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說得神神秘秘,云愛聽得有幾分糊涂。
不過,她聽懂了,老太后不會再讓閔王娶妻,當然也不會強迫閔王再生出孫子來。
以后靖王的尷尬處境是不存在了。
她也就放心了,當然也會去同寧縣主等小姐妹八卦一番。
她們擔心云微是真,想聽閔王八卦也不是假的啊,畢竟她們不信閔王還惦記著對休掉除名的江氏,外人推測閔王‘不行’了。
云愛抬頭正好看到屋子里的王大虎,能感到他的忐忑擔心,云愛心頭一甜,揚起笑容,王大虎笑得燦爛,透著一股傻氣。
情人眼里出西施,云愛卻覺得大虎又可愛又英俊。
她提起裙擺快步往屋子里跑過去,王大虎直接從窗戶翻出去,兩人很快面對面站在一起。
眉目傳情,彼此你看我一眼,我偷笑一下,臉頰緋紅,眸子明亮。
云薇無聲輕笑,這愛情的酸臭味兒啊。
她手腕突然被抓住,回頭一看是一臉冷峻仿佛生氣的穆陽,“怎么……”
穆陽抓著她手腕遠遠離開那一對,云薇心頭有幾分忐忑,穆陽冷肅著一張俊臉,一聲不吭。
云薇被牽著,又落后半步,只能看到穆陽英俊的側臉,小聲問道:“你生氣了?”
穆陽點點頭,沉聲說道:“我答應過你,生氣一定要告訴你,不會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為什么生氣?”云薇仔細回憶自己有沒有招惹他的地方,好奇問道:“是因我而不痛快?”
外人很難惹穆陽生氣,真讓穆陽不痛快的人,那人離死不遠了。
皇上廢了太子穆晨之后,一瞬間對穆陽更多倚重,而魏王趙王兩人為在皇上面前表現也好,還是他們真心想著器重穆陽,對穆陽都是關愛有加,極度籠絡。
閔王同楊皇后針鋒相對的兩方勢力,他們彼此很有默契暗中交鋒時,有意無意的避開穆陽。
云默在皇上面前同穆陽政見不和,同女婿之間好似有矛盾。
但是朝廷上的文臣們可不敢欺負穆陽,云默自己不得已女婿,誰要算計他女婿的話,他一準教算計女婿的人重新做人。
老太后不在皇宮,對皇上的影響力下降,皇上只要還是認自己是孝子,老太后在意的人,皇上也得掂量著辦。
而老太后是真把穆陽當孫子看了,為了保住心肝寶貝小兒子老有所依。
她對穆陽極好,穆陽已經取代穆晨成了老太后最在意的孫子,沒有之一。
有這么大優勢,云薇猜不到誰敢招惹穆陽。
”你方才說最愛的人該是自己?”穆陽停下腳步,低頭湊到她臉旁,鼻息相聞,眸子如同一座即將噴發的火焰,“你是對你姐說,還是你不信我……”
“我就是這么想的!”
云薇背靠著樹干,凹凸不平的樹皮有點咯,被穆陽禁錮著不能動彈,心中尖叫,天,她挺喜歡被阿陽突然而來的霸道。
有一種霸道王爺小嬌妻的興奮感,莫非她也有一顆少女心?!
以前沒有發現啊。
所以,她不會是成為女將軍那樣的大女主。
穆陽抿了抿嘴角,很想宣泄不滿,她的心怎么那么難以捂熱?
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不說是百依百順,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珍貴,愿意為她而死……
穆陽不知是嫉妒,還是惱恨,對著她紅艷艷的朱唇了上去。
似要發泄所有的委屈,不滿可能有一絲,更多還是委屈。
她不肯完全相信他!
愛才會有所保留,可穆陽知道這才是她本身的靈魂特性。
卷毛同穆陽提過一嘴她的年歲,嗯,按照卷毛的話說,她已經過了少女天真的年紀。
她同他之間,是小姐姐同小奶狗,也許是小狼狗?!
穆陽覺得卷毛拖身在狗身上,說什么都難免帶上狗子,還說她是剩女,單身狗!
云薇被小狼狗咬的嘴唇有點疼,小小的悶哼一聲。
穆陽聽到了,不忍心再傷到云薇,慢慢得平緩溫柔了。
云薇頭暈呼呼的,心跳得很快,忍不住雙手攀上了穆陽的脖子。
她不是被動承受的人,逐漸同穆陽有來有往,霸道緊固只是一時,雙向奔赴才能永恒。
穆陽眼里已經沒有任何的暴躁生氣的情緒,說道:“我不生你的氣了,是我自己沒想……”
云薇扭身反而將穆陽拽住,同穆陽雙眸對視,認真說道:“你也要記得,把自己放在我之前,你的性命重于我的性命,我不要你為我犧牲……知道嗎?
阿陽,犧牲你救我,我不會感激你的,真的,我不是腦子里只有愛情的人,我也希望選得另外一半兒同我一樣,永遠最愛自己,不是為了公平,而是我舍不得你。”
云薇手指按了按他挺直的鼻梁,笑盈盈說道:“活著,我們都盡力活著,好好活,見到更多的風景,吃到更多的好吃的。”
穆陽勾起嘴角,將云薇攬入懷里,安定了,躁動委屈的心徹底安定下去。
他認同云薇,但他對自己的決定保留。
他還是肯為云薇犧牲性命!
