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娛樂圈都以為我糊了

167、拍攝3

粗稿未改。

可能會大改。

雙更合一。

經過一整個月的磨合,《金陵祭》劇組基本進入正軌了。

所有大小演員,也終于是體會到了,莊和工作室團隊被莊和‘支配’的畏懼;在經過一個星期演員、特型各種“磨洋工”,一個鏡頭拍攝都要三兩次,重要戲份有時候拍一天都過不了。

尤其是拍攝前期,基本都是戰爭戲,要營造一種尸橫遍野的慘烈,需要到大量的的群演,就躺著都演不好,個頂個的矯情。還有幾個特型自作聰明聰明給自己加戲——想博個出位。

莊和能慣著你?直接讓劇務給搞事情的群演結算工資,并丟出了劇組,并且也發了狠話,“你要是還想再這行干,劇組里的事情,最好守口如瓶!”

如此磋磨,大概拍攝了二十五六天,才將將拍攝完開篇的戰爭戲份——

近一個月時間,最終也才拍攝了四十余分鐘正片。

莊和壓抑已久的怒火終于撒到了每個人身上,別說夏郁了,就連陶璋也沒能避免——

莊和那張嘴,平時悶不吭聲,不愛跟人說話,但只要說話,除了一開始的“溫吞細語”給你講戲,逐漸就變成了斥責,半個臟字不帶,就是能一句句往你心窩子里捅刀子!

“誰讓你們自作聰明用眼藥水代替眼淚的!?還有洋蔥抹到手上擦眼睛!?”

有一場哭戲,需要幾個年輕女演員配合,但其中一兩個死活就是哭不出來,那能怎么辦?一般劇組大概就安排眼藥水,或者安排別的方法解決了,莊和這里不行。

他拍攝就是要你從干干凈凈的眼睛開始,一點點變紅,然后對應情緒哭出來,不是還沒開拍,你眼睛就紅了,就已經淚眼汪汪了,那就是光顧著哭了,毫無情感!

“連我都打動不了,你憑什么打動觀眾!?今天也不拍別的了,燈光師準備好了,咱們今晚熬夜,飯誰也甭吃了,讓酒店直接取消,都給我餓著,我一六十歲的老頭兒,就在這陪你們餓著,其他演員也陪你們餓著——”

主要是前一天一場戰爭戲出了點小意外,莊和火氣實在攢不住了,他一般調教演員的手腕相對溫和,效果也還行,但最厲害的,還是他開罵了,簡直有醍醐灌頂的效果!

他冷冷瞥了幾眼那幾個年輕演員,也不說拍不拍了,耳機一甩,就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陶璋那邊也不敢哄,這種大場面下,哄老爺子,只會取得反效果!

只能是硬著頭皮接過老爺子的活兒,拍起來了。

結果一條過——那幾個年輕演員被這么一頓罵,哪里扛得住,憋著委屈,到點了,一頓哭,而且還不是嚇哭,想到要是還不過,估計這一屋子里的人都要跟著受罪——直接哭出層次感了。

拍完一條,老爺子才睜開眼,看了一眼,淡淡看一眼監視器,“過了。”

就在大伙以為,這頓飯保住了,可老爺子話都放出來了,這幾天因為一個兩個耽誤事,耽誤了不少進度,剛好時間上也吻合,直接道,“繼續拍,今天內容不拍完,誰也別下戲!”

當天估計也只有夏郁一個人頂風作案了,拍完自己內容后,偷偷從包里拿出了下午才訂的‘金陵烤鴨’,沒辦法,她啥都能扛,就是抗不了餓!

訂了一大批,還有茶點,本來想著給劇組大伙發個小福利的,誰想到呢?老爺子發火了。

你別說,‘金陵烤鴨’還真的別有一番風味,它是金陵菜系的名菜;至于帝都烤鴨,據說就是由金陵烤鴨演變而來的,不過口味變了,參加了魯菜特色——夏郁都愛!

不過也沒忘了老爺子,別看老爺子那張嘴一發起火來,“尖酸刻薄”,實際上,死鴨子嘴硬,刀子嘴豆腐心的——就是故意罵的,不然還得耽誤時間。

知道老爺子好面子,也注意劇組影響,沒敢當著面給他——夏郁就不停給老爺子,遞茶,助理小劉給泡的,趕著老爺子上廁所的功夫,偷偷給老爺子遞了一小包!

