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跟何家有姻親關系,她妹夫的堂姐夫娶了何家的女兒。
何桐義眼看陳家一反忍氣吞聲的常態,居然敢動他了。定會詳細查找原因。
陳辰每日進出府衙,以何家在本地的勢力當然能打聽出一些事。發現如今的陳家惹不起,便會托人找胡氏說情。
胡氏明白表妹家跟何家素來不對付,自是不敢,卻也因此知道了這事。
事情始末,陳辰不難猜到。
梁夫人母女是清楚的知道,前些天她妹妹來看望過胡氏。
辰兒會生氣,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將外甥女送走,梁夫人拿出婆婆的派頭,板著臉斥責胡氏:“蘭心,若是再這樣不曉事,我就將管家權收回。”
真是個不省心的,說了別跟夾在他們兩家中間,非不肯聽。
胡氏垂首,唯唯諾諾應是,心里卻責怪陳辰小題大做,她都沒有答應一定會替何家求情,不過也幸好沒開口。
這個表妹太不近人情了,她都沒說什么,就這樣當面甩臉。
胡氏心情煩悶的告辭,梁夫人隨意揮揮手。
等她離去,梁曉玉為她說情:“娘也別管太寬,嫂子并沒有做錯什么事。”
梁夫人抬手一戳女兒的腦門,沒好氣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那個種家小子,你可屬意?”
屬意不屬意他?
無所謂了,看的順眼就成。
梁曉玉垂首細想,實在理不清自己的心緒,只給自己找到一個簡單的理由。
“娘,您說表姐真的能幫上我么?”
雖然她愿意相信,可疑慮也在所難免。
梁夫人一聽她的話,整顆心就緊揪起來。
玉兒真的看上那小子了,如若不成,那該是怎么樣的傷心難過。
辰兒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她真的能幫玉兒么?
梁夫人母女念叨的人正出了梁家大門,一眼看去,那個身影還坐在石階上。
種振武聽見門響,緩緩站起轉身。
少年秀氣不失剛毅的臉上,露出絢爛笑容:“陳姑娘,你可有跟梁家長輩說我要娶梁小姐為妻?”
陳辰下了臺階,在離他丈遠的地方站定:“我已經說了,假使你能辦到,我舅父就會讓表妹等著你的迎親花轎,如若辦不到,就別糾纏了。”
梁家真的答應了?
種振武聞言大喜,笑的見牙不見臉:“我一定會做到的。請你告訴她一定要等我。”
想到那張令他一見傾心的容顏,他的心情頓時激蕩不已。
調皮桀驁的小仙女,他一定要娶到手。
陳辰嗤之以鼻,唇角翹起嘲笑的弧度。
再次被同一個女子嘲諷,是個男的都忍不了了。
種振武面色瞬變,語氣飽含怒氣:“你別瞧不起人。我既然豁出去了,就一定會做到。”
“哦?”陳辰看著他的眼神依然輕蔑:“種將軍還有什么本事?你要如何豁出去?”
種振武被這種蔑視的眼神深深刺激,拳頭不由自主緊握,冷冷的盯著她。
她憑什么看不起我?
如果告訴她自己的小算盤,恐怕更讓她瞧不起。
“我為什么要跟你說?這與你無關。”種振武哧笑一聲。
你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訴你。
這樣一想,心里舒服多了。
種振武握緊的拳頭松開,不想跟女流之輩多作計較。
陳辰面色淡淡道:“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你愛說不說。不過我要提醒你,過久不侯。我表妹明年及笄就會定親。”
梁小姐明年才及笄?
種振武有些吃驚,真是看不出來。
也無怪乎他詫異,梁曉玉的身姿高挑豐美,十足的嫵媚氣質,根本不像青澀的小姑娘。
“梁小姐已經讓我定下了,明年我定要娶她。”
陳辰目露懷疑:“你真有辦法讓你家中長輩聽你的?”
這女子怎生就愛瞧不起人,真真是討人厭。
我怎么可能沒有辦法!
“我自有計較,我此生的妻子只能是梁小姐。”
種振武霸氣的撂下一句,瀟灑轉身離開。
其實他的打算很簡單,就是逼迫家中答應。
種家長房就他一根獨苗,若果他爹不能讓他的祖父同意,那他就出家當和尚去,讓他爹的家族族長夢也破碎。
望著氣勢赳赳的背影遠去,陳辰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年少氣盛的叛逆青年啊,激不得。
午后,陳辰返回衙門。
傍晚下班回家去一趟小院,梁景瑞等在那里。
小桃找了一下午才將人找著,這人美其名曰替自己搭建暗樁,一天到晚不著家,根本不知家里有事情發生。
陳辰面色平靜的望向對坐的流浪小伙,將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梁景瑞聽罷,氣不打一處來,滿臉氣憤的拍擊了幾下書案:“這個混蛋,竟然敢調……我妹妹。我定要讓他好看。”
陳辰面無表情,不屑的目光毫不遮掩:“你要有能耐,才能拿他怎么樣。”
你就不能留一點口德?
“我…”梁景瑞氣餒的白了她一眼,深深低頭。
是不能拿他怎么樣,那廝來頭不小,而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
想到此處,梁景瑞突然深恨自己無能,如果自己有本事,旁人安敢如此欺人。
連自己的親人都護不了,他還算什么男子漢?
這件事對他的觸動極大,心中突然間就十分渴望權勢。
他低著頭,陳辰瞧不見他的面色發狠之余,又有強烈的渴望逐漸攀升。
“你要是真有這么關心你妹妹,那就為她做些實事吧。”
梁景瑞抬頭,面色恢復如常:“你要我怎么做?”
陳辰想了想,道:“想辦法讓能進入軍營的人打聽種振武的事。”
“我會盡全力去做。”梁景瑞毫不猶豫的點頭,隨后又皺著眉問:“玉兒真的會對他有意?”
可有可無的心態,這怎么說呢?
“我也說不準,無論是與否,我們都要有所準備才行。”
梁景瑞目光深沉,臉上表情慎重:“這是自然。咱們肯定要先了解此子的為人心性如何,如果不堪托付,那就絕不能讓玉兒嫁給他。”
陳辰深以為然,看著他道:“表兄不是可以跟世子留在太安城的探子接洽?你讓他們幫忙打聽一些種振武的事情。”
“你說什么?”梁景瑞不由得瞪大眼睛,眼中充滿不可置信。
是不是聽錯了,辰表妹竟要大張旗鼓的公器私用?
她怎么敢的?
陳辰神情平淡,睨他:“你用不著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就是這個話。”
梁景瑞垂眸,他的思緒紊亂,不敢多想什么。
好吧,你說可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