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說著伸手指了指周圍的婢女。
“你們?誰能作證?給我站出來!”薛忠勇環顧了眾人一圈。
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的婢女都低下了頭,有幾個甚至悄悄的往后躲。
薛忠勇是戰場上回來的人,是殺敵無數的人,這樣的人身上的氣勢,其實深宅內沒見識的婢女們可以扛得住的?
“你們說話!你們怕什么?”崔嬤嬤頓時急了:“實話實說就是了,桃紅你說!”
她直接點名了一個婢女。
她知道,面對大老爺,老婦人的身份尷尬,自然不好胡亂出言相幫。
這事兒,最好是靠她自己解決。
那個被點名的婢女嚇得一哆嗦,頭垂的更低了:“奴婢……奴婢方才什么也沒瞧見,奴婢才來……”
她只能找這個借口了,否則幫哪一邊,等事情過了,都不會有好下場。
“沒用的東西,你說!”崔嬤嬤又指著另一個婢女。
婢女下的跪了下來,一陣痛哭:“奴婢……奴婢也沒瞧見……”
大老爺像個殺神似的,這會兒誰敢開口?
“娘,你瞧見了嗎?”薛忠勇轉眼看向吳氏:“是不是無可辯駁了?現在可以去見官了吧?”
江氏扶著薛染香,站在薛忠勇身旁,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頗有同仇敵愾的意思。
薛染香左右看看自己的這對爹娘,心里頭暖暖的。
她上輩子無父無母,從小在農村里吃百家飯長大,雖然親戚鄰里對她都還算不錯,但也只是不錯。
又有誰能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愛她呢?
天底下,很少有這樣無私的人。
而現在,她遇到了。
相比較于薛忠勇,更讓她感動的是江氏。
江氏知道她已經不是原主了,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是真的將她當成了原主。
“忠勇。”吳氏露出和藹的笑意:“這是家里的事情,不必要弄到衙門里去,都說家丑不可外揚,若是傳出去說著不好聽。
咱們到我院子里去,有事坐下來說可好?”
她面對薛忠勇的時候,同面對薛染香又不同了。
薛忠勇是真的有實力有軍功的人,將來這個家里,還要靠他的軍功去換各種榮寵,明里萬萬開罪不得。
好在這人也就是個有勇無謀之人,她認為不足為懼。
“娘。”薛忠勇卻無動于衷:“這是在家里發生的事情,卻不是家里的事。
這老奴才只是家里的一個下人而已,敢對主子動手,送到衙門里去直接處死就是了,娘為何要管她?
難不成,這事與娘有關系?”
他是粗枝大葉的不錯,但不代表他傻,正常的邏輯他還是有的,否則又怎么能打勝仗?
“爹,祖母方才訓斥了我。”薛染香啜泣著開口:“就因為我去參加宴會,同宸王殿下私底下說了幾句話,祖母便說我不配,說我癡心妄想,讓崔嬤嬤送我去關祠堂。
也正是因為有祖母撐腰,崔嬤嬤才敢如此放肆……”
她說著,又落下兩行淚來。
這個時候,再不加把火,那還等什么時候?
“香兒,你不得胡言!”吳氏臉都有些白了:“我叫你來,只是讓你注意一些,女兒家該顧及著自己的名聲,我壓根不曾授意崔嬤嬤如此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