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
隨著石恒言語的鼓舞，臺階下的兵連續大喝了三聲。
瞬間如打了雞血一般，不顧一切沖上臺階。
“唰！唰！唰！”
頓時高墻之上羽箭齊下。
剎那間，臺階下石恒兵又連躺下幾個，這次不是射在腿上，而是直射胸膛。
可這些石恒兵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退卻，依舊不斷向前沖鋒。
前排中有幾個戰力不一般的石恒兵沖上了臺階，羽箭已無法再射擊。
臺階上黑甲兵迅速對這個沖上來的石恒兵進行合圍。
原本有序的黑甲兵陣型瞬間被這幾個戰力非凡的石恒兵沖破了，不愧是邊境有戰斗經驗的士兵，可是這些兒郎只顧效命而沒有了是非。
李慕白看見臺階下那躺下的一個個石恒兵，他心中也有不忍。
這些躺下的石恒兵也都是大晟的好兒郎，在邊境抗敵帶著功勛回家，竟無辜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李慕白心中悲憤難忍，大聲對著已經打成一團兩邊士兵道：“各位邊境的弟兄，我知道你們對石恒大將軍的忠誠，可是你們忘了你們是大晟的兵，吃的是大晟的糧食。”
李慕白這樣說著，情緒已經到了頂點，看著兩邊都各有傷亡，他眼中已經起霧。
“石恒今日帶你們來是為了救他那個殘害民女、為非作歹的兒子，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你們的生死，你們可知道今日你們所作所為，會被朝廷視作什么嗎？”
李慕白繼續動情地對著石恒兵疾呼。
“你們有功之身自今日起就會被朝廷視為叛賊！”
有的石恒兵聽進去了，停了下來，他們面前的黑甲兵也隨之停了下來呈防御態勢。
高墻上的黑甲兵也轉移了目標。
這些停下進攻的石恒兵紛紛望向背后站著石恒。
因為石恒告訴他們的是：京都朝廷有些勢力看不慣將軍府，想利用他的兒子逼他就范。
可李慕白這番說辭讓他們的想法出現了混亂。
石恒看著這些心中存疑的士兵，也故作傷心道：“弟兄們，你信他，還是信我。”
李淑婉看著李慕白如此動容，她也深受感染，她道：“邊軍弟兄們，你們想一想，如果不是石恒兒子所犯之罪證據確鑿，他完全可以向三司申訴，為何他要兵行險招？”
李淑婉這樣一番話直擊這些邊境兵心中，一少部分邊境兵撤了出來，站在一旁。
還是有大部分邊境兵沒有撤出，石恒見這樣下去，局勢對他不利，他便親自上陣砍向黑甲兵。
為了不讓無辜黑甲兵受傷，李適拔出劍直接向石恒擋了過去。
石恒畢竟老邁，雖然功力依舊，但動作還是遲緩了一些。
李適沒有進攻，只是擋住石恒的招式，他一人足以抵擋得過來。
石恒見禹王李適親自出手，他也稍微收了些招式，畢竟如果傷了李適，那怎么說都逃不過追責。
兩人交鋒中，石恒道：“殿下執意如此嗎？不給老夫一點薄面嗎？”
李適擋了石恒幾劍，說：“老將軍，不是本王不愿給你薄面，你是不知道你兒子石欽手上有多少冤魂？”
“這些事只是你們抓他的說辭，等調查清楚再說，老夫先將石欽接回，等你們調查結果出來，如若他果真罪惡滔天，老夫自然送回！”石恒與李適邊過招邊道。
李適連出了幾個劍招將石恒逼退了幾步，然后說：“老將軍，這件事已沒有商量的余地，請您帶人撤回吧。”
“既然不給面子，那就別怪老夫無情了。”
石恒變換了招式，一瞬間變得兇猛異常，打得李適沒有招架的余地。
莫不是石恒有意收著勢，李適估計早已丟了性命。
看見石恒加入了戰陣，那些邊境兵打得更加兇猛。
此時雙方已經各有傷亡，并且還不小。
李慕白雙眼已被淚霧蒙住，他也不懂這些邊境兵為何這樣都還聽不進去。
難道緊緊是為了心中那份對將軍的忠誠？
可這樣的將軍值得忠誠嗎？
此時遠處又有兵馬朝巡衛衙奔來的聲音。
是承旨司青衣衛！
李慕白在酒樓中與青衣衛有過摩擦，故對青衣衛印象頗深！
“都給我住手！青衣衛將兩方人馬隔開！”
李忠國吩咐完便翻身下馬。
有的邊境兵還是不依不饒，那些青衣衛身上都帶著功夫，一腳過去，將那些不太聽話的邊境兵踢退幾步，這才將兩邊人馬徹底分開。
李忠國按照規矩，走上臺階，向李適與李淑婉施了禮：“臣參見禹王殿下、長公主殿下！”
李慕白沒有主動與李忠國打招呼，畢竟他對承旨司沒有什么好印象。
李忠國自然也沒有主動與李慕白打招呼，他走下臺階去向石恒也施了一禮：“老將軍，這是為何啊？圣人才剛閉關，京都就亂成這個樣子，恐怕到時候你也不好交差吧。”
這樣一句話就可以看出李忠國向著誰說話了。
“哼！”石恒冷哼一聲，繼續道：“怎么？李將軍是來抓老夫的嗎？”
石恒知道沒有圣人的旨意，誰也不敢動他，而圣人閉關誰也不見這是往年的慣例，所以石恒這句話也是向李忠國示威。
李忠國見石恒語氣與態度都不太友好，他也便擺起官威來：“不敢，沒有圣人旨意，本將自然不會拿將軍怎么樣，可從老將軍在巡衛衙面前的這般行徑，本將可以認為老將軍有謀反之嫌？”
這當然只是李忠國嚇唬石恒之言，若石恒真有謀反之意，李忠國早就將其抓回承旨司了，也不會當著這么多人說。
被李忠國這樣有意蓋了一頂帽子，石恒是又驚又氣，他笑了笑：“謀反？你是說老夫謀反？小子，老夫告訴你，老夫與你祖父在邊關征戰時，你恐怕還未出生！”
石恒倚老賣老起來。
不過李忠國家中就是憑著他祖父功勛，在大晟才有如今這般地位。
“老將軍，本將知道您為大晟戎馬半生，可終究也不能為所欲為，連大晟律法都不放在眼里。”李忠國道。
此時從遠處傳來一句大喊聲：“丞相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