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點道行。”華雙冷哼一聲,手中的鞭子噼啪一響,以一種極其刁鉆的角度朝著琵琶的臉襲來。
琵琶一個彎腰避過,手指再次撥動了起來,就聽著猶如春雷驚雨一般,周圍多了燦燦的銀色光點,像是一張網一樣的撲向了華雙手中的鞭子。
華雙正待反擊,忽見著眾鬼齊齊跪下,便舍了琵琶,朝著鬼原那邊去了。半路上,她還回頭看了一眼樹上的宋啟,這才不甘的又往鬼原而去。
琵琶也沒追,而是破了華雙先前設的禁制,成功到了宋啟跟前。
宋啟似是被吵醒了,有些疲累的睜開眼道:“姑娘,你是來救我的?”
“怎么?你不愿意?”琵琶有些驚訝的問。
宋啟露出個虛弱的笑容,這才道:“我如今就是個廢人,便是得了自由又如何?”
琵琶聽了立馬道:“你這身子未必就治不好?難不成,你是舍不得那朵鬼花?”
“確是有些。老實說,我能以凡人之軀活了幾百年,全是因著她愛慘了我的緣故。她除了有些霸道以外,其實對我挺好。便是我最終死在她手上,我也無怨的。”宋啟神色極其復雜的道。
琵琶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又聽宋啟道:“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最初的時候,我不是沒期望過有個人來救我,可惜你來的太遲了。如今我已成了她的負累,不如就這般去了。”說完,他猛的一個前傾,一頭栽了下去。
琵琶大驚,好在陸行舟趕了過來,用劍托住了宋啟。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受了點輕傷。
“阿舟,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琵琶有些迷惘的拉著陸行舟的衣袖道。
“沒有,你做的很好。”陸行舟目光堅定的道。
琵琶才覺得好受了些,就見宋啟伏在地上道:“為什么不讓我去死?”
“你就這么想去死么?”華雙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
宋啟面帶痛苦的道:“阿雙,我,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你為了我已經做的夠多了。”
陸行舟有些搞不懂這兩人究竟是什么狀況,所以便對琵琶道:“我們走吧,我瞧著他們倒像是兩情相悅,我們又何必棒打鴛鴦?”
這邊葭月也看的一臉懵,不過她并沒多在意。見陸行舟和琵琶回來,就轉頭看向了鬼原,就見著寶賢陰神正帶著眾鬼往佛山的方向飛。因著沒有下雨,自然無需平荷傘,她也就自己御劍跟在槐序后頭。陸行舟見著,忙帶著琵琶跟在了后面。很快,林子里就只剩下華雙和宋啟。
華雙在原地呆了半響,這才道:“你知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嗎?”
宋啟搖搖頭道:“你自去吧,我怕是要撐不住了。”
“這回你一定能撐住,因為我們去的是極樂佛山,你最初的時候不就是想去哪嗎?”
宋啟怔住了一般的瞪大了眼,囁喏著道:“你真的要帶我去?”
“嗯。”華雙沉默的點點頭。她原是想著他便是死了也該想著她的,不過這一刻她卻忽然想放手了。
宋啟低著頭,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亮光。
華雙見他不說話也不以為意,她向來就是如此,只要她決定的事,沒人能勸的住。所以她單手將宋啟抱住,追著鬼眾們朝前飛去。
與此同時,極樂佛山后山腰上的蓮池前正站著一男一女,正是羅承和陸顏。彼時,羅承手里還提著一條紅鯉,正是突然回歸本體的三眼。也是因為靠著它,羅承才能提前到佛山。卻原來那一日,三眼忽然覺得困倦,然后就失去了意識。等它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本體,先前那些記不起的事也都記了起來,所以才給羅承提供了便利。至于羅承怎么找到三眼的本體?卻跟一個秘密有關。
卻原來在很久之前,他的心底里就多了一個古怪的聲音,這道聲音偶爾才會響起。聲音的主人告訴了他放寶圖的地方,然后引著他到了自在天,又幫著他找到了三眼的本體,從而提前到了佛山。可真到了佛山,他又有些踟躕,因為他曾試著和聲音的主人說話,不過卻沒有得到回應。對于聲音的主人,他更是一無所知。他害怕這是一個陰謀,可又抵不住誘惑,所以在偶然發現陸顏這個外來修士后,他就將人給扯進來,雖然用的是個蹩腳的理由,不過他卻管不了那么多。有了變數,許就能改變一些事情。而這個變數,他自信自己能夠掌控,這就夠了。
“放開我,快放開我,說好了我引你們到了佛山,你就放了我的。”三眼使勁掙扎道。到現在它才發現,臭丫頭雖然嘴上厲害,但是卻也沒真拿它怎么樣。反倒是這個總是帶著淺笑的修羅,那叫一個陰險。
羅承不理它,卻是轉頭對陸顏道:“你先下去。”
陸顏沒有拒絕,噗通一聲跳進了水里。她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就是羅承選的替死鬼,不過到底鹿死誰手卻是不一定。
羅承緊盯著池面,見沒有什么異常,他這才跟著跳了下去。寶圖只畫到這蓮池就沒了,下面每一步他都得慎之又慎。畢竟,他根本就不知道前路等著他的是什么。想著那久未響起的聲音,他心里忍不住多了一絲煩躁。
穿過一層厚厚的淤泥,陸顏這才找著了一個向下的山洞。等到了洞底就見著一座巨大的時窟,石窟里有一座高臺,高臺上有一個金蓮蓮座,蓮座上立著一位妙香婆的石像,正做飛天的姿勢。石像上的這位刻畫的慈眉妙目,瞧著就叫人心生好感。
正瞧著,羅承跟著下來了。不等他們兩個反應過來,石窟里就響起了縹緲的笛聲。隨即,漫天的花雨就飄落了下來。
陸顏忙看向蓮座上的,只見她依然微笑著,只嘴里多了一只笛子,臂彎上也多了一只花藍,花就是從花藍里飛出的。她下意識的抽出劍舞了起來,不讓哪些花挨著自己。
羅承亦是這么個主意,他手里也多了一張放大的盾牌,將他的身子掩在了下面。
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卻原來,伴隨著花雨來的還有一股奇香。在這股奇香里面,他們眼前的一切慢慢開始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