和好了,但仍存著比較之心。心里更是想著,到了天青宗余珍珠就沒了庇護,到時候許會來討好她。可如今,她是徹底沒了這些心思。還有些慶幸,她們和好了。只她到底糾結,她究竟要不要趁著關系緩和討好討好余珍珠,畢竟現在的余珍珠可比小時候好討好的多。
正想著,就瞧見葭月將手放到了測靈盤上,誰知道測靈盤竟然沒什么反應。她先前不是沒問過葭月的靈根,只聽她說是雙靈根,但卻不知道是那兩種靈根。不過,測靈盤莫不是壞了,怎么會沒反應?
徐靜延也皺了皺眉,眼前這位身上明明有靈氣波動,為何測靈盤沒有反應?正想著換個測靈盤試試,就見一道綠光先冒了出來,緊接著是一道比輕煙還淡的灰光冒了出來,慢慢的融入到那道綠光之中。
徐靜延頓了下,果斷換了個測靈盤,結果卻還是一樣。猶豫了下,他這方回頭瞧向了正打瞌睡的廬陽真人,“師叔,您給瞧瞧,這小丫頭的靈根有些古怪!”
廬陽真人睜眼看了眼測靈盤,見那綠光不甚純凈,便認為是靈根純度不夠,又見葭月也不小了,便擺擺手道:“雖是單一的木靈根,但靈根純度不夠,雜質過多,且瞧著也不小了,分去外門吧!”
徐靜延張了張嘴,想說下先前見到的景象,又想著許是自己少見多怪,這方壓下心中的疑慮,讓葭月到后面排隊去了。
雖說廬陽真人說她是單靈根,還說什么純度不夠,葭月還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是雙靈根。畢竟老道士是這樣告訴她的,而且她的身體能吸收死氣不是。這樣想著,她朝站在另一邊的阿余笑了笑,這才走到了另一對長了不知多少的隊伍后面。見她過去,阿彩還隔著人安慰了她兩句。葭月謝了,并沒多做解釋。阿彩以為她心里難受,倒是沒再說話。
葭月正有些無聊的排著隊,身后忽然多了個胖姑娘。這姑娘大概是個活潑又大方的,才站定,就掏出了幾個靈果,笑呵呵塞到了她手上。等她自個也吃起果子來,這才跟葭月說起話。卻原來這姑娘是東原城靈寶齋分店掌柜的女兒,叫許悅。因著自小受寵,這才養了個這般瞧著愛吃又有些蠢萌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