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這邊跑!”阿黛爾一招手,艾達和克萊頓還有薇羅拉緊跟著她的步子。
后面還有拉烏爾和十幾個不認識的人。
因為有篩選圖書管理員的事情,所以阿黛爾并不敢貿然就來到出口,她帶著這些人在出口的附近幾條路上繞圈子。
路的變化越來越快了,需要計算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都覺得自己的意識力在發燙,
那可能是意識力使用過度的后果。
“我好累!能不能不跑了?”隊伍中,有人有氣無力地說。
很快,另外的人就諷刺出聲,“累就別跟著我們,誰也沒求你。”
之前的人頓時沒了聲音。
不知何時起,這個隊伍變得越來越長,最開始是有人以為阿黛爾她們找到了出口的路,所以跟了上來,后來發現阿黛爾只是帶著他們在這些一模一樣的場景中穿梭,有些人就離開了。
但是更多的人加入進來——畢竟他們自己走,總是能遇見被魅影操控著的活死人。
最初魅影并沒有這么大的權限,阿黛爾能感覺的到,這個小時世界的作者似乎并不著急把所有人都弄死,只是慢慢在消耗,順便榨取他們身上的錢。
畢竟如果死了,那些錢就拿不到了,必須要消費,才能夠歸作者。
但是現在,阿黛爾清楚,作者已經不想等了。
作者想讓他們所有人全都死去!
所有被魅影所殺掉的人都會爬起來成為新的活死人,魅影的權力得到了無限的擴張,也得到了無限的壓縮——在以往,他可以具有多個身體,這些身體都歸他所管轄。
而現在,這些新創造出來的活死人根本不需要他的管轄——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殺戮。
只要是活著的人,就必須死!
這些活死人的攻擊并不算高,原本阿黛爾是想以面包工坊為安全基地,做好防護來對抗的。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這個世界的活死人數不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死在了這個世界。
而且之所以稱他們為活死人,就是因為這些人即使被阿黛爾殺死了,也還是會站起來。
所以她們必須移動。
只有移動起來,才能夠不被這些活死人找到。
這也就是為什么,阿黛爾不在自己的面包工坊里面舒舒服服地呆著,非要帶著這些人到處轉圈的原因。
魅影的權限已經不足以庇護她了。
隊伍里面的人還在持續地增長著——人越多,他們就越容易被活死人所注意到。
這些活死人并不依靠耳朵或者是權限來判斷他們在哪里,他們依靠的是鼻子,是氣味。
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對于這些活死人來說,就像是一大團松軟可口的面包,正在他們的不遠處跑來跑去一樣。
阿黛爾不得不拼命在意識中計算著接下來需要拐去的通路。
她們必須比那些活死人快一步,才能夠活下來。
但是帶著這些人是有意義的。
“好累可以找我買體力藥劑。”一邊跑,一邊不忘記推銷——這才是阿黛爾的致富秘訣。
“多少錢啊!”有人忍不住問道。
他們實在是跑了太久了,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一個金幣兩瓶。”阿黛爾回答道。
“我要兩瓶!”剛才問話的人馬上說道,“你要怎么給我?我快堅持不住了。”
但他很快就不用問了,艾達轉過頭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兩個人很順利就完成了交易,艾達快跑幾步,重新追上了阿黛爾。
第一單交易完成,剩下的人便開始有學有樣。
“我要兩瓶!”
“我要四瓶!”
如果排除掉永遠也沒有再亮起來的環境,排除掉時不時出現在他們前面,或者是突然出現在岔路口的活死人。這里簡直就像是一個交易市場。
甚至還有人問:“我餓了!有面包么?”
“當然。”面包工坊里最后沒賣出去的幾個面包都放在了薇羅拉那里。
不過數量不多,很快就被搶購完了。
“噗!”阿黛爾一把拔出匕首,她面前的活死人的胸前前被劃出一道小臂長的口子來——這讓他再也站不起來。
隊伍從他的身上跑了過去,他的血肉被碾碎了壓到了地里面去。
“我們要跑到什么時候啊!”他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買不起體力藥劑,眼看著就要體力不支,跟不上阿黛爾的隊伍,不由得心生絕望。
要跑到什么時候呢?
