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失戀了,將自己鎖在屋子里,整日借酒澆愁,寫些“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的悲傷詩句!
張家小妹看不下去了,趁著秋高氣爽,強行拖著張逸到城外去散心!一路上安慰他說:“二哥,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從我的閨蜜里面,給你選幾個,個個都比那叫什么谷子麥子的漂亮!”
張逸搖了搖頭,“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什么水呀云呀的,你看上的那人,她眼神不好,萬一嫁進來,再遺傳給后代怎么辦?二哥,聽妹妹的,忘了她吧!”
“愛上一個人如此簡單,忘記卻有如此艱難……”
張小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二哥,你正常點,別說這種酸溜溜的話了行不行?我都受不了了!”
馬車搖搖晃晃的到了城外!
趁著今日的好天氣,不少達官貴人家的女眷,也出來游玩,風箏擠滿了半面天空。
張小妹下了馬車,深吸了口城外的空氣,看著天上五顏六色的瘋子,突然興奮的大叫道:“官帽!”
然后忙回身,將張逸從車上拖了下來,指著天空中的一個風箏,“哥,你看那,官帽風箏!”
張逸順著她的手指抬頭看去,天空中眾多風箏中,夾著一個只鴿子風箏,鴿子頭上戴著一頂官帽,十分另類,又滑稽好笑,這正是上次他為了給谷子通風報信,放走的那風箏,沒想到今日卻出現在這里了!
又順著風箏線往下看,見一身材纖細的背影站在人群之中,她似乎有什么傷心事,身上籠著一層落寞!
張小妹在張逸眼睛前面擺了擺手,“嗨,二哥,你看啥呢?”
張逸這才回過神來,“沒……沒什么?”
“切!”張小妹一臉不屑,挖苦道:“還說沒什么,我剛在你耳朵邊喊你,你都聽不見!”
“啊?你喊我了嗎?”
“你看,你看!”張小妹嗤笑一聲,搖著頭嘖嘖說道:“男人呀,剛還說什么‘曾經滄海難為水’呢,現在就該說‘一個背影誤終身’了吧?你臉疼不疼?”
“別胡說,我……我是在看那個風箏!”
“是呀,還有那個放風箏的人!”
張逸說不過自家這個小妹,只好閉上了嘴巴,側過臉去不理她了!
張小妹猛地拍了他的肩膀,說道:“二哥,你跟我說兩句好聽的,我去給你探探那是誰家的小姐!”
張逸脾氣也上來了,“不用!我張逸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谷姑娘才剛走……”
“你可想好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萬一待會人家小姐收拾東西走了,你要再想找她,這諾大的京城,可不容易呀……”
她這樣一說,張逸便動搖了,但還是拉不下臉來,眼睛看著天,清了清嗓子,說道:“一盒蘇氏胭脂鋪里最好的胭脂!”
“切!”張小妹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跟婉兒姐是什么關系,我想要的話,讓她送我一盒就成,用不著你!”
自從上次張小妹去找蘇婉兒將張逸從牢里救出來,她便成了蘇婉兒的小迷妹,整日將蘇婉兒掛在嘴邊,都開始學打算盤了,勵志要做個蘇婉兒第二!
“那你要什么?”
“嗯……”張小妹臉頰一紅,說道:“你的那些同窗里,有沒有長的好看的……”
張逸無奈的扶著額頭,又來了!
真有哪個男子上門提親,一看她這副花癡德行,也得給嚇跑了!
正說著,那放風箏的女子突然轉過了身來,兄妹倆忙停止了交談,朝她看了過去!
這女子張逸認識,是段太傅家的孫女,段煙煙!
上次雖是蘇婉兒將段煙煙送回段家,也聲稱是蘇婉兒在路上救了她,可定好親事的那家人,還是退婚了!
說看到段煙煙跟著一陌生男子在街上走,還跑到英國公府去撒野!
事后,段煙煙的母親還是查出她那幾日其實是和那幾個土匪呆在一塊,整個人都嚇壞了,生怕她一時糊涂,跟這那土匪私奔了!
于是,便嚴禁她單獨出門,在府里鎖了好幾個月!
今日是段煙煙這幾個月來,第一次出門,旁邊的丫鬟婆子看的特別緊,好像她們眨一下眼,小姐就會憑空消失了似的!
丫鬟說道:“小姐,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府,夫人會擔心的!”
段煙煙收了風箏,轉身,正要往自家的馬車處走。
目光穿過人群,見不遠處,一男子正癡癡的望著自己!
張逸因為是生意人,對于京城里這些露過面的名門閨秀,認識一些。但段煙煙卻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不到萬不得已,都很少見外男,自然不認識張逸一個商人之子!
不過,她覺得此人儀表堂堂,并不像是什么輕浮之人,旁邊還有另一女子!也沒多想,收回目光便朝馬車走去。
那女孩突然朝她招手,喊道:“段姑娘!”
段煙煙停住腳步,又回頭去看,只見那姑娘拖著男子朝這邊走了過來!
男子有些尷尬,女孩卻一臉自然,笑著說道:“斷姑娘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家是做酒樓生意的張家,我是張家的三小姐,咱們在詩會上見過的,這個是我二哥!”然后將男子往前拽了一下。
段煙煙是官家小姐,自己不會將一個商賈之女記在心上,不過為了禮貌起見,還是點了點頭“張家妹妹,記得!”
“段姐姐,你這風箏是從哪來的呀?”張小妹一向自來熟,這么一會,就改口叫姐姐了!
“這風箏……”段煙煙看了看手里的風箏,說道:“這是我無意中撿到的,覺得十分有趣,便留下了!”
那日在游船上與苞米分別,心里本就十分難受,回來時,母親又在耳邊說了一路,什么女子三從四德,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絕不可在與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自己的心上人躲著自己,家里父母還反對,段煙煙心里委屈極了!
回到閨房,哭了半夜,越哭越想不開,竟然鬼使神差的打開了窗戶,想從這跳下去,想讓他們所有人都后悔!
一陣夜風吹來,正好將這風箏吹到了她身上。
段煙煙拿著這風箏端詳了片刻,一個鴿子,帶著官帽,既滑稽又可笑,段煙煙不覺笑了出來,腦子里那念頭,被夜風一吹,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