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兒來找太子爺,為的就是把話說清楚。
我們沒有感情,你放手吧,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莫名其妙的婚約就算了吧。
結果這,說清楚是說清楚了,故事走向改變了?版本升級了?
她還得對這受害者負責了?
就離譜!
但太子爺的話,她又一句反駁不了。
她爹坑了人家是事實。
簫譽瞧著顧珞一臉憋屈但是又有苦說不出的坐在那里,心下好笑,面上卻是繃的緊緊的,“行了,今兒的對話就到此結束吧,我有點難過,我需要緩一緩,天色也不早了,你今兒就住這里吧,明兒一早我讓人送你回去。”
簫譽說完起身,顧珞趕緊跟著起身,“殿下......”
簫譽委屈巴巴道:“你既然心里沒有我,就不要管我去哪!”
說完,傲嬌的甩手離開,走的大步流星氣勢洶洶,活像要去找誰干一架。
顧珞:......
我是要關心你去哪嗎?我明明是要說能不能今兒就送我回去。
但太子爺人都走了,她這話也只能放棄,左右環顧了一圈這院子,之前沒細瞧,現在才發現,這院子的風景是真好。
不愧是皇家別院。
但就一點,時辰不好,今兒七月半。
顧珞瞧了一會兒風景,正準備朝旁邊伺候的宮女問問她今兒睡哪,外面又有腳步聲傳來,顧珞偏頭看去,就見簫譽一臉喜色的奔了進來。
“小紅兄弟,真的是你啊,喜寶和我說你來了我還不信,嘿!你怎么來了!”
簫譽一臉二百五的表情笑著跑上前,顧珞恨不得過去捂他的嘴。
“傻子,別這么叫我。”
簫譽立在顧珞跟前,可能因為剛剛跑過來的過,緩了幾口粗氣,氣息噴灑在顧珞臉頰,混合著他衣服上那股淡淡的木香,讓她覺得有些燥熱,不由向后退了兩步。
簫譽一臉納悶,“為什么不讓我這么叫?”
顧珞心道,你家太子爺拿我當太子妃呢,你這親親熱熱的叫我小紅兄弟這不是上趕著找死么!
簫譽真心拿她當兄弟,按理說,她應該把真相告訴他,可她怕她一旦說了她的真實身份,這傻子就不來找她了。
她這一生,前世今生都算上,能擁有的屬于自己的東西可太少太少了。
好不容易有了個疼她的爹,還這樣沒了。
她不想沒了這個二百五朋友,她前世今生都算上,就這一個朋友。
攥了攥拳深吸了口氣,顧珞笑道:“你怎么來了?”
沒有回答簫譽那個問題,簫譽也不在乎,笑嘻嘻道:“過一陣子要辦秋獵嘛,我們殿下這別院正好挨著圍場不遠,殿下怕到時候陛下或者哪個娘娘想要來這別院里住,讓我提前來瞧瞧看哪里用不用修葺。”
說著,他又嘿嘿笑起來,“沒想到在這里遇上小紅兄弟了,真是緣分,吃飯了嗎?想吃什么?想吃廚房做的還是咱們自己抓魚烤著吃,別院后面有條河,魚可肥了。”
顧珞又想捂他的嘴,“你們殿下呢?”
簫譽就道:“剛剛走了,瞧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對了,小紅兄弟你怎么跟著我們殿下來這里了?我們殿下說,這是他給我們未來太子妃娘娘準備的別院,專門供我們太子妃娘娘放松休閑呢。”
顧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覺得挺對不起太子爺的。
太子爺對她這份感情,真的是挺厚重了,但她承受不起。
顧珞笑道:“我想回去,你方便送我一程嗎?”
簫譽什么都沒問,直接道:“方便呀,我也準備回去呢,是聽喜寶說你來了我才興沖沖又過來,那咱們現在就回去還是你想在這邊玩會兒?”
“你回去晚了,你們太子爺不說你?”
“嗐,這說什么啊,他只是說讓我來這邊瞧瞧有沒有問題,又沒說讓我什么時候瞧什么時候瞧完。
我帶你在林子里轉轉吧,難得來一次,這里風景可好了。”
顧珞嗯了一聲,出于人性的自私,她最終道:“那轉轉吧。”
她今兒心情并不好。
每次從寧國公府出來,不管是怎么出來的,她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去。
和太子爺談又談了這么個結果......
顧珞悶悶吐了口氣,由簫譽帶著,去了后山。
已經是半下午的時光,陽光透過頭頂密密的枝葉斑斑駁駁的灑在林間,偶爾有風吹過,光斑若跳動的jing靈。
顧珞一路沉默的走著,簫譽也不聒噪,就安靜的陪著,是不是撿起地上一個樹棍子當個飛鏢似的甩出去,有一兩次竟然還射中兩只奔跑的兔子,簫譽一左一右的提溜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覺得腳底下有點疼,恰好路過一塊比較平坦的石頭,顧珞坐上去,“歇會兒吧。”
簫譽二話不說,把兔子往顧珞腳底下一扔,“那咱們正好把這倆送上門的肥兔子給烤了。”
丟下兔子,簫譽轉頭去找干柴,顧珞托著腮幫子看著他,腦子里空空的,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想,視線就隨著簫譽來回的移動。
等簫譽都架好火把兔子收拾干凈烤上了,顧珞腦子還是空的。
她憋了一肚子的煩悶,卻不知道該想什么,或者,該先想什么。
想寧國公府?想她爹?想太子爺?想薛青央?
“一路都悶悶的,怎么了,能和我說說么?”
簫譽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顧珞腳邊,他后背抵靠著這塊大石頭,兩腿伸展,交疊著,手里把玩著幾根草。
顧珞垂眼看他,“太子爺為什么喜歡顧奉元的女兒呢?他們都沒有接觸過,他完全不知道顧奉元的女兒是個什么樣的人。”
簫譽著實沒想到,自己的這份感情能讓顧珞難受到這種地步。
他太了解顧珞了,哪怕她是笑著和你說話,他也能從這笑意中區分出她是不是難過,如果難過是何種程度的難過。
他現在只想抱抱顧珞,她看上去,太孤寂。
簫譽有些懊惱自責,自己怎么就沒有掩藏好這個馬甲呢,若是藏好了,顧珞也不會這么......
顧珞盯著簫譽的側臉,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解釋了一句,“我不高興,是因為在寧國公不高興。”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解釋這個,但是就是覺得,需要說一句。
隱約感覺到,簫譽不開心,可能她解釋一句,他就能開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