阿黛爾也不知道。
艾利克斯在臨走前曾經告訴過她警署的救援時間。
但是自從夜幕降臨之后,她的懷表就再也沒有轉動過,這一晚上過得如同是一天一夜,讓她很難判斷出來什么時候警署會到。
也不知道其他人都怎么樣了。
后來,艾達他們去找過當初試圖殺死恩蒂的五人小隊——但是宿舍里面沒有他們的身影,在路上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
好像真的被這個世界的幕后者,那些穿著黑袍的女人帶走了一般。
恩蒂……
阿黛爾咬著牙繼續向前跑,她聽到身后有到下來的聲音,那可能是一些人堅持不住了,就躺死在地上。
但是她們不能停下。
阿黛爾甚至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她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暗影森林,身后跟著的也不是艾達,而是勞拉和克勞利。
跟著她們的也不是這些活死人,而是那些透明的影子。
意識中的觸手印記開始隱隱發熱,阿黛爾感覺到一種恐慌——這并不是她真的害怕,而是那印記直接帶給她的。
“大人!”
“大人!”
是艾達的聲音。
阿黛爾猛地清醒過來。
“有人要體力藥劑,我這里的沒有了。”艾達關切地問道,“您怎么了?”
“從剛才開始,你覺不覺得,我們的腳下開始出現了迷霧?”阿黛爾看向四周。
她感覺到自己的印記似乎要重新蘇醒一般,自從那一次她把這觸手印記壓下去之后,它就再也沒有了活動的氣息。
而現在,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勾引,這印記仿佛獲得了一些能量上的滋養。
不過也正是得益于這個印記的特殊活動,她才反應到了這個世界發生了一些變化!
因為無論怎么跑,道路兩旁的景色都是一樣的——簡直就像是在一條無限循環的路上跑著似的。
要不是因為阿黛爾的頭腦中有不斷變化著的地圖,她絕對也會跟著迷路。
為了防止被這些重復出現的東西催眠,從而降低意識的活躍速度,阿黛爾早已習慣對兩邊的景色不予理會。
所以在迷霧出現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注意到!
“迷霧?”艾達四下看看——但是這里因為環境很暗,迷霧又不多,她不敢十分確定。
“您是說‘守門人’的迷霧么?”艾達接過體力藥劑,先去送了貨,才回來問道。
“不知道。”阿黛爾還不敢十分確定,“但我們要做好準備。”
“我有種預感,有什么東西,要進入到這個世界里面來了。”
“啊!”仿佛是為了驗證阿黛爾的話,隊伍里的一個人突然就慘叫了一聲,然后就當場跪下,嘴里叫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差點讓跑在他后面的人摔倒在地。
艾達回頭看了一眼,看不太清。
倒是拉烏爾突然間說了一句:“他好像瘋了。”
正說話間,又是一個人突然間摔倒在地——他使勁地掐著自己的脖子,那力氣足以扭斷他的喉骨。
因為這一次的人離阿黛爾比較近,所以她看清了。
“有什么東西?”
