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竹?”
秘鑰上的排名情況還沒來得及看清呢,鳳景就見她直接五指一握快速地收回,并瞬移隱入之前瞿琦藏身的樹洞中。
舔了舔尖牙,鳳景豎瞳中閃爍的墨綠光芒不禁逐漸加深:不能動用神識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尤其習慣了神識范圍內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在驟然失去后宛如睜眼瞎般,又如何能好受。
心神全在留意著結界外面的情況,青竹沒有發現它此時接近炸毛的模樣。
幾息之后,這片寂靜幽深的樹林里,他們倆藏身的樹洞前方不遠處,隱隱約約出現了抹人影。
‘竟然是她…’
那個手持九節鞭,面容英氣身姿颯爽的女修。
只是眼下她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身上深紫色的留仙法裙裙擺好幾處都有焦黑破損。
那張臉透露出不正常的慘白,與異常艷紅的嘴唇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感。
將原本十分的英氣,硬生生給揉捏造作出來了兩分嬌弱,三份妖冶。
“啪——”
帶著紫光電閃的九節鞭炸響,姜若緊抿著紅唇下頜微抬,看著面前的結界寒芒從眼底極速掠過。
靈氣結界不似陣法法陣,初一碰觸,里外的修士都能清楚的察覺感知。
在修真界這樣的禁制結界眾所周知,亦是某種心照不宣,好比不會有人輕易拿靈識窺探對方,除非刻意找茬兒結仇。
沒打算在此多逗留,姜若知曉自己身體的情況急需找處安全的地方療傷修煉。
只是突然在半空中爆發的金光靈力,讓她不得不放棄之前的打算,帶著傷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不成想那人的蹤跡沒有發現,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人的靈力氣息。
微弱的紫電還覆在九節鞭上流光閃動,沒有撤去卻也沒有揮散擊碎這結界的打算。
不過眨眼間,收斂了所有情緒的姜若若有似無地瞥了某處,不聲不響地轉身果斷地閃身瞬移離開。
待在樹洞中窩在她肩頸間的鳳景,不禁滿眼的問號:這小娘皮一聲不吭地來了又走,這是作甚,好玩呢?
“小竹,她真就這么走了?”
“不然呢?”
像是想起某只此時的情況,青竹對轉視線看向它,“她的傷不輕,不會主動動手。”
即使是心有懷疑瞿琦那家伙躲藏在里面,在多了個不明人,情況未知,但凡有點腦子的也不會想著頭鐵地硬鋼。
況且,從她身上控制不住不斷外泄的靈力氣息來看,受的傷…或許該說中的毒也不允許她輕舉妄動。
“這樣啊,那咱們要不要?”
——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殺人奪寶!!
舉起爪子橫在脖頸處比劃了幾下,鳳景瞅著她離開的方向接連想起了好些個成語,豎瞳中很是躍躍欲試。
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青竹手上用力使了個巧勁掰回它的腦袋。
“真要想動手,方才便動了。”
“嗯?”
被迫回轉視線的鳳景,聽到她口吐出的這話有些傻眼:什么時候自家小竹,還會憐香惜玉了?
幾分不解還有幾分不甘可惜,鳳景扒拉住她的指尖,“就這么放過她啦?”
——那小娘皮自身修為不弱,身上肯定有不少寶貝!
可不能嫌棄寶貝多吧?!
“我們也得趕緊走了。”
“哈?”
她臨走時那一瞥,雖然做的極為自然未留破綻…
沒有再做多余的解釋,青竹站起身帶著它走出逼仄的樹洞。
素手翻飛緊握忽閃而至的青靈劍,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那道結界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為之,還好好的留在那處。
在密林中飛出了一段距離,姜若緊皺著眉頭,身形猛地頓住。
直至好一會兒,方才確定了什么,可臉上的神色卻忍不住愈發難看了幾分。
五指微張,一枚小巧jing致的鈴鐺出現在她的手中。
玉蔥般的兩指捏起它頂部的搖柄,開始有節奏地晃動。
詭異的是那枚鈴鐺的下方,明明墜有兩枚半葉吊片,卻沒有響起鈴聲。
無色無形的靈力波動,一圈圈的從鈴身上震蕩開來。
鈴止的瞬間,兩道身影從天而降。
萬瓊地縫。
從崖底密林另一頭鉆出,青竹與鳳景沒有停歇。
只是這次他倆沒有再沿著淬靈河,漫無目的地前行。
手中有了地圖,雖然還不完整缺少中間的位置,也好過一頭霧水地‘瞎逛’。
再者一號與三號地圖兩相對比后,哪怕中間未知,也能推測出大致的方位來。
尤其是兩個地圖上還有唯一一個相通點,位于秘境最東邊邊緣處的萬瓊地縫。
這萬瓊地縫兩處彎尖分別畫在一號的東下,三號的東上。
思考再三后,未免繞道走了冤枉路,青竹他倆便決定走這處回到一號地圖的所記范圍內。
也不知是不是好運暫時歇息打盹兒了,自踏入萬瓊地縫后真是讓他們倆一言難盡。
哪里危險踩哪里,是一踩一個準。
光是靈獸兇獸就直愣愣地撞了好幾窩,偏偏還是繞都沒法繞,避無可避的那種!
這種心驚動魄地奪命狂奔,恍惚間給了他倆一種——
不是他們找寶,他倆才是寶,反被獸各種姿勢各種追的錯覺!
躲藏在某處地脈細長夾縫中的一人一蛇,頗有些狼狽地看著終于遠去的金絲石猿,憋在胸腔的那口氣得以痛快地呼出。
“嗚,幸好小竹娘親的琉璃珠隱息功能強大,不然…”
鳳景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想起那只恐怖的猿猴,狠狠打了個寒顫!
沒了靈力沒了秘技禁術的它,真是——實慘!
掛著兩泡眼淚的鳳景,毫無形象地癱軟在她的懷中。
要是琉璃珠的隱息作用,不止是在靜止狀態生效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
“小青,你身上的傷怎么樣?”
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漬,青竹強忍著身體靈脈各處劇烈的痛感,出聲詢問道。
“嘶”
不提這茬還差點忘了,這一放松才察覺到疼痛感。
鳳景用爪子扒拉著自己的尾巴,看向淡青色的腹部。
原本半圓形鱗片上的華光顯得暗淡了許多,有幾處更是外翻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