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偶像

第一一八章 像是一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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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眸,你別這樣,你直接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就好了。”韋哲禮的心里更明鏡似的。

“你多大個人了,吃東西還能把衣服弄臟?你三歲小孩嗎?你換個衣服都不會嗎?”不知道說什么的回一笑只好隨便借題發揮。

“好的。我馬上去換。”韋哲禮就差直接敬禮來一句保證完成任務了。

韋哲禮這么個態度,回一笑看了就來氣。

為什么說真話都沒人信?

溫柔一點就被懷疑。

難不成以后和韋哲禮說句情話什么的,都得先去找別人家罵街的范本?

小禮子是不是被笑笑子給調教廢了?

有沒有哪里有教怎么通過罵人實現表白的終極目標?

要不要做個什么對照表。

比如:

我愛你你找揍嗎?

我喜歡你你是不是想死?

我想你了你怎么還不給我滾?

就得是這么特立獨行的。

我愛你我恨你。

我喜歡你我討厭你。

這種這么常規的,但凡語氣不夠嚴厲,都達不到任何效果。

自己調教廢了的指令接收機。

直接報廢買新的行不行?

韋哲禮一件白T出來。

純色的,什么都沒有。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回一笑看了看白T,又看了看韋哲禮。

怎么這么好看?

一件啥都沒有的衣服,為什么能穿出秀場的感覺?

還真是貓了個咪了。

她是不是眼睛和腦子,同時都出了問題?

韋哲禮都怪怪地換好衣服出來了,她作為換衣服指令的反射者,是不是應該說點什么?

“你穿這件衣服……”回一笑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形容詞庫。

“是不是很難看?”被嫌棄慣了的韋哲禮早就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前一秒還早搜索溢美詞庫的回一笑,話鋒一轉,“你這衣服怎么連點造型都沒有?乞丐都比你時尚十好幾倍。”

韋哲禮照了照鏡子,又點了點頭。

“我也這么覺得。”韋哲禮回答的一臉認真。

成年之前的笑笑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才會把自己成年后會喜歡的男孩子,打造成了眼前的這個樣子。

男孩子帥而不知自是好事。

但帥成韋哲禮這樣,還覺得自己沒有乞丐好看,就真的是有點過分了。

關鍵這還是真心的。

回一笑很想穿越回去,把小時候的自己罵一頓。

你欺負誰不好,欺負自己未來的心上人。

你隨便欺負一下就好了,你憑什么一欺負就是十五年。

你看看你把人都欺負成什么樣子了?

現在好了吧?

你對人家說句好話,都能把人給嚇死。

“你胃還疼不疼?”回一笑問。

“不疼。”韋哲禮回答。

“你憑什么不疼?我說讓你不疼了嗎?你是覺得我喂你喝小米粥有毒?還是覺得我喂的不夠好?你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怎么著?”回一笑努力裝成以前的樣子。

也不知道自己裝得像不像。

至少從韋哲禮的反應來說,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我胃還疼。”韋哲禮又乖乖地坐回了床上。

蓋著被子,就像回一笑之前要求的那樣。

回一笑把小米粥塞到了韋哲禮的手上,“你有手有腳的自己不會喝?”

這前后矛盾,枉顧事實的指令發射方式,簡直深得韋哲禮的心。

韋哲禮拿起勺子喝了一大口,用行動證明自己很會喝小米粥。

“你那么大口干什么?我要寫個故事,我寫完之前,你不許喝完,我寫完之后,你不許還在喝。”回·不講道理·一笑再接再厲,做一個合格的指令發機。

她非常無厘頭地要求韋哲禮在她寫完的那一秒喝完。

“保證完成任務。”韋哲禮這回真的舉著勺子敬了一個禮。

這個世界怎么了?

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說話沒人信,那就只能寫信。

回一笑打開自己的手機郵箱開始碼字。

郵件的正標題是告白,副標題,是一個一個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

郵件的開頭是這樣的:

小禮子。

你記不記得你和我講余銞導演和尤鋆影帝的故事?

