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凌月眸中閃過譏誚，“最不牢靠的東西。”
段珩微微瞇起眸子，這小東西看著不經世事，事實上還挺謹慎。
有些，不好騙啊。
“哦？你要知道，本座能給你一般人所不能給的。即使這樣你都不救本座？”
凌月不為所動，“比如？”
“金銀財寶，任君挑選，亦或者，你想要名譽地位？”段珩懶懶向后一攤，撐開雙手，“本座可以讓手下的魔修為你演一場好戲，讓你成名。”
“如何？夠誠意了吧。”
凌月微微頷首，“確實。”
段珩唇角勾起，笑容病態：“所以……”
“但是我拒絕。”
段珩笑容一滯，血色眸子微微一沉。
“拒絕？”
他興致闌珊地收回手，靜待凌月下文。
“我并不認為魔修可信。”凌月手指輕扣桌子，“好了，你可以走了。”
段珩眸子幽深，“為何不可信？難道你們這些自詡正道的就可信了？”
“與正道邪道無關，就算站在我眼前的是洛清，也一樣。”
段珩聞言，臉色有所緩和。
體內的傷勢又復發，喉嚨間一陣腥甜，被他強行咽下。
空間里的尼撒見況有些不忍。
唉……
再怎么說，與段珩也算有些交情。他要是不明不白的交代在這，以后重回神庭不就少了一個知道當年之事的人？
想至此，尼撒開口勸說：“救一下他吧。”
凌月微微蹙眉，“為什么？”
她不認為自己有理由救這個人。
“不瞞你說，你曾經和段珩關系匪淺，也算半個故人吧。”尼撒輕嘆，“不知發生什么事，他變成這個樣子。”
“我希望你取得他的信任，問清當年發生了什么，這對于你以后絕對有助益。”
凌月思索片刻，“你醒醒，他是魔修，被人發現我救了他，我該置于何地？”
“可是，他是你……”尼撒欲言又止。
“又不是我爹，不救。”凌月直接打斷尼撒的話。
尼撒張張嘴，終是什么都沒說。
唉，好兄弟我已經盡力了，既然他妹妹不想救，那就只能讓你先痛苦著咯。
反正，死不了就是。
“不走？”凌月淡淡一瞥，“那我走。”
也吃飽了，可以走了。
然，段珩豈會那么容易讓凌月抽身？
他身影一閃，拽住凌月的手，“小東西，就算你不救我，我也不會讓你獨善其身的離開的！”
“——你休想！”
凌月眉頭緊蹙，反手一個擒拿將段珩抵在墻上！
“怎么？你想讓我在這殺了你？”
凌月眸光冰冷，帶有濃濃的警告意味。
手上的力道不禁加緊，段珩覺得手腕處一陣麻。
他舔了舔嘴角，“小東西，你可真有意思。”
越是反抗的獵物，就越會激起人的征服欲啊。
他現在，好想摧毀她的驕傲。
血紅的眸子泛起深紅的光，就像是蛇的眼睛，令人背后發寒。
凌月雙眸一凜，手立即扼住段珩的脖頸！
“看來你不相信我會殺你。”
段珩卻無畏懼，深深一笑，低下頭狠狠將獠牙刺入凌月白皙的手腕！
凌月瞳孔驟縮，一腳將段珩制服在地上！
血如藤蔓似的蔓延開，緩緩順著修長指尖滴落。
“現在，你的身上埋下了‘魔’的氣息。”段珩舔了舔唇間的血，笑容絕美，“好好藏好你身上這污穢的氣息吧。”
盡管受制于凌月，段珩絲毫不見慌亂，反而愈發囂張。
“——殺了本座只會滋長你身上的魔氣，小東西你要試試嗎？”血紅的眸中流露出滿足的意味，“順帶一提，你的血不錯。本座喝了你的血，感覺恢復了一些元氣。”
凌月松開了扼制在段珩脖頸間的手，眸光冷徹。
尼撒捂住臉，天天天啊！這都什么事兒啊！
段珩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大了！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狗珩居然咬了他的妹妹！
凌月似笑非笑，緩緩蹲了下來，“看來我也該回敬你一下。”
說罷，凌月快速制住段珩，強行將一枚丹藥塞進段珩嘴里！
段珩猛咳幾聲，沒臉沒皮地笑著：“哎呀呀，小東西你可真熱情，喂本座吃了什么糖豆啊？”
“斷魂丹。”凌月皮笑肉不笑，“每月十五你不服用此藥，就會日日飽受灼燒靈魂的痛楚。”
段珩笑容一滯，“你怎么會有這東西？”
“我沒有回答你的必要。”凌月眸光掠過他蒼白的臉，“每月十五之前為我辦一件事，便可給你解藥。”
“——否則，你就痛著吧。”
語畢，凌月意味深長地朝段珩笑笑。
段珩：“……”
“小東西，你來真的？”
凌月居高臨下地看著段珩，“你大可一試。”
她眸中不含一絲情感，唇角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嘖，讓本座千年來如此不堪的，你是第一個。”段珩扶著墻艱難起身。
這小東西下手可真重，他現在渾身都疼。
“記得每月十五之前來圣殿找我啊，我相信憑閣下的本事一定能找到我。”凌月向后退了幾步，“再會了。”
說罷，她再不回頭，拂袖而去。
手腕上的血被她用靈力止住了，可還是隱隱作痛。
還有些酥酥麻麻的，使不上勁。
這癥狀真有點像中毒的感覺，真讓人不舒服。
段珩眸光幽深地望著凌月的背影，“呵，惹上本座的小東西，你休想輕易脫身……”
真是有趣。
說起來，她的眼神有些像師尊，都是一樣的冰冰冷冷。
段珩緩緩閉上雙眸，不再去回想那人的一切。
每當回想起關于那個人的事，他的心就隱隱刺痛……悔與恨仿佛可以將他吞沒……
凌月快速回到客棧，掀開袖子，盯著傷口若有所思。
傷口處隱隱發黑，有絲絲黑氣溢出。
這股黑氣好像就是魔氣，若是不袚除恐會后患無窮，再嚴重些，會影響她的修煉。
產生心魔。
“神界一般用凈化之咒祛除魔氣，可是這種咒術只有神族才能使用，你就算會也無法使用。”
尼撒眸中不由流露出擔憂。
早知道他不給狗珩說情了，他分明是活該！
凌月眸光幽幽，“我可以煉制丹藥暫時壓制一下，但這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