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一所公寓的密室里,房間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蠢貨,柳艷如真是個蠢貨。”
慕北琛憤怒的將桌子上的玻璃杯扔在地上,眼里火光沖天。
他才離開幾天,柳艷如就惹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這下要怎么收場?
一旁的黑衣人走過來,見慕北琛氣的厲害,勸道:“老大,別生氣了,太太一定被慕南楓給算計了,這事兒也不能怪她。”
“哼,她要是聰明點,別人就算怎么算計也不會得逞,終究是鄉下來的土包子,沒腦子就算了,還只會給我惹麻煩。”
慕北琛這語氣,似是在辱罵一個智商低下的鄉巴佬,根本沒有半分對母親的尊重。
不過這也很正常。
在他眼里,柳艷如自始至終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一顆幫他監視慕家一舉一動的棋子。
現如今這顆棋子已經廢了,也是時候扔掉了。
他說的這般云淡風輕,好像那人不是他的母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黑衣人也感嘆道:“太太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干什么不好,偏偏去酒店偷情,還被許顏撞見了,想必慕南楓已經開始懷疑秦枯了,恐怕就連慕衛的死他也會察覺有蹊蹺。”
這黑衣人是慕北琛多年來唯一的心腹,自然什么都知道。
就在前兩天,慕北琛察覺柳艷如在慕家不對勁,就讓他去查查發生了什么事,順便查查柳艷如最近行蹤。
他順藤摸瓜,結果查到了柳艷如和秦枯的茍且之事,發現柳艷如經常背著自己老公跟秦枯偷情。
不巧的是被許顏發現了這一切。
柳艷如這個行為,無疑犯了滔天大罪,就這一步,就足以將慕北琛的計劃毀于一旦。
所以慕北琛怎么可能不氣。
慕北琛自小在國外,當然不知道柳艷如和秦枯竟然是這種關系。
當初他讓柳艷如在慕家發展一個可靠的心腹,柳艷如很快就做到了,竟不想是用身體來發展的。
這個蠢笨的女人,腦子終究還是太愚鈍了,沒點高級的招數。
回國后,他見秦枯第一面就覺得這人還挺靠譜,至少他不在的這些年秦枯間接性幫他完成了不少事。
他一直覺得秦枯是個難得多見的人才,卻不想也是個不中用的。
他回國交給秦枯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讓秦枯給霆藍制造工程事故敗壞慕南楓的名聲,讓慕南楓不能順利坐上繼承人的位置。
結果秦枯卻搞砸了,不僅沒能將慕南楓拉下神壇,手里的證人也被人悄悄劫走,反而給了慕南楓在老爺子面前表現的機會。
真是不中用的東西。
就這一件事,慕北琛對這個人便有了新的認識,覺得他不堪大用。
秦枯性子沉悶善于隱忍,他如今交給秦枯的任務也是剛剛好。
至于柳艷如,一個只能靠身體去控制男人的女人,留著也沒有什么用處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就把該殺的都殺了吧,別留下什么痕跡,我那位好哥哥可聰明著呢,可別讓他再抓著什么把柄。”
慕北琛坐在沙發上,雙手攤開,一副厭世冷酷的姿態。
黑衣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該殺的無非是指知道工程事故的所有人。
尤其是牢里的那兩位。
不過,秦枯也要殺嗎?
黑衣人神色安然微微俯身,試探性的問道問:“那秦枯也要……”
慕北琛的眸子抬了抬,深邃的雙眼皮擠成一條線,“秦枯暫且留著,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量他也不敢有什么小動作。”
秦枯在慕家好歹也做了幾十年的管家,不說多么有價值,但還是值得用一用的,至少也某些方面,還是有用得著他的地方的。
比如,給老爺子下藥。
慕北琛笑了笑。
“至于我那個媽,就由我來親自解決吧。”慕北琛淡淡道。
明明是很溫和的語氣,卻生生讓人聽出了毛骨悚然的殺意。
第二天。
“工地殺人案”的兄弟倆在牢里自盡而亡,是咬舌自盡,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為什么而死,不過大家都紛紛猜測可能是受不了牢獄之災。
朝陽云閣后山,樹木叢生,百花齊放,本是美好的風景,卻時常有蛇出沒,叫人冷不丁就嚇出一身冷汗。
此刻,一個上穿白衣,下著休閑黑褲的男人走在樹林中,渾身散發著孤冷高傲的強大氣息。
地上,樹枝上,都是吐著蛇信子的蟒蛇,它們蜷縮著身體,一動不動的吐著蛇信子,似乎是探測周圍是否有危險,又似乎是在搜索獵物。
可當男人從它們走過時,它們卻縮回了蛇信子,害怕的往后縮,似是遇到了什么天生的強敵,被他的氣場給連連逼退。
男人劍眉下一雙星眸充斥著冷冽的光芒,神色冷若冰霜,陽光照射在他英俊絕倫的臉龐上,顯得他的面容尤為俊朗,輪廓如雕刻的一般,簡直就是畫里走出來的人物。
男人來到一個用奇形怪狀的巨石搭建起來的洞口,抬眸看著上方兩個大字。
這便是蛇窟了。
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男人徑直朝里面走了進去。
沿路都是冰冷的巖石,直到走到最里面,男人才看見他今天的目標。
一顆參天大樹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被鐵鏈綁在樹上。
她衣衫凌亂不整,手腕上還有道很深的傷口,雖然血止住了,但是整個人已經半死不活了。
柳艷如抬起疲憊的眼皮,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問:“你……你是誰?”
男人揚了揚唇,目光平靜的毫無波瀾。
柳艷如懵了,她現在腦子很亂,根本想不起面前的男人是誰,不過她能感覺到自己很危險,所以便傻乎乎的問了一句,“你是來救我的嗎?”
男人但笑不語,覺得她真是天真可笑。
良久。
他諷刺道:“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落到這個地步,當初你把我關在這里的時候,還記得是怎么對我的嗎?”
提起當初,男人幾乎咬牙切齒。
當初……
不知不覺,已經十年了。
那段于他而言慘不忍睹的經歷,已經在他心里埋藏整整十年了。
這十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親手撕碎這個女人。
柳艷如目光呆滯了一瞬,似乎是記起了什么。
“慕南楓,你是慕南楓!”
“哼,狗雜種,你別以為你離開了慕家我就逮不到你了,我告訴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親手把你抓回來。”
柳艷如說的眼冒星光,稀里糊涂的將面前成熟冷傲的男人認成了十五歲的慕南楓。
她的記憶,停留在了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