你認為那是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

你因此去演了《均勻有余》這部片,連帶著牽扯出了很多事。

我因此生了你很長時間的氣。

我最近也看到了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看完之后,我忽然懂得了你當時的感受。

現在,我把這個故事,分享給你。

回一笑用高考作文滿分的文筆,給韋哲禮寫了一封很長的信。

這封郵件的標題是告白,并沒有任何向韋哲禮表白的意思。

郵件里的這個故事,用的是韋哲禮爸爸的視角。

從韋哲禮的爸爸認識韋秀琴的媽媽開始寫。

在這個故事里面,韋哲禮爸爸的稱謂是男孩。

韋秀琴的媽媽是隔壁大姐姐,那會兒的韋爸爸是小男孩。

小男孩整天去隔壁大姐姐家蹭吃蹭喝,隔壁大姐夫還教會了他很多小山村里學不到的技能。

等到隔壁大姐姐生了一個小女孩,他就開心地和當了舅舅似的,認為自己從此升了一個輩分。

逢人就說自己是當舅舅的人。

隔壁大姐姐卻說,他的年紀,充其量也就給小女孩當個哥哥。

小男孩就這么成了隔壁小女孩的大哥哥。

但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小女孩的舅舅,并且讓小女孩這么叫他。

可惜小女孩那會兒根本就還不會說話。

然后,小男孩變成了大男孩,長大離家。

小女孩在大男孩看不到的地方,長成了十里八鄉最漂亮的姑娘。

多年以后歸家,隔壁大姐姐家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隔壁大姐夫因病去世,隔壁大姐姐和隔壁小妹妹,被債務逼得走投無路。

回一笑用非常獨特的筆觸,寫下了韋秀琴和韋哲禮爸爸的故事。

相比于尤鋆給韋哲禮講的那個故事,男孩的故事要復雜得多,最后的結果,也更為慘烈。

卻一樣是一種超越普通親情和愛情的感情。

這個故事很不完美。

有人被逼跳井,有人殘疾。

有人四處作惡,有人坐牢。

但這個故事,真實而有感染力。

尤其是故事里的那個男孩。

他犯了錯,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但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從知道韋哲禮被《均勻有余》故事感動的那個時候開始,回一笑就想過要給韋哲禮寫個關于他爸爸的故事。

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湊齊足夠感人的信息。

表白信里的這個故事。

回一笑從頭到尾,用的都是“男孩”的視角。

他的成長,他的心路歷程,他受傷后的不愿歸家。

他掙扎了五年,才敢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隔壁小女孩娶回家。

他發誓要給女孩最好的生活,隔壁小妹妹卻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負。

他盛怒之下犯了錯。

他后悔不已,希望女孩不要等他,不要受到影響。

除了化成骨灰,他不想以任何一種方式,讓女孩知道任何和自己有關的消息。

回一笑的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

這是一封“骨灰級”的告白信。

回一笑寫的故事里面,只有一個男孩。

男孩和隔壁小妹妹的小孩,從頭到尾,都沒有在這個故事里面迎來出生的那個時刻。

假如韋哲禮不愿意接受這封告白的內容。

那他就可以裝傻充楞,忽略“隔壁小妹妹”肚子里的那個小孩。

可以把這個故事,當成《均勻有余》那樣感人至深的一個劇本。

他如果愿意,他就一定會注意到故事里,還有另外一個小孩。

是男孩還是女孩。

在哪里出生,在哪里成長,過著什么樣的生活。

“我爸爸還活著嗎?”韋哲禮看完故事,問了回一笑一個問題。

回一笑一臉震驚的看著韋哲禮。

中科大少年班的智商,都沒能讓她在短時間反應過來。

韋哲禮究竟問了個什么問題?

他沒問故事里面那個還沒出生的小孩。

也沒問故事里面的那個男孩。

直接上來就是一句我爸爸還活著嗎?

早知道這樣,她還寫什么故事,直接整個附件轉發給韋哲禮不就好了嗎?

會不會是她聽錯了?

