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春令

第四十三章 麻煩到來

宋儉讓笑著說不麻煩。

他微斂笑意,把打量的目光從荀溫儀面上移走,沖著門外的宋夏叫了聲。

宋夏是他的貼身侍衛。

“將郡主送回荀家。”

“是。”

宋夏應是,隨即對著荀溫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荀溫儀磨磨蹭蹭站起來。

“那我先走了,世子咱們下次再見。”

荀溫儀說話時目光牢牢鎖在宋儉讓面上,她期待從宋儉讓口中聽到不讓她離開的話語。

只可惜她的期望遲早落空。

“郡主路上多加小心。”

宋儉讓也站起身,微躬身彎腰,做出送別的動作。

荀溫儀垂下眼簾,勉強朝他一笑,轉身離開。

宋儉讓這又才坐回窗邊。

不一會兒,宋夏護著荀溫儀的身影出現在樓下。

宋儉讓只看了一眼,隨即移開目光。

荀溫儀抬頭往樓上看,什么也沒看見。

“郡主,走吧。”

宋夏知道荀溫儀在看什么,他冷著面,徑自開口。

陸挽君回到府中時候,得知宮里來人了。

“王妃娘娘,來的人是索公公。”

別枝請陸挽君去前廳時說道。

陸挽君腳步加快了些,荀太后這個時候派索公公來府里,想必是聽說了沈昶帶著婦人進府的事情……

“王妃娘娘到。”

陸挽君一進門,先看到的是沈昶,她瞳孔瞬間一縮,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挽君你怎么才來,快過來,索公公等你好一刻了。”

沈昶站起來向她伸出手,臉上全是笑意。

好似二人昨日的嫌隙又沒了一樣。

陸挽君察覺到索公公在看她,于是將手伸過去,任由沈昶牽她的手。

坐下后索公公向她請安。

“王妃娘娘,今兒雜家奉太后娘娘之命,來給您送點兒東西。”

索公公說著拍了拍手,站在旁邊的小太監立刻捧著兩個蓋著紅布的托盤上前來。

“這是什么?”

陸挽君裝作好奇地問。

索公公只笑,回道:“王妃娘娘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時候不早了,東西也送到了,奴才先行告退。”

索公公說著向沈昶與陸挽君福一福身,帶著小太監準備離開。

“索公公慢走,路上小心。”

沈昶若無其事地說道。

索公公道了謝,這才離開。

索公公一離開,陸挽君立刻與沈昶拉開了距離。

“長素,別枝,把這東西抱回我房中去。”

陸挽君不打算當著沈昶的面打開荀太后的東西。

長素說著就要去接過東西。

“你們都退下來。”

就在長素別枝快要接到東西之前,沈昶突然發話。

陸挽君眼神一下看向他。

長素與別枝對視一眼,放下東西,悄悄離開。

“你要干什么?”

陸挽君眼神帶著警告。

沈昶站起來,走到蓋著紅布的東西旁邊,一手掀開紅布。

托盤里面放著的是陸挽君讓長素給宋儉讓做的香囊。

靛青色,繡著金烏的香囊。

陸挽君臉色一變。

她搶先上前把香囊拿在手里,眼中是不可置信。

荀太后把這香囊賜給她是什么意思?

沈昶看見香囊也不明白是何意思,他頓了頓。

“這香囊是你的?”

陸挽君半響才搖搖頭。

沈昶又說:“不是你的香囊太后怎么會好端端的賜一個用過的香囊來?”

說著話,他又掀開了另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里面是一支簪子。

陸挽君在看見簪子時,眼睛一動,想開口讓沈昶不許動,然而沈昶已經拿起了托盤里的簪子。

他的眼里帶著疑惑。

“這只簪子不是我送給你的嗎?怎么會在荀太后那里?”

沈昶問她。

他手中帶著紫藤花的金簪是他親手做來送給陸挽君的定情信物,本來他以為這只簪子被陸挽君收起來了,卻沒想到這只簪子竟然會在荀太后手里。

陸挽君拿回了沈昶手里的簪子。

“簪子是我抵押在荀太后手里的。”

陸挽君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讓沈昶抓到她話里面的漏洞。

“抵押?”

沈昶重復了句。

“什么意思?”

他又緊接著問。

“這簪子是荀太后答應我接陸欽回來我抵押到她手里的。”

陸挽君垂下眼簾,平靜敘說。

沈昶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

“那這個香囊又是什么意思?”

他把香囊拿在手里反復翻看,確定這香囊并不是陸挽君的,而且這香囊一看就像是男人的物品。

荀太后怎么會無緣無故賜陸挽君一個男人用過的香囊?

“這個香囊是宋儉讓的。”

陸挽君重新坐回椅子上。

沈昶神色一僵。

“宋儉讓的香囊荀太后怎么會賜給你?”

他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如何,但是從他口中吐出來的聲音他自己聽著都覺得咬牙切齒。

“不是賜給我,是警告我。”

陸挽君抬起眸子,與沈昶對視。

沈昶眼中閃過錯愕。

他驚疑地看著陸挽君,仿佛在問這是什么意思。

“警告你?”

陸挽君“嗯”了聲。

她把香囊拿在手里把玩。

“這個香囊是我讓人送給宋儉讓的。”

陸挽君的話只說了一半,沈昶臉上立刻出現菜色。

“不過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陸挽君把香囊放到她和沈昶相對著的桌面上。

“你來仔細看這個香囊,沒有覺得這香囊很不對勁嗎?”

陸挽君知道自己必須給沈昶解釋清楚這個香囊的來歷,否則沈昶心里一定會起疙瘩。

雖然她對沈昶心中起不起疙瘩并不是十分在意。

聽陸挽君的話,沈昶還真低頭去打量桌上的香囊,挺普通的模樣,除了上面繡的風景有些詭異之外,也只有香囊的布料值得單獨說一說。

“沒什么特別。”

沈昶什么也沒看出來。

陸挽君幽幽一笑。

她又拿起香囊,把它放到沈昶眼前:“你仔細看這香囊的顏色,還有這山,這水,難道一點兒旁的東西都沒有看出來嗎?”

陸挽君不相信這么明顯的表示他居然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然而沈昶面上一如既往的懵懂。

“我不明白。”

沈昶說。

陸挽君撫額。

“這香囊代表的是南陽。你看這山,山南水北為陽,我還故意用的靛青色布料,看不出來嗎?”

陸挽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