“好像沒看見什么。”艾達回答道。
克萊頓怕得要死,本來他的速度都慢下去了,這會兒又快跑了好幾步湊到了阿黛爾的身邊去,仿佛這樣就會更有安全感似的。
“我會還錢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隊伍一刻不停地向前跑著,但是最開始的那個人的聲音依舊在她們的身后不遠處飄蕩著。
簡直就像是跟著她們一起跑似的。
“我們還能活著出去么?”克萊頓心有余悸,“我們不會都死在這里吧。”
拉烏爾卻十分鎮定,“生死有命。”
聽了老人這不似安慰的安慰,可拉頓感覺自己更慌了,他忍不住和阿黛爾交代,“如果我死了,你們出去之后就把我的身體火化了,我想海葬……報酬就是我在王都菲爾德的國家銀行里的存款……雖然沒有太多……”
“密碼是……”
“不用告訴我。”阿黛爾嚴厲地打斷了克萊頓的話,“深呼吸,冷靜下來,你目前的狀態很不正常。”
進入這個世界以來,克萊頓早就熟悉了阿黛爾說什么是什么,因此聽到阿黛爾的指令之后,身體反應快過了頭腦的反應,發熱的頭腦也似乎冷卻了些許。
“我剛才怎么了?”他的聲音帶著些后怕,“我怎么會想要把銀行的密碼告訴你們?那可是我的命……”
“沒人想要你的命。”阿黛爾冷靜的聲音傳來,“你剛才是不是想到了很多和死亡相關的事情?”
“是的。”克萊頓連忙回答道,“我都想好了我要怎么死了,我想把自己燒化,燒成灰燼,然后被人丟到大海里。”
“真可怕,我為什么要把自己丟到大海里?”說起剛剛的想法,克萊頓自己都有些不理解。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這聲音依舊飄蕩在她們的耳邊,甚至如同從四面八方傳來似的。
“是花!”阿黛爾突然間意識到!
“什么花?”克萊頓下意識接話。
很快,艾達也反應過來,“是這些花在說話,它們在復述剛才那些暴斃者的話……”
“而且,也是這些花在吐出霧氣。”阿黛爾隨手丟出去一個石塊,打中了路邊一只開的正艷的花——那花足有人臉大小,五個花瓣分外用力地向外延伸著。
中間的花蕊上帶著肉觸,上面滿是紫紅色的花粉。
阿黛爾一下子打在了那花粉裹著的肉觸上,花瓣人性化地疼的一哆嗦,瞬間從開放的狀態變成了收縮的,仿佛沒開的花苞。
同時,那聲音暫停了一瞬。
但是這石塊的力氣并不是很大,收縮之后,花朵很快再一次地開放,“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想死!我想死!”又是一道聲音加了進來。
就像是一首復雜的配樂。
隨著隊伍里面暴斃的人越來越多,花中傳出來的聲音也重重疊疊的,仿佛有無數個人在喊著絕望的話語,聲音像是一道道波,沖擊著每個人的耳膜。
甚至一個可憐者的耳膜當場出血,他的耳朵像是被擠壓的奶油一般,濺開來。
阿黛爾灌了一瓶體力藥劑——在這些人里面,她的消耗速度是最快的,因為她的意識一直在高速運轉著。
所以剛才她也是最早中招的一個,要不是因為艾達打斷了她的話,那么觸手印記可能就會徹底地蘇醒過來。
到那時,她可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但是為什么這個世界里面會出現這種奇怪的花朵和能夠使人聯想到死亡,或者是恐懼的事情的霧氣?
這個世界的作者難道和她曾經看見過的那個不可名狀的存在有關聯?
這些問題擠在阿黛爾的腦袋中,擠得她生疼。
但她現在不能夠去分析這些問題,畢竟她還要向前跑,如果停下對地圖的解析,那么她可能就再也跟不上這個世界的變化速度了。
但突然,她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克萊頓因為慣性,差點摔倒——后面跟著的隊伍也是,要不是因為剛剛暴斃了不少人,隊伍銳減,這會兒可能大家都要倒在地上了。
“不用再跑了。”阿黛爾看向她。
但突然,她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克萊頓因為慣性,差點摔倒——后面跟著的隊伍也是,要不是因為剛剛暴斃了不少人,隊伍銳減,這會兒可能大家都要倒在地上了。
“不用再跑了。”阿黛爾看向她。
但突然,她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克萊頓因為慣性,差點摔倒——后面跟著的隊伍也是,要不是因為剛剛暴斃了不少人,隊伍銳減,這會兒可能大家都要倒在地上了。
“不用再跑了。”阿黛爾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