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璃轉過身來,看到許顏眼眸里的驚悚之色,朝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自己腳踝上的傷口顯露出來。
她急忙將褲腳放下,遮擋著自己腿上的淤青。
許顏見她如此緊張,想要開口問一問那傷口的來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婦人憤怒的謾罵聲:“林祖德你個殺千刀的,不喝酒你會死嗎?我真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嫁給你這個窩囊廢!”
“草你娘的!你也不過是別人穿過的破鞋罷了,有什么資格說老子?要不是老子那個病秧子死了,你以為你能嫁給老子?老子還不稀罕你呢,呸,破鞋!爛布!”
林父借著酒精,開始放肆大罵,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
“好你個豬狗不如的男人,竟敢罵我破鞋?告訴你,老娘我早就受夠你了!還有你的那個傻女兒,看著都讓老娘心煩!”
“你以為老娘想嫁給你?要不是你當初天天去我們村勾引我,你以為我會看得上你這個酒鬼?”
婦人被激怒,徹底失去理智。
這樣的侮辱任誰都受不了,她也顧不得家里有沒有客人,直接就上手給林父一耳光。
林父臉龐刺痛,怒道:“好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敢打我?看老子不弄死你!”
門外驀地響起鍋碗瓢盆的破碎聲和兩人廝打的糾纏聲,聽上去這兩個人正打得水深火熱。
林若璃聽到這聒噪的聲音,有些心煩意亂。
她從小到大都過著這樣的生活,早就習慣了,但是現在許顏在這里,她卻覺得有些難堪。
許顏的目光落在了林若璃身上,泛起絲絲心疼。
原來那是林若璃的繼母,難怪看上去一副潑婦相。
她的父親和繼母如此暴躁,想來她身上的傷,一定也是他們造成的,活在這樣一個暴力的家庭下,林若璃一定都有心理陰影了吧?
許顏實在心疼,恨不得立刻帶林若璃逃離這個深淵。
她正想說些什么,林若璃卻搶先一步,說道:“顏姐,我們說正事吧!我告訴你那天發生的事情。”
許顏見她不想說這些,便順了她的意不提,回道:“嗯,好。”
林若璃將當天去采購部對接工作的所有細節一字不落的告訴許顏。
許顏全神貫注地聽著,不敢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五分鐘后……
當林若璃敘述完整件事情,許顏就陷入了沉思。
驀地,她眸光一亮,眼神里溢滿狐疑和兇狠。
半晌,她悠悠道:“具體的情況我都了解到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林若璃有些懵懵的,她自始至終都沒覺得有什么異常,那個文件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
她非常確信自己的這個環節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可是聽許顏的意思,她怎么好像已經掌握到了什么?
林若璃也不敢多問。
許顏能夠愿意幫她,她已經不甚感激,至于其他的,就聽天由命吧。
許顏起身,對她道:“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等這件事有消息了,我就發信息告訴你,你可別躲著我啊。”
她半開著玩笑,逗得林若璃靦腆一笑,“不會的!你的消息我一定會回的!”
許顏挑眉問道:“是嗎?”
林若璃臉紅起來,想起上次許顏發消息給她,她就沒回。
她解釋道:“對不起啊,上次沒回你消息是我不對,我當時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
許顏當然相信她的話,見她似乎有些自責,許顏又笑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怕找不到你!”
林若璃道:“不會的,我一直都在這里。”
除了這里,她好像也別無去處。
許顏看出她眼中的悲傷,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
說罷,她就出門離去了!
回到慕家,已經是深夜十點了。
許顏一進門,就對上了一雙虎視眈眈的墨眸。
完了!
慕南楓今天竟然回來那么早!
她還以為他會出去應酬什么的。
許顏不等他動怒,先發制人討好式的沖他齜牙一笑,“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慕南楓盛氣凌人的環抱著手臂,抬眸看了看時間,較真地道:“設計部六點下班,你十點回來,請問許總監這四個小時干什么去了?”
見他眼冒紅光,許顏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刻上前挽著他的手臂,撒嬌地說道:“我坦白,你先別生氣,坐下來我慢慢和你說。”
見她這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慕南楓眸子里的憤怒瞬間轉化為欲望。
許顏莫名更加恐懼。
這個眼神……
比剛剛還恐怖!
她不禁瑟瑟發抖,立刻拽著慕南楓朝著二樓走去,坐在沙發上。
她主動開口道:“其實我今天去了郊外的一個村莊。”
“去干什么?”慕南楓厲聲問。
“去見林若璃!”
許顏不想撒謊,她知道是慕南楓趕走的林若璃,也知道慕南楓認定了林若璃是間諜。
正是因為這件事和他有關,所以她不想隱瞞什么。
而且,她還需要他的幫助。
慕南楓微微瞇眼,提起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半晌,他問道:“林若璃是誰?”
許顏皺眉:“你不記得她了?”
這個男人上輩子怕不是條魚吧?記憶那么短暫?
慕南楓見她似乎很是震驚,認真地回道:“除你之外的女人,我都懶得去記得。”
這情話聽上去很悅耳,許顏不禁有些小開心,但也有些無奈。
她提醒道:“就是前不久被你開除的一個“小,文,員”。”
她故意在這三個字上加了重音,以此來喚醒慕南楓迷失的記憶。
聞言,慕南楓眉頭緊鎖,“那個墨風的間諜,你無端去見她做什么?是她主動要見你?”
“是我去見的她。”許顏非常認真的說著,語氣很是篤定,“她不是間諜,也不是奸細。”
慕南楓見她在為一個叛徒開解,神情已然有些不悅,“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是的!”許顏知道這樣講他會生氣,但是她不想說違心的話。
慕南楓面色清冷,這是他從商多年以來,第一次有人敢質疑他。
而且……還是當面質疑。
不得不說,許顏可真有勇氣。
他雖然不悅,語氣卻還是溫和地問道:“那你有什么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