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一條抄近路,可以快一半,若是十九朝這條小道跑的話,那定然不會落后。”
素娘聽著韓子期的話立馬反駁道:“這不行!嚴教習可是讓我們繞后山一圈,大家都是如此,怎可做出這種事情來?”
韓子期一臉歉意道:“十三說的是,是我想的不周到。作為學子是應該不能弄虛作假。”
素娘見韓子期愧疚的眼神,自己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初一大哥沒那么嚴重,你別生我氣就好。我這人說話比較直,還希望你別介意。”
“實話實說而已,這才是真性情呢。”韓子期笑著道。
“初一,你說的抄近道在哪?”岳青好奇地問道。
韓子期意味深長地看了岳青一眼,指著不遠處的一條小岔道道:“就是往上走便是。不過咱們可不能走捷徑,這樣極為不妥。”
此時的虞蕭咳嗽幾聲,原本因跑了幾步路而使得原本略顯蒼白的面色略有了些血色,只不過唇色泛白,那消瘦的身子骨讓素娘一看了就心生憐惜。
她好歹是女子,這般纖細的身段也就罷,這初三好歹是男子,一副病弱羸弱的模樣,除了個子比自己高之外,簡直像一陣風就能被吹走似的。
一個都需要別人照顧之人,還來這武院學習醫理,辛苦自然不必說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難道對方跟自己一樣也是有什么苦衷?
尋常人家這般的身子,還不心疼壞了?
素娘心生憐憫之心,對著韓子期和岳青道:“要不,讓初三走這條近路?畢竟他的身子受不住。”
虞蕭詫異地看了素娘一樣,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我沒事。青博士已經說了,我底子虧,除了日常的飲食湯藥調理之外,還需要強身健體,這點累算什么?再說了,你剛才所說的極是,我們作為學子就應該配合教習的話去做,不可弄虛作假。”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因人而異而已。若初三的身子的確受不住的話,若強行按照教習的話去做,豈不是有損身子?”素娘趕緊解釋,怕大家都誤會自己的意思。
“我們自然知曉,你莫要擔心我們會誤會。這叫變通。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韓子期笑著道,打著圓場。
素娘感激地沖對方一說,果然初一最是善解人意了。
“話說好了?可以走了!”不耐煩的聲音從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口中而出。
素娘看向朝閔,此人為人嚴肅,不茍言笑,雖模樣最為普通,但卻是在他們這些人中最為用功之人,平日里素娘經常看著他捧著一本醫書。
素娘想著,如此認真之人,將來必有出息,她一定要向對方學習。
而且師父也說了,讓她經常跟初二在一起學習。只要肯下功夫,即便沒有資質,勤能補拙,也是好的。
素娘點頭答應,即便師父不說,她也會這樣做。醫者不分男女,學醫就要摒棄男女之別,真才實學才是緊要。還讓她大膽點,與男子一般行事,這才不會讓人看出破綻。
如今看起來的年歲還小,平日的忸怩只當是害羞,可以后就不行了。
“咱們走吧。”他們這群人以韓子期為首,聽完,便開始跑。
而此時落在后頭的徐文杰把他們的話聽在耳朵里,而且看著他們離開,故意落后一大截,等確定看不到人影,眼珠子一轉,嘴角不屑地勾起,抄小路走去。
卻不知在一處蘆葦之處隱藏著一個人。
岳青對于徐文杰的舉動并不意外,站起身,看著對方的背影,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真是一個可憐人。
素娘朝身后看去,見岳青還未跟上來,擔憂道:“初四怎么還沒跟上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有什么事情?不過是解手而已,估計家里的山珍海味吃慣了,哪里曾想這里的飯菜太過簡單,五臟都受不住呢。”
聽了韓子期的話,素娘點頭,“其實我覺得這里的飯菜挺不錯的,窮人家吃這些都是過年呢。”
韓子期頓時來了興致,“看樣子十三是吃過苦的了。”
“我本來就是窮人家的孩子,不過呢,多虧了爹爹和蘭姨,所以我并未吃什么苦。”素娘隨口而出,并未注意到大家聽完她的話,面色各異,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跑了一圈,素娘覺得自己都快怕岔氣了,好在他們這圈人雖然人少,倒團結,一起到了練武場。
讓素娘吃驚的是虞蕭堅持不住,沒想到他居然挺過來了。
“都不錯,都回去休息吧。”嚴武對素娘他們還算滿意,語氣和軟了些。
一聽這話,素娘雙眸泛光,她現在全身都是汗,黏膩的很,需要洗個熱水澡才是。
素娘準備轉身就走,誰知被嚴武給叫住了。
“十三,你留下!”
素娘疑惑,按照甄老怪的法子盡量表現落落大方,“嚴教習,還有其他事?”
“你去一趟趙管干那里。”
素娘一聽,瞬間垮了下來,心中忐忑不安,趙管干不會趁師父不在身邊,對她進行鞭打吧?責罵的話她還能受得住。
“還不快去?”嚴武厲聲催促道。
素娘如喪考妣,但既然是自己所犯的錯,她應該向趙管干賠禮道歉才是。只不過需要委婉些,不能丟了藥門的臉。
素娘第一次覺得走路如此艱難,走到趙管干的門口,不敢踏進一步。
“誰在外面?”趙管干的聲音讓素娘心里咯噔一聲,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管干,是我。”素娘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閉著眼睛道,“管干,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您不要生氣。只要您不生氣,您讓我做什么都行。”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次就算了,以后不可如此。”
趙管干如此親切柔和的聲音讓素娘大吃一驚,今日的趙管干這么好說話了,還是自己之前誤會他了?
素娘不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更加愧疚不已,睜開眼眸一看,面色震驚。
原來除了笑容滿面的趙管干,這正席上還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