老爺子一看那眉毛都要橫起來了,就要數落夏郁——

夏郁要是怕他,哪還敢這么做呢?

“老師,這都一整天了,除了早上喝了口稀飯,啥也沒吃,這都九點多了,你當你還小伙子呢?您也甭罵我,您要想罵,也成了,吃完了,再罵,我瞅您走路都晃晃悠悠的,餓慘了吧?”

夏郁皺眉笑道。

結果老爺子到底沒吃,但也沒真罵夏郁,橫了她一眼,“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行了,知道你們餓慘了,訂了多少?都給他們發了墊墊肚子,晚上加班!”

“得嘞!”

回了劇組,夏郁就讓孟冬著手讓劇務把吃的喝的都發下去了。

那幾個因為連累劇組餓了一下午的小姑娘,唰一下就又要哭。

夏郁真看不得這些小姑娘哭的,打趣道:“別哭,一個兩個哭得跟小花貓似的,要哭一會兒吃飽了去廁所嗷嗷哭一頓,哭舒服了,再回來!”

那一晚老爺子就死繃著,一口沒動,連茶也不喝了。

原本幾個可能心中有點不滿的小姑娘見到這一幕,看老爺子的目光,反倒多了幾分敬重。

反正這一個月,這類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有點。

劇組人總共幾百個,人一多了,事兒也就多了,沒可能一帆風順的。

為什么老話總說一句,天時地利人和呢,因為缺一不可啊。

你說這邊,剛剛弄好了人事,那邊天時又出了點小意外——

金陵好些年下雪都不大了,偶爾一兩場,但今天竟然大下了多場,這也是外景戰爭拍攝遇到的一個大難點,真的就是瞅著老天爺賞一口飯吃,好不容易雪停了,后勤團隊給雪掃干凈了,這邊天氣預報還不錯——結果剛拍了一鏡,這一場小雪就來了。

一看天氣預報,變了,未來兩天都是小雪。

好了,沒辦法,只能提前拍攝內景部分,這也是為什么外景拍攝拖到了二十五六號才結束。

一月三十一號。

拍攝終于來到圍讀第一天,夏郁被點名臺詞對演的部分。

“《金陵祭》第二十一場,第一鏡,開始!”

這場戲明面上講的,是法比因為教堂里的安排給十四個窯姐立規矩,可實際上卻是法比跟趙墨玉的碰撞,這一幕戲是一壓前面戰爭戲的沉重,將‘窯姐’們推到臺面上來。

讓整個教堂的人,都“享受”著戰爭降臨后的第一度寧靜,和真正戰爭前最后的寧靜!

這場戲初始矛盾是因為一頓“早餐”,又慢慢演變成了窯姐們因為上茅房的問題——

簡單來說,故事就是要通過這一點點的小事,讓窯姐們一步步走進,走入教堂記憶學生們的視線,因為到了后期,十三釵是要代替學生們參加圣誕宴的。

而前期的矛盾、這些窯姐們的哪怕是到了戰爭眼下,仍然想靠著“依附”他人而過上‘紙醉金迷’的生活,更能一點點映襯后期,她們為了十三個女學生而慷慨赴義的豪情壯舉!

這時候,這些窯姐們的心態還沒有轉變,而這一幕也是側面描述這些窯姐們“以色侍人”的習慣,天真的以為,只要他們抬抬腿,這些個男人們就要臣服在她們石榴裙下。

這幾場戲里有不少的“葷”鏡頭。

法比本身就有著浪漫國度的小部分血統,也比原著中,更加‘浪漫’一點。

“吃飯的問題,我過一會兒講,先把我做的規矩,再跟你們重復一遍!”

張云澤練了一年的揚州話,轉頭又要用揚州話的里子說著不正宗的京片子,話一出,加上他的神情,別說幾個新人演員都不用故意裝笑了,現場要不是壓著,早就笑成一片了。

“那你先講上茅房的事吧!”

“不讓吃,還不讓拉呀!”

“就一個女廁所,在那里面——”飾演紅菱的女演員指著《圣經》,“小丫頭們把門鎖著,鑰匙揣著,我們只能到教堂里方便”

三個窯姐,一人一個味兒,但那曼妙的身姿,勾人的眼神,換做一般的男人,那都是要招架不住的;但法比愣是抗住了,無視了她們散發的“魅力”,冷哼一聲:

“教堂里的廁所是給你們用的嗎?”

