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遠是寧紅的親侄女,寧家是湘省人,幾代紅色根脈,寧紅這個姑姑對寧靜遠非常好,所以每年寧靜遠都要去程家住上一段時間,去年寧靜遠考上湘南大學,所以這次趁著暑假來京市了。
“來京市的火車,我從小坐到大,前年開始我都能獨自來,因為現在的列車長是我爸爸的戰友,有他關照,家里人都放心的,哪成想我下去一下出了這等事。”寧靜遠無力道,“我先去郵局給家里人打個電話,他們該是已經知道了,只希望我姑姑還不知道。”
被解救的姑娘和孩子們被統一安排在招待所里,是許安城他們安排的,畢竟要顧忌姑娘家的名聲,當然也是因為易柔靜和丁安敏這次也在其中的緣故。
蔓草和摔斷腿的姑娘蔓菁已經被送去醫院了,腿也打了石膏,配了中藥,好生養幾個月就能好全。
當然這倆姑娘受到的傷害主要是肉體和心靈上的,斷腿這件事對蔓菁來說只是小事。
蔓菁看好醫生也和妹妹蔓草住到了招待所來,每天有人給送飯。
最近幾日陸陸續續有人來接這些姑娘和孩子,見面的第一件事都是抱頭痛哭,臨走前都會來親自感謝易柔靜、丁安敏和許安城他們,如果沒有他們,這些姑娘和孩子可能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寧靜遠已經給家里去了電話,寧紅也知道情況了,本想親自過來,知道倪晏清他們都在,放心了,讓寧靜遠跟他們一并來京市。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寧靜遠還有王家姐妹了。
王蔓菁和王蔓草姐妹倆是貴省人,家里父母都去了,親戚雖然愿意接受倆姐妹,但那也是看中王蔓菁到了說親的年紀,能為自家掙一筆彩禮錢,可王蔓菁的志愿是不要彩禮錢,男方能同意她帶著妹妹嫁人。
這個要求就算男方家同意,王家親戚卻是不樂意的,可王家姐妹的父母過世才沒多久,本就沒吃多少親戚家的飯,按理這不合理的要求是可以被駁回的,奈何沒人做主。
還是王蔓菁的姨婆聽聞了這事,發了電報來讓她們姐妹倆來河省,所以才有了這次的遠行,哪曾想會遇到這樣的事,她們姐妹倆是下了火車后,因著是半夜,被人忽悠的住進了黑店,當晚就被那幫拐子給拐賣了。
“那個朱哥怎么樣了?”王蔓菁最主要的傷害是那個叫朱哥的造成的,說實話易柔靜覺得這樣的人該受到懲罰。
“能將功補過就行。”許安城抬頭看向易柔靜說道,“他們那群人現在正把經過手的姑娘和孩子羅列出來,就近的已經找回來幾個了,之后還能找到更多。”
“孩子還好說,那些姑娘能再回來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疼人的家庭。”許安城的聲音多少有些沉重。
“阿靜,我會對他們網開一面,還有一個原因。”
“什么?”易柔靜問道。
“陳廣志來之前,他們那群人雖然也做這等子買賣,但還稱不上拐子。”
易柔靜聞言有些意外,“為什么稱不上?”
“都是自愿做買賣的。”許安城回道。
易柔靜聞言心神一震,自愿做買賣,那就是賣孩子、賣姑娘,原生家庭的悲哀,當然也有可能不是親生的,只是親戚或是如何。
“嗯。”許安城點了點頭,“那群人本來的領頭人是劉旭東,他……雖然說話做事瞧著不著調,但是個人物,因為家庭的原因,身上帶著一股子匪氣,不過根子還沒壞。”
“給那些孩子和姑娘找的人家,不說經濟條件如何,本質上都稱得上好人家,直到陳廣志來了戴市,性質才開始變了。”
“陳廣志背后有人,他背后之人我們已經有所眉目,要不了多久也能繩之以法。”許安城解釋道。
“我會給那群人一次機會,也是他們以前的行為,至于王蔓菁那事,阿靜,你別對瞧著柔弱的姑娘和孩子過于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許安城說道。
易柔靜眨巴著眼睛有些疑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嗎?”
“王蔓菁先下的藥,給劉旭東下,只是劉旭東謹慎,最后喝下去的是王蔓菁。”許安城其實不太想跟易柔靜說這種事,“最后成就好事的是朱壯志和王蔓菁。”
“怎么說呢,多少有些自作自受。”許安城對王蔓菁已經調查過了,她們姐妹倆在老家的困難和痛苦是她們自己說的,而他讓人調查出來的又不一樣。
“這段時間你離她們姐妹倆遠點。”許安城叮囑了一番。
許安城不想跟易柔靜說得太細,但丁安敏是個大喇叭,當然她喇叭的對象也是固定的,不會對著外人,說得最多的對象就是易柔靜。
“我聽曉寶說,那個王蔓菁不是個好姑娘。”丁安敏現在說起王家姐妹有點氣憤,她們倆遭這罪主要是王蔓草騙了她們,本以為是受到了威脅,結果人家姐妹倆在老家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王家姐妹的爹媽也不是好的,他們死還是自己作的,去鄰村偷東西,被人大半夜發現打死的。”丁安敏說道。
“王蔓菁憑著模樣和身段,跟不少縣城、同村的人曖昧不清,得了不少好東西,她們姐妹倆在老家待不下去也不是她們說的什么被逼無奈,是王蔓菁的名聲壞了,待不下去了,至于那什么姨婆。”
“也被她們姐妹倆霍霍了,早半年之前她們就來了,見姨婆家有些家底,偷了錢跑的,只是沒跑準,進了拐子窩。”丁安敏把從黃曉寶那里聽來的消息都跟易柔靜說了。
“至于那腿被打斷,也是想偷了那些拐子的錢被發現,打斷的。”
易柔靜一陣唏噓,黃曉寶能跟丁安敏說這些,那消息定然是從許安城他們哪里聽來的調查結果,沒想真相是這樣。
“我昨天還去看她們了,之前因為她們的遭遇動容,我還買了麥乳jing和罐頭呢,不計前嫌的跟她們說不要內疚。”丁安敏越說越氣憤,“哇,我可真是個蠢蛋,我有悔,我現在就要去把那些東西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