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群軍人訓練結束,有兩三名男人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這么近的距離,許顏看清他們的臉龐,當即就認出了幾人。
她緩緩開口:“浩大哥錦大哥,龍大哥,好久不見。”
“顏顏,好久不見!”三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其實他們已經暗中保護了許顏很多次,只是許顏不知道而已。
比如那次在懸崖上,他們是跟隨夜星辰一同去救慕南楓和許顏的。
很多事,許顏從始至終都被蒙在鼓里,他們雖然看得清楚,卻也不敢多嘴。
他們是服從命令的軍人,夜星辰如何命令他們就如何做。
如今夜星辰還沒有露面的意思,他們也只能保密。
名叫李錦的男人道:“剛剛遠遠的看著就像顏顏,沒想到還真是,幾年不見,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你丫真不會說話。”林浩是個粗糙的人,說話直來直去,聽到李錦的話立刻反駁:“顏顏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從小就是天仙兒,你說是不是暴龍。”
說完他就朝“暴龍”挑了個眉。
暴龍這個稱呼是他們三人之間的綽號,其實男人本名叫蕭龍,之所以叫他暴龍,是因為他比較容易暴躁。
跟這兩人比起來,李錦的脾氣算是最好的,比較柔和一些。
蕭龍嫌棄的看了林浩一眼,附和說道:“是是是,你說啥都對。”
許顏聽著這些夸獎的話,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這三個人都是言希的好友,也是夜星辰曾經最看重的幾個軍人,他們年齡跟言希差不多,近三十歲,所以在許顏眼中,他們也是大哥哥。
許顏小的時候,這幾個人可沒少捉弄她,經常帶著她在軍營的草叢中玩一些無聊的游戲,不過每當許顏有危險的時候,這幾個人恰恰都是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
他們視許顏為妹妹,只不過他們玩心比較大,所以才經常捉弄她。
三個人看著許顏,眼里流露出來的都是寵溺之情。
“哥哥們就別取笑我了。”許顏跟他們三人感情也很好,聽到這三天又打趣她,不由得有些臉紅。
她輕聲說道:“今天能在這里看到三位哥哥,我很開心,謝謝你們還能記得這里。”
那些曾經最熟悉的人,在這一世并沒有全部離她而去。
上輩子許顏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沒能將許家的榮光延續下去,沒有將第七特區發揚光大,而是看著它一步一步走向滅亡。
她親眼看著這片土地,成為一個無人問津的廢墟。
許顏自責自己是個無能的人。
她爺爺和父親一生的心血就這樣葬送在她的手里,而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可這輩子不一樣,她活過來了,第七特區也活過來了。
往后會有更多的年輕人來到這里參軍,會有更多人記得,這里從前有一個許家。
不知怎地,許顏眼眶一熱,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幾個男人看了,皆是心疼。
性格比較溫柔的李錦走過來安慰許顏,“別這么說,還能再見到你,我們幾個更開心。”
林浩道:“這輩子我們三兄弟還有機會回到這里,我簡直高興上天。”
蕭龍忠心誠摯地道:“顏顏,我們幾個這輩子生是許家的兵,死是許家的兵魂,我們不可能會忘了這里。”
“就是就是。”林浩附和。
天知道他們在伊斯過得什么人間地獄的日子,他們跟著夜星辰在伊斯打拼,為的就是這一天,他們愿意將一生都奉獻給第七特區。
為了今天,他們忍辱負重,淪落黑暗,成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們一直在以另外一種方式為許家效命。
到了今天,他們終于熬到頭了,他們終于又回到了帝都,回到了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的第七特區。
他們心里比誰都還要激動,這是他們信仰。
許顏知道他們都是重情義的人,聽到他們的話也是感動不已。
許家培養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大英雄。
幾個人坐在臺階上,看著沙場上訓練的士兵們,許顏聽他們說起當年的趣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這一天下午,許顏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回到了那段在軍營中自由快樂的日子。
直到夜幕降臨,樹枝搖曳,許顏才舍得離開第七特區,與他們告別。
回到天瀾錦園。
慕南楓此刻正坐在客廳里,處理一些公司的郵件。
這兩年,他的霆藍是越做越大,一直穩居商界第一的位置,甚至還在國外成立了幾家公司。
他應聘了幾個總裁,平時公司的事情都是交給別人打理,自己空閑的時候處理一下近期的文件就行。
兩年來,慕南楓幾乎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留給了許顏。
他一直想要帶許顏走出失去孩子的陰影,想讓她重新振作起來,可是許顏卻總是逃避,用事業來逼迫自己逃避過去。
慕南楓心中無奈。
可他也理解許顏,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內心是非常脆弱的。
那個孩子沒了以后,許顏就說過幾年內都不打算再要孩子。
她怕了!
那件事帶給她的陰影是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
慕南楓也從不逼迫她,他總是在尋找各種方法,想讓許顏快樂起來,可似乎都不起作用。
許顏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沒有真正的開心笑過。
慕南楓每每想到這些,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處理完郵件,慕南楓關上電腦,剛好看到回來的許顏。
他陡然起身,走向許顏,關心的問道:“回來了,餓不餓?”
許顏搖搖頭,“有些累。”
慕南楓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去給你放熱水,泡個澡好好休息。”
許顏伸手摟著他的腰,在他懷里蹭了蹭,軟綿綿的嗯了一聲。
在慕南楓的面前,她永遠會拿出自己最溫柔似水小鳥依人的一面。
縱使她心里還在為那件事難過,可她絕不能讓慕南楓看出她的難過。
她愛他,勝過一切。
那個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她知道慕南楓也很難受,兩年來他們默契的對這件事只字不提,就是不想勾起對方的痛楚。
他們都在盡力為對方著想,只是許顏大多時候選擇了逃避。
她以為只有逃避,他們才能慢慢淡忘那件事。
如果提起,只會在傷口上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