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春令

第四十九章 見李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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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昶訕笑一聲,躲開李五筒的拳腳轉而去開門。

他就知道陸挽君一定會忍不住跟過來。

門外的黑袍少女一進門,目光牢牢鎖定在只穿褐色短打上衣的李五筒身上。

她掀開頭上的斗篷,還沒開口,眼睛先紅了。

“屬下李五筒,拜見姑娘。”

李五筒拱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向陸挽君行禮。

要知道哪怕是他見過沈昶那么多次,也沒有向他行過禮。

陸挽君當下福身,還禮回去。

“李叔,真的是你嗎?”

陸挽君看著眼前滄桑的男子滿眼酸澀,她感到不可置信!

當年的李五筒是何等的英俊瀟灑,如今面前看起來像是剛從丐幫里走進來的乞丐一樣。

衣服還是沈昶初次見到他那時候的一身。

沈昶不是沒有給李五筒做新的衣物,只是李五筒總說無功不受祿,拒絕沈昶給他的好處。

沈昶眼看著二人要敘舊,非常識趣的帶著六寶等人進了房門去,把外面留給久別重逢的二人。

“李叔,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陸挽君忍不住眼紅,沈昶告訴她李五筒還活著時的震驚遠沒有現在李五筒活生生站在她的眼前那么真實。

她當年以為只要是和陸家有關系的人,都是死的死,傷的傷。

李五筒也跟著淚目。

他這些年一直東躲西藏,自己活得都像打洞的老鼠,半點沒敢尋找陸挽君姐弟。

他被陸寄山趕走之后其實有想過救走陸挽君與陸欽姐弟倆,但是當他趁著沒人回到被封的陸家時,陸挽君和陸欽早已不見蹤影。

還是陸豐年告訴他,陸挽君陸欽姐弟被荀太后帶進了宮。

“李叔,我今日來是有些事情想問一問您。”

陸挽君開門見山,她自從去祭拜陸母之后患上了失眠,整夜整夜睡不著,感覺她一閉上眼睛,面前就會浮現陸家宅子被人一把火燒掉的情景。

她不相信父親和小叔會是叛國的亂臣賊子,她一定會給二人洗清冤枉。

“您說。”

李五筒對陸挽君太過于恭敬,處處感覺不適的人竟然是陸挽君。

“李叔,您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叫我挽君吧,您在我的心里一直是長輩。”

陸挽君斂眉,勉強笑道。

李五筒卻搖搖頭。

“當年若不是陸家收留我,哪里還能留下我這條賤命……”

陸挽君說服不了李五筒,遂作罷。

“李叔,當年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陸挽君看了眼四周,確定周圍沒人之后這才低聲問他。

她至今對當年陸家滿門抄斬的事情一知半解,雖然好像是什么都清楚一點,可是她腦海里所有的信息都是破碎的,不連串的。

她想要清楚真相,只能從李五筒這里下手。

看著陸挽君堅定的眼神,李五筒嘆口氣,請陸挽君坐下。

陸挽君作為陸家人,是最有資格了解當年所有真相的人。

二人坐下。

當年的事情還得從正元十九年說起。

正元十九年,先帝中風,當時還是皇后的荀后勾結荀家外戚干政,將朝中不順從他們家的官員都清理干凈。

陸家百年世家,到了陸父那一輩,嫡親血脈只剩下陸父和陸寄山。二人也十分爭氣,兄長陸觀山從文,弟弟陸寄山善武。

兄弟夫人一文一武,平素在京城內又低調,只是因為沒有加入荀后的陣營,陸家很快被當做荀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

變故就發生在正元十九年的冬,陸寄山率領的軍隊北擊匈奴,眼看著就要全勝而歸,而正在決勝階段,朝廷忽然下令陸寄山,要他立刻停止戰爭,同意西域與朝廷求和。

然而這一場求和時間一拉就是兩年,這兩年里荀太后不給陸寄山軍隊補給,也不準許陸寄山班師回朝。

陸寄山率領的軍隊平白在西北干守著。

然而陸寄山這里沒有豐盈的物資訓練軍隊,在朝廷和西域談判談崩之后,戰爭的號角再次吹響。

這次的抵御匈奴遠沒有前些年容易,他們軍中士兵吃不飽穿不暖,朝廷也壓著月錢一直不發,很快引起軍中戰士們的厭戰情緒。

轉折發生在第二年春天,陸寄山所率領的軍隊一改之前的所向披靡,反而在抗擊匈奴時候節節敗退。

沒有軍費,哪怕有再jing妙的方法也無法拯救注定要換朝的歷史車輪。

陸寄山不忍心手下的士兵全部葬身,主動提出與匈奴求和,匈奴王先是應下了求和的話,可是沒多久又反悔。

正在這個時候,朝廷的救濟終于到了西北。

陸寄山帶領軍隊反擊,大敗匈奴,將匈奴擊退八百里。

這次勝利之后荀后沒有再阻攔軍隊班師回朝,可是還沒拔營,上書舉報稱陸寄山叛國的奏折上了荀后的桌子。

陸寄山被壓回京城。

證據就是所謂的陸寄山寫給匈奴王的求和信。

陸寄山連帶著整個陸家被罰以叛國罪,株連九族。

“當年你小叔是被人冤枉的,他寫給匈奴王的信根本就不是泄露機密,而是為了保住將士們的求和信!”

李五筒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他這些年犯有咳嗽,一激動就咳嗽得厲害。

陸挽君聽得眼睛酸澀。

“李叔,那當年是誰舉報的我叔叔?”

當年舉報陸寄山的人是誰一直沒有浮出水面,李五筒等人只能根據這些年平步青云的人來判斷他們當中到底是誰出賣了陸寄山。

“是陸豐年。”

李五筒每次提到陸豐年都忍不住氣血上涌,他剛開始并不知道出賣陸寄山的人是陸豐年,可就在幾年前,他前腳告訴陸豐年自己要去瑯琊見他,后腳他就被人追殺。

再后來,陸豐年起復,而提拔他的人偏偏又是荀太后。

李五筒只需要稍稍一理清思路就知道當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當年提出向匈奴王求和最早的人就是他陸豐年,寫信本來也該是軍中幕僚的任務,偏偏他提出由陸將軍寫更能體現誠意。想來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和荀太后勾結,陷害陸家。”

李五筒眼眶發紅,雙目圓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