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們機械地跟在花車后前行,經過那朵血花一樣印跡時,目光斜視不敢踩踏。
“這個女人好狠!”
秦芳只是小聲嘀咕一句,以為高高在上離她還有數米遠的江籬聽不見,卻不知道江籬是李錦的大師姐,聽覺也是極其敏銳的。
“是誰在說話?”
江籬的聲音飄忽不定,隨從們更加噤若寒蟬,雙腳不敢慢半步。
“這里是我的領土,想要說話得經過我的允許。這次就看在小師妹的面子,我不予計較了。”
江籬的背后仿佛長了眼睛,嘴里說著不與計較,纖長的指尖卻朝身后的空中揮舞一下,看似挑起蘭花指在攏頭發,卻是朝秦芳使出一股力道。
李錦早料到江籬會出手懲罰秦芳,暗暗準備著化解江籬的力道,還沒等她出手,秦芳已經預感到會被襲擊,先一步避開了,不過還是驚出一身冷汗,抿緊嘴唇看著李錦,這時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李錦微微搖頭,示意秦芳不要再輕舉妄動了。一路沉默著,耳邊只有轆轆車輪聲,偶爾江籬看到途經的房屋屋頂上冒出的一棵奇異的鮮花,嘴里發出贊嘆的笑聲,那聲音仿佛帶有某種魔力,在半空中盤旋往復經久不絕。
龐然大物似的花車緩緩停住,有人遞上弦梯。白色的弦梯仿佛會發光,隨著江籬每向下邁一步閃耀出一朵蓮花形態的光。
以前江籬經常以渴望的神情說,旦凡女神都是風姿綽約的佳人,移動的步履都可以步步生蓮,如今江籬沒能成為女神,但她為自己造出這樣旖旎的座駕也算達成心愿了。
“我要見城主。”
這時花車已經移開,可以看到江籬站在一座金色鳥籠一樣建筑的庭門前,向門前身穿白衣的侍者說話。
站在門邊的幾位白衣侍者不知是聾還是啞,對江籬的話不理不睬,雙手合十在胸前保持著閉目靜立的姿勢。
悄無聲息地吃了一個閉門羹,江籬的面子掛不住了,身后一眾隨從都看著她,如果今天城主真不見她,那她以后在臨風城的威信豈不是蕩然無存。
“去向城主稟報,就說李錦來了。”
江籬挺了挺脊背,立在脖子后的打褶高領像一面金色扇子隨著她說話微微顫動,說完她拉了拉身前金色華服的珠繡衣襟,今天穿著城主最喜歡的金色華服過來,肯定能驚艷城主的視線。
一位白衣侍者聽完江籬的話馬上轉身進入內庭。
江籬朝她帶來的隨從們揮了揮手,隨從們魚貫著走向一旁的青磚小道,很快消失了身影。
江籬注視著已經沒有人影的青磚小道盡頭,這時剛才離開的白色侍者回來了,朝她彎腰比了一個請跟我來的手勢,又轉身望向李錦和秦芳。
“她們兩個是一起的。”
江籬解釋道,白色侍者猶豫一下,朝李錦和秦芳點了點頭,然后走在前面帶路。走進內庭反倒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到處金碧輝煌珠光寶氣,比當年的王城還要氣派。
見李錦和秦芳的目光好像不夠用了四處打量,江籬嗤之以鼻,從嗓子眼里輕哼一聲。
“見到城主有你們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