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追糙漢

第90章熱情大方的于鐵根夫婦

人走光,倉庫里安靜了。

穗子上前,本想敲敲門,鐵皮門從里面被踹了下,穗子拍拍心口,好嚇人

都不等穗子開口,王翠花沖過來,從外使勁踹了腳。

“小兔崽子你牛什么牛?嚇著穗子怎么辦?”

可憐的鐵皮門,被這娘倆對著踹,留下凹凸的印記。

里面安靜了幾秒,不知是不是反思。

“穗子啊,你就在這看著他,這小子保證不作妖才放他出來,知道嗎?”

王翠花叮囑穗子,鍋里還有飯呢,轉身匆忙進屋。

“小娘們!趕緊放大爺出去!”于敬亭中氣十足地喊。

穗子看了下天,還早。

不行,不能放他出來。

這時放他出來,肯定拎著家伙就打架去了。

“快點!你不冷?”

“冷啊......”穗子聲音蔫巴巴的,不知道是不是凍的。

于敬亭差點脫口而出,要不你進屋等著,換咱娘出來——轉念一想,這豈不是長她志氣滅自己威風?

“行了,不跟你計較了,你開門,咱們兩清!”于敬亭做出最大讓步。

“不行的哦。”

穗子軟糯糯的拒絕,讓男人的臉黑了。

“給你好臉了?!”

“嗯!”這一聲倒是挺有精神,“你要對我不好,我也不敢這樣。”

于敬亭腦補出她認真點頭的模樣,倆大眼撲閃撲閃的,特別可愛——呸,可愛也不能做這么氣人的事兒!

里面再次鴉雀無聲,隔了一分鐘,于敬亭的聲音里多了點無奈。

“快點開門,我要上廁所。”

“不開,兵者,詭道也。”

穗子覺得,這家伙為了出來找借口。

于敬亭急了。

“草!你真拿老子沒脾氣是吧?趕緊開門!”

第一猛男,怎能被尿憋死?

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不是跟你唱反調,我是希望你冷靜下,我現在放你出來,你肯定要跑過去打架,倒是能打贏,可是兩個村之間的矛盾就結下了。”

穗子靠著墻,娓娓道來。

“我們一家倒是無所謂,有你在,也沒人敢找咱麻煩,可是村里別的人家呢?你不會覺得法不責眾吧?組織者不是你,可你肯定是出力最多的。把人打死打殘都得算你頭上......”

這些道理,穗子相信于敬亭都懂。

當大哥久了,被簇擁著出頭時,肯定不會想這么多。

希望他冷卻下情緒,選擇個更安全的處理方式。

穗子這邊說著,里面沒動靜了。

她正納悶咋回事呢,就聽里面一陣神奇的水流聲,似是那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入罐帶回音。

穗子僵,難道——

于敬亭陰森森咬牙道:

“你給老子記住了......”

穗子不敢耽擱,忙竄進屋,從抽屜里翻出鑰匙,打開鐵門。

光源一點點照進黑黢黢的倉房,先是照到一雙布鞋,然后,是他比暗夜還黑的臉。

此時的于敬亭靠在醬缸上,黑不見瞳的眼微瞇著,一身殺氣。

如果他那些小弟們看到老大這個表情,膽兒小的說不定就嚇尿了。

穗子作為始作俑者,見他氣成這樣,竟顧不上害怕,一把將靠在醬缸上的男人拽開。

于敬亭都懵了,身上的王霸殺氣也難以維持,就見平日里素來膽兒小的穗子,拽開他后,顫抖著手掀開醬缸的蓋。

“你對咱家大醬做啥了!!!!”

滿臉的心疼,疼的都要表情扭曲了。

醬,對于東北人來說,是鄉愁,是信仰,是不可或缺,是給一碗大醬連綠化帶都能沾了吃的存在。

北方盛產黃豆,做一水缸黃豆醬,不僅可以燉菜用、爆鍋也用,炸成熟醬沾白菜大蔥,春天有綠葉菜了就沾一切。

大醬做的好不好,那是衡量一戶人家生活品質的指標之一!

王翠花做醬的手藝十里八村都是出名的,倉房這缸醬,往小了說是一家人過冬的儲備,往大了說,那是老于家過冬的精神信仰!

穗子完全不能接受,這家的“信仰”就毀在某人的一潑尿上了!

于敬亭前一秒還在氣,后一秒看她心疼成這樣,得意地叉腰,可把他牛皮壞了。

“小娘們,還想跟我斗?呵呵,這就是你關我的下場!”知道怕了嗎?!

穗子氣得嘴唇都哆嗦了。

這一大缸醬,到底尿沒尿她也不確定,總不能伸手舀一勺嘗嘗——yue!

可拿眼睛掃了一圈,也沒看到倉房哪塊濕著。

倒是墻角有幾個酒瓶子,可瓶口那尺寸——絕對不可能塞進去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壇醬.......

“哈哈哈!陳涵穗!小娘們!今兒是爺給你的警告!以后再敢跟我斗,小心腿兒給你打斷了!”于敬亭還在叉腰吹牛。

穗子抱著被破棉被包裹的醬缸,表情戚戚然。

為了維護楊屯和平,老于家竟然要損失一缸子醬,一缸啊!!!

“鐵根在家呢?”一個欠欠兒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一個顴骨很高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臉上掛著藏不住地笑。

這笑在穗子看來,就是幸災樂禍。

誰啊?穗子用口型問于敬亭。

于敬亭丟下一個等會跟你算賬的眼神,扭頭不熱情地回了句:

“大娘來了?”

穗子聽他說才想起來。

這是于家老大的媳婦,婚禮時見過,只是年代久遠,記不清了。

于大娘聽到于鐵根剛剛“罵”穗子的話,臉上的笑容簡直就藏不住了,簡直比自己死了男人還開心。

“鐵根啊,你別這么厲害,給你這有文化的媳婦嚇跑了怎么辦?”大娘笑呵呵地說著招人煩的話。

穗子一聽就知道,這是故意挑撥她和于敬亭的感情呢。

想著于敬亭剛被自己氣成那樣,也就嘴上嚇唬兩下,手指頭都沒沾自己一下,心里好笑又心疼。

笑他紙老虎,心疼她家被一潑尿祭天的醬啊......

“大娘,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直說。”于敬亭還憋著火跟穗子算呢,這已經不是啃兩口就能消氣了!

“嗨,我這不是來你們屯伺候我閨女月子么,順路過來看看你家——這不,家里的醬不好吃,尋思著你娘的醬是一絕。”

大娘從兜里掏出個巨大個的海碗。

穗子眼睛一亮,這一看就是關系不咋地的親戚,關系不好,那就好辦了。

“大娘,你幫我嘗嘗醬?”

大娘臉上的褶都要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