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點多,火車停在了一個小站,外邊也沒有棚子,太陽直曬著車廂。
車廂里太悶熱了,秦淮茹臉上嘩嘩地淌著汗。
她從包里找了張硬紙,使勁地扇著,旁邊的人群吵吵鬧鬧,她心里也燥熱了起來。
“同志……”
秦淮茹看向了一旁的窗口,窗外一個中年婦女,正看著她呢。
無奈站起身,她把位置讓了出來。
等婦人從窗口爬進來,她站在原地,也沒有回去。
現在火車窗口,像是過道一樣,時不時地有人鉆進來,她也懶得再回去了。
半晌,火車慢慢開動了起來。
她趕緊回到座位,把腦袋伸到了窗口。
火車“況且況且”速度越來越快,風也越來越大,秦淮茹趴在窗口,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什錦炒飯、什錦炒飯,有沒有要炒飯旳?同志,腿收一收……”
中年大哥連忙招手喊道:“給我來一份,小秦同志,你要不要也來一份?”
秦淮茹趴在窗口上,不愿意動彈,“不用了,我沒胃口。”
“那可真是可惜了,這炒飯是這趟火車上的一絕,味道好吃,不要飯票,還不貴,你在別的地方可嘗不到。”
旁邊坐著的年輕男子,心中一動,他正好餓了。
“同志,多少錢一份?”
挎著飯籃子的售賣員說道:“一份三毛,同志,你也來一份?”
“三毛……”
年輕男人瞅了一眼炒飯的分量,一份可不少,他連忙點了點頭,“給我來一份吧。”
售賣員把炒飯放下,兩人在小桌上便吃了起來。
秦淮茹聳了聳鼻子,聞著香味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晚上,天氣終于涼爽了一些,秦淮茹感覺舒服了不少。
不過中午出的汗,還黏在身上,在火車上也沒法換衣服,她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
不光是她,整個火車廂里,充滿了各種味道,汗臭味混雜著飯香,那滋味簡直了,好在她挨著窗,還好受一點。
“嗚嗚……”
火車鳴起了笛,秦淮茹扒著窗口,往外瞧了一眼,前方不遠處就是鄭州站。
這可是大站,她剛才聽廣播員說要停二十多分鐘。
在座位上坐了一天,她身上乏得厲害,特別是腰,一陣陣的疼。
看著不遠處的站臺,她心中一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順著人群,她往火車門口,走了過去。
火車過道里人不少,她走得很艱難。
“同志,麻煩您讓一讓……”
“同志,我過一下……”
到了車廂連接處,她便走不動了,前邊擠滿了要下車的人。
“咦?”
看廁所里沒有人,她連忙往前硬擠了幾步。
“啪。”
關上廁所的門,她捂著鼻子,連忙從空間小超市里拿出了一瓶可樂。
“咕嘟,咕嘟……”捏著鼻子,她連忙喝了起來。
“吱嘎……”火車慢慢停了下來。
里邊的味道實在不好聞,她把空瓶子扔進空間里,推開門,連忙走了出去。
過道里的人,正往外邊走呢,她跟著人群,一起擠下了火車。
“啊,真是舒服。”
站臺上人聲鼎沸,秦淮茹卻感覺比上邊強多了。
使勁伸了個懶腰,她扭了扭脖子,接著便在站臺上,隨意地走了起來。
半晌,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快發車了,她連忙走向了火車門口。
過去了十幾分鐘,火車門口處還是有不少的人,正往上擠著。
秦淮茹瞅了一眼,就算是上去了,也得從過道里擠過去,她索性去了自己座位處的火車窗口。
扒著火車窗,她往里邊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年輕人,正在吃著東西,她連忙喊了一聲。
“小莊同志,你拉我一把。”
在火車上待了一天,秦淮茹也知道了一點兩人的情況。
年輕男子叫莊建國,從北大荒回來的知青,應該沒有工作。
至于對面的中年大哥,叫許川,單位不知道,瞧著像是文化人。
莊建國嚼了兩口,連忙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
拍了一下雙手,他攥著秦淮茹,用力往上拉了起來。
扒著火車窗口,秦淮茹好不容易鉆了進來。
重新坐到座位上,她連忙感謝了起來。
莊建國擺了擺手,“秦姐,都是小事。”
“咦?怎么是數字的?”秦淮茹一愣,她之前還沒注意。
莊建國手腕上戴的手表很是稀奇,表帶、表框都是金屬的,和普通的手表,沒什么區別。
可表盤就一樣了,上邊沒有指針,是跳動的數字。
這……這不是電子表嗎?她心中暗想。
不過后世的電子表,都是塑料的,這種造型的電子表,她還真是第一次見。
“小莊同志,你戴的手表是電子表吧?”
莊建國一愣,點了點頭道:“對,是電子表,秦姐,你也知道電子表啊,這東西剛流行,戴的人不多,羊城有賣的,不貴……”
秦淮茹心中一動,她上下打量著莊建國。
越看,她越覺得莊建國就是一個倒爺。
莊建國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秦姐,怎么了?”
“小莊,你那電子表,我能看看嗎?”
莊建國松了一口氣,他連忙把手腕上的電子表拿了下來。
秦淮茹接過手表,仔細看著。
這應該叫金屬電子表吧,她試了試分量,還挺重的。
“小莊,這樣的電子表多少錢一個呀?”
“十……二十多塊錢,我這個貴,也有便宜的……”
聽聞,秦淮茹心中若有所思,她手上戴的滬城手表,是韓春明給她買的。
韓春明沒告訴她花了多少錢,她估摸著少不了二百多,畢竟滬城是名牌。
二百多……
二十多……
十倍的差距,真是便宜。
不說名牌,現在就算是普通的手表,也要一百出頭,一比還是電子表便宜。
電子表在這個時候,是新鮮玩意,戴著不顯廉價,這生意有搞頭啊。
看了對面的小莊一眼,她把電子表還了回去。
火車上人來人往,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秦淮茹在心中盤算著,等到了站,好好和小莊談一下。
她是第一次來羊城,有人帶著,能輕松不少。
火車“況且,況且”,秦淮茹倚著窗口,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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