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九爺叫我一個丫鬟做什么?”金彩哼哼道。
“什么丫鬟啊,平日里陳媽媽慣著你師父寵著你,我可沒拿你當丫鬟,”說著把手里的鐲子往前一遞,“看,這樣的好東西我能給普通的丫鬟嗎?”
金彩愣了一下,一開始還當呆子開竅了,可看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兒,把手里的盆放在地上,“這鐲子我看著眼熟?好像你那天給崔大娘的那個。”
“對啊,就是那個!”屠九一拍大腿。
金彩品了一會兒,突然咬唇羞羞澀澀的:“你……你早說嗎……干嘛要經過崔大娘那一道,我又不是不答應——”
“剛才崔大娘給它扔了,我又撿了回來了,心說好歹是足金的,你要喜歡你就戴著,不喜歡融了也成啊!”
話音剛落屠九就覺得周圍的風一陣兒泛冷,片刻后金彩猛地把盆踹了。
“去你娘的!”
以前比姑娘好嬌滴滴的金彩哪里說過這種話,還把盆給踹翻了。屠九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邊想叫住金彩,一邊兒忙著給她撿盆兒一邊又去拾被她扔了的金鐲子,手忙腳亂。
陳媽媽出去了,伺候沈清秋穿衣的活就落在了金彩頭上。
“姑娘,姑娘,起床了。”
人人都是有惰性的,沈清秋也是貪圖享受的主兒,眼看如今都部署好了,便是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肯起來。
金彩哄著:“姑娘,快些起吧,今兒個早上你不要喝什么奶茶嗎?廚房照著你的法子做了,再不起來就涼了。”
旁的話都不管用,這句話一說,便見還死死勾纏著被子的人眼皮子動了一下,緊接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眼睛還閉著,只是攤開胳膊讓金彩給自己穿衣。
金彩輕輕一笑,從衣柜中拿出一套紅色的衣裳,道:“今兒個給姑娘梳個頭吧,老是頭發胡亂一扎怎么行呢?姑娘眼看著也馬上十歲了,這再過兩年要說親了——”
沈清秋聽金彩和陳媽媽一樣的說辭,便睜開半只眼睛,“我還是喜歡你最初對我愛理不理的樣子。”
金彩頓時臉一紅,“姑娘討厭,凈是揭我的短兒!”罷了卻是把衣裳給沈清秋套上,又死死給人按在梳妝臺上,“反正今兒這頭您怎么都得梳,陳媽媽不在我已經隨姑娘好多回了,要是叫陳媽媽知道我每天讓姑娘披頭散發的,那不得活吃了我?”
沈清秋無語望天,她扎個馬尾辮怎么就是披頭散發了?
但金彩也算拿捏住了她,看著像個小霸王,實際上比誰心都軟,纏了一纏就隨著她打扮了。
“瞧瞧,我們姑娘打扮起來不比那個王孫公子家的貴氣?”金彩道,又忍不住嘖聲,“這看著真像是大院里的千金。”
沈清秋也瞟了一眼,鏡子里頭的小人發髻梳的整齊,頭上帶了一小圈與衣裳同色的紅色瓔珞,唇紅齒白容色又極好,乍一眼看過去竟給人一種無雙的感覺,可不是貴氣嗎?
沈清秋起身,腦袋上的瓔珞便一圈兒晃,她眉頭一皺想摘,想想又忍住了,拆了又是一通煩的。
“奇了怪了,今兒個一大早就沒見崔大娘,這會兒怎么還看不見?”到了飯廳都不見人,金彩奇怪的張望了一下。
沈清秋捧著一杯牛乳奶茶正喝著,聞言抬頭,輕舔了舔唇瓣,“過會兒就能看見了。”
“過會兒?”金彩正愣著。
“京畿府衙門,開門!”突然門被人猛敲著,金彩嚇了一跳。
“京畿府衙門,再不開門我們要闖了!”
屠九等人就在外頭候著,沒一會兒就給人開了門。
帶頭的是京畿府衙門的捕頭,林玄風。說是捕頭,但卻是林太傅唯一的孫子,比起祖父一心一意輔佐皇帝,他則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沖進大理寺查案。
“誰是這家家主?”一進門他目光便來回望著。
“我。”沈清秋捧著牛乳,微微抬頭。
其實剛入門起,他便注意到那小姑娘了,無它,她坐在那里不看臉便自成一景了。如今抬頭望他,林玄風對著那雙黑如曜石般的眸子,只覺得心猛地一顫。
雖還未長成,但確實極其可愛的一張臉,憑誰也不想去傷害。
本是對誰都鐵面無私的林玄風忍不住柔了聲,“小姑娘,你家大人在哪里,快且告訴我。你家中的下人犯了案子,如今京畿府衙門要取證調查。”
“我說了,我就是這家主人。”沈清秋目光漫過那穿捕快衣裳的英俊年輕男人,往后輕移,落在了整備后頭捕快五花大綁押解著崔大娘身上。
她本是這京城人士,家中也算小富。最開始她們來這里定居,她還幫了不少忙,到后頭柳家的繡樓越做越大,她娘便聘請了閑來無事的崔大娘來府中幫工。
給的工錢也是極為豐厚的。
平日里她算不上極為富貴,可何曾這么邋里邋遢過?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崔大娘微微側頭。
沈清秋卻是一笑,又抬頭看著林玄風,“這是我家下人,她犯了什么案子?”
捕快早已四處看了,除了眼前這個小姑娘再無別的主子,湊到林玄風耳邊一陣交代。林玄風微微皺眉,又道:“小姑娘,你可知你家下人今日出門所帶的飾品,都是大內的東西。這東西說不好還是殺頭的大罪。”
沈清秋聽著卻有些煩了的樣子,“所以呢?”
林玄風也不知為何,對這小姑娘前所未有的好感。這事兒若查下去便是無罪也免不得被壓到牢里一翻審問,這樣一張天真無暇的臉怎么能去那種地方?
“你家里的大人呢?”
“你這人煩不煩,我都說了我能作主,你若不想查案就出門左拐。”
“你這丫頭,怎可如此對公子說話?!”
林玄風把身后跟著他到京畿府衙門的家仆攔了下來,又看著冷俏著一章臉坐在那里的小丫頭,看起來乖巧可愛,這脾性卻甚為乖張。也不勉強,他道:“她交代自己佩戴的物品,居來自府內庫房,乃是她偷盜所得。”
沈清秋聽了這話一笑,又看著地上跪著的鬢發散亂的崔大娘,“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家的庫房,才是大內失竊物品的偷主兒,我——沈清秋便是那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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