法比能夠梗著脖子,無視這些窯姐的“勾引”那也是有深一層原因的,因為次數,除了這幫窯姐之外;七八個女學生聽到動靜,都湊近了廚房——正躲在一角,看著她們。

可結果他還是淪陷了,淪陷在了趙玉墨那一雙黑眼珠里——

跟她對話時,連法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聲音都降了一個調,那眼神那叫一個癡迷——

趙玉墨將手里喝剩下的半碗水遞給他,他也是愣住了,在那雙并沒有可以散發妖冶,卻讓人忍不住沉淪的眼睛注視下,憨憨的接過,咽了一口口水,就著喝了一口!

一下子,窯姐們頓時都忍不住開起了他的玩笑:

“喲!沒想到我們的神父大人還是個情種呢。”

“到底是秦淮河的頭牌哦,玉墨,你用勁笑!”

這個場面一度讓現場的男同胞們著火,十幾個青春正茂的各有韻味的美女穿著當時最時髦的衣裳,裸肩露膀,那場面——難怪古代皇帝荒——無度,換誰誰業扛不住啊。

這話一出,加上那些女學生們,法比也是一下子讓他清醒了大半。

他“惡狠狠”瞪了一眼玉墨,沒想到,對面的玉墨四兩撥千斤,抬手將一只女士香煙放到嘴里,往前一湊,清澈的眼神卻充滿了挑逗。

法比被看得渾身發癢,也顧不得女學生們怒目相對的眼神,鬼使神差給她點了煙。

趙玉墨只抽了一口,就將煙遞到了法比嘴里,呵氣如蘭。她也不再像前一刻那般謹慎,而是淡淡一笑,道:“副神甫,她們可以自重,常常是給逼的不自重!”

法比整個思緒就全亂了,最后是挺著一股勁兒,貪婪地吸了一口氣煙又狠狠將煙丟到地上踩滅,將自己的安排告知這群窯姐:

“我已經吩咐人幫著解決上廁所的問題,陳喬治和阿顧會在院子里挖個臨時茅坑,我會再給你們兩個鉛皮桶,加上兩個硬紙板做的馬桶蓋子,當做臨時馬桶!等臨時馬桶滿了,就拎到后院倒進臨時茅坑,而且時間必須在凌晨五點之前!”他咬著牙一口氣講這番話說完。

沒想到,他一說完,那個叫紅菱的窯姐一邊抽著煙,一邊笑得花枝亂顫,

“清早五點?我們的清早是現在啊”

說著她抬起了手,撩開袖子,露出腕表,上面指針說明了現在的時間——下午一點以后。

法比一眼掠過,壓根兒就沒講目光多停留在紅菱身上,而是看向了玉墨,用他以往從來沒有用過的,平心靜氣的語氣跟她道:

“從現在開始……”

“咔!過了。”

莊和喊咔的時候,現場很多人都還沉浸在情境里,尤其是拍攝的演員——

這可能是拍攝一個月以來,最順利的一天了,兩條就直接過了。

不少人不知道的是,拍完這兩條,莊和又復看了一遍,最后跟攝影道:“保存第二條,沿用第一條!”也就是說,這第二條拍下來,用途就是避免到時候第一條出現瑕疵,救場的。

實際上,一條就過了!

年輕演員們之前看夏郁的電影還沒覺得說她演技有多厲害,只覺得她飾演的角色讓人挑不出毛病,之前一下子說不出個所以然。

可等到跟夏郁對戲,尤其是同一場里,還有另外的實力派演員跟夏郁之間發生碰撞時,她們就覺察出不對勁了——不是挑不出毛病,是壓根兒沒有。

她不是去演戲的,她是正兒八經在體驗著“角色”的人生,穿上戲服,進入鏡頭,她就是趙玉墨!

隨著這一場戲的結束,時間來到了年關。

還有兩天時間過年。

為了趕進度,劇組連續高強度拍攝了一個月,劇組大部分人,尤其是后勤團隊人員,很久沒有好好睡個好覺了,每天工作平均在十七八個小時。

拍攝進度上,又已經比行程安排快了三四場戲份,加上連續一個月的加班,莊和自己身體也頂不順,在陶璋再三提一下,莊和干脆大手一揮,“明天正式放假!”

“明天正式放假,假期總共五天,初四回劇組!”

這消息一傳出去,整個劇組直接樂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