“你再問一遍。”回一笑認為有必要確認一下韋哲禮究竟有沒有問她剛剛以為自己聽到的問題。

“我爸爸不是殺了人嗎?那他呢?他是活著還是去世了,是同歸于盡還是怎么樣的嗎?”韋哲禮的這些問題,穩得像是一個學生會主席的演講。

哦對了!

小禮子他確實是個學生會主席。

還是院級的。

回一笑看著韋哲禮,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長這么大,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情商為韋哲禮碾壓了。

韋哲禮看著回一笑的反常,心里倒是泛起了嘀咕:“難道我想錯了?你寫這個故事,不是要告訴我,我爸爸和韋秀琴女士的故事?”

韋哲禮被回一笑帶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喊親媽女士。

“你沒想錯。”回一笑盡量控制自己的表情,讓自己不要顯現出驚掉下巴的“不良儀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是我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么快。”

“眸眸今天這么反常,不就是為了告訴我熱搜里面說的事情嗎?”韋哲禮稍顯牽強地笑了笑,“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我一直在想,我爸爸會不會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

“才不是,哪個十惡不赦的人,能讓全村的人都在請愿書上簽字畫押?”回一笑反對道。

“雖然我知道,眸眸編造這個故事,是為了安慰我,但我好像真的被安慰到了。”韋哲禮的心理承受能力,超出了回一笑的預期。

而他不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也一樣是回一笑意料之外的。

憑什么啊?

《均勻有余》聽一下就那么信。

自家的故事,反而壓根就不信了。

這是哪個國家的道理?

“來來來,你自己看看。”回一笑把自己的手機,拿給了韋哲禮。

爸爸子收集的信息過于龐雜,好在回一笑寫故事的時候,有把重點都標注了一遍。

盡管如此,韋哲禮還是足足看了一個小時,才把資料都看完。

韋哲禮并沒有懷疑這些資料的真實性。

小時候可以拿假的《烈士證明書》騙他,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殺人犯爸爸。

現在再拿假的判決書一類的騙他,就沒有實際意義。

即便申請了不對外公開的卷宗,他作為你直系親屬想要查看,肯定也沒有什么難度。

在這一點上,韋哲禮的辦法,要比韋秀琴多得多。

更何況,資料上連他爸爸什么時候出獄,都已經標注出來了。

回一笑對韋哲禮,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么有耐心。

他看起來只需要十分鐘的資料,韋哲禮足足看了一個小時,回一笑都沒有任何不滿。

以韋哲禮對她寫的告白的接受程度,想來,當故事最本真的樣子,原原本本地展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應該也是不會有太過嚴重的崩潰。

看完資料,韋哲禮沉默了一會兒。

手指沒有再翻頁,整個人,也都沒有了任何的動作。

像是一座雕像。

韋哲禮如果是一座雕像的話,那必定也是米開朗琪羅的塑造下的《大衛》。

完美的肌肉線條,勻稱健美的體格,囧囧有神的雙眼,還有……

當《大衛》的形象在腦海里面變得越來越具體,甚至和韋哲禮開始有些重疊的時候,一笑大小姐終于知道要懸崖勒馬。

天知道她為什么莫名其妙就想到了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品。

回一笑用力地搖了搖腦袋,試圖搖走不該有的畫面。

又不是美術生,連《西方美術史》這樣的書,看一遍都能記住所有的內容,真的是大可不必。

雕像一樣的韋哲禮,在這個時候抬頭看了一眼。

就看到了回一笑搖頭懊惱。

在韋哲禮看了,這是怒其不爭,想要罵人的前兆。

就趕在被罵之前開口。

“我想參加《均勻有余》接下來幾天的路演。”韋哲禮對回一笑說。

今晚的韋哲禮,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笑笑子對小禮子的認知。

這份資料的哪個部分,讓韋哲禮有了繼續路演的想法?

知道爸爸確實是個殺人犯,但并非十惡不赦,所以就要冒著再次上熱搜的風險,繼續出道?

韋哲禮這廝真這么想要當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