理解是理解,當有危險時,他們兩人只能活著一人,他希望活著的人是云薇。
當然,他不會期望有一個比自己還好的男人照顧云薇!
卻又不希望云薇孤單一個人。
穆陽自知自己很矛盾,所以……他絕不會讓只能活一個情況出現,嗯,從現在開始他得特訓卷毛。
畢竟,卷毛現在有狗將軍的名頭,可還是不夠被重視,只當做這只狗特別有靈性,同時印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
云薇名聲顯赫,她養得狗得到皇上玩笑一般的恩賞。
在草叢中偷窺的卷毛,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是誰惦記著本將軍?
卷毛高抬腳輕落地離開幾步遠后,立刻竄了出去,一定是穆陽又算計他了,要不他不會感應到。
穆陽訓狗……比云薇口頭威脅狠多了。
云微口頭上威脅,內心深處把卷毛當人看待,更喜歡看他熱鬧,可他塑造的穆陽不一樣,完全就沒任何的同情心,真把把他當狗。
別看穆陽對云薇溫柔體貼,愿意犧牲一切,對旁人……哼哼,靖王就是活閻王,被弄死了也是活該。
云薇同穆陽手拉手,云薇小嘴如同抹了蜜一般甜兒,說著或是高雅,或是帶點土味兒的情話。
不會寫古詩詞,誰還不記得幾句現代派的情詩了?
她把穆陽哄得眉開眼笑,耳根子發熱,穆陽恨不得直接把云薇抱走。
屋中,云愛乖巧站在姜氏身邊,喜氣洋洋聽著姜氏同王家太太商量定親的事。
王家太太果然足夠豪氣,出手闊綽得緊,極力主張明日就是個好日子,適合定親。
姜氏再次表示不用如此匆忙……
王太太卻道:“從生出四個兒子后,我同相公自知不大好,一直給四個小子準備聘禮,大虎這一份更是入京,咳咳咳,見到愛姐兒后,我就開始籌備了,姐,咱家的聘禮并不比靖王殿下差。
正好二姐夫的知交好友這一次都來京城,借著靖王殿下成親喜事的機會,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姐夫使喚起大虎他們兄弟幾個也名正言順。
而且,姐,說一句藏在心眼里兒的大說話,我是打算讓兒子們跟在姐夫身后見見世面,沒準其余幾個也能被看重。姐夫對妻族外甥同未來女婿還是有差別的。
當然,若是姐夫介意,愛姐兒不喜歡的話……”
云愛主動開口,偷偷拉了姜夫人的袖口,輕聲說道:“姜姨,我也想趕在薇薇出閣前定下婚事。”
“三姨……”云愛眸中帶了幾分嬌羞,“我沒有不高興,您是為我同大虎哥好,能幫上大虎哥他們,我很高興。做了您的兒媳婦,盼著王家好的。”
王太太恨不得沖過來親云愛一口,再次褪下手腕上的鐲子,塞給云愛:
“不許不要,這不是傳家寶,我喜歡愛姐兒,你肯嫁過來,真真是王家組墳冒青煙了。”
云愛羞答答收下鐲子,她已經完全想通了,做云默的女兒自然得了諸多的好處,能幫到夫君,幫到婆家也是她為人婦的責任所在。
王大虎從來不似柳二享受云默女婿的好處,嘴上卻當是自己奮斗得來的,滿嘴的不屑。
姜氏點頭道:“既然愛姐兒愿意,我代替不羨答應了,銀子同人情都是身外物,大虎別有太大的壓力,我同不羨相中你,愿意把閨女嫁給你,并非指望著你必須出人頭地。
你們兩個小夫妻過得和美,不羨也就放心了,以后遇見難處了,你們可要記得回家來,找父母兄弟幫襯,不丟人。
不羨和愛姐兒的哥哥,以及薇薇都愿意幫忙的,因為他們都是血脈相連的至親。
你們若是硬挺著,遇見難處不肯說實話,才是傷了愛姐兒親人的心。”
“是,我記住了。”
王大虎鄭重說道,突然多了好多個靠山,不是壓力,而是可以繼續放縱,他本身做官的心思不大,娶了云愛,他更有借口輕松的‘混日子’了。
姜氏一眼看出王大虎的心思,想著提醒一句,不過又見到云愛滿臉的喜悅,按照云薇說得,這就是一對咸魚!
你提醒王大虎奮發圖強,云愛還心疼呢。
兩人不是蠢人,有足夠多的銀子花,倒也不必要求王大虎必須取得功名,富貴二代的日子真的很悠閑。
姜氏的目光越過妹妹同妹夫,在剩余三個外甥身上掃過,二虎仕途心思也不強,兩只熊……身子骨又弱上一些。
她幽幽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你們幾個以后跟著我。”
王二虎:“……”
兩只熊:“……”
王太太歡喜極了,“他們以后就是您親兒子啦,使勁使喚,千萬別心疼他們,我是知道的,經過您的調教摔打,他們肯定有進步。”
此時,王太太看云愛真是越發滿意了,看看,娶進來一個兒媳婦,扔出去四個大負擔。
姜氏既然要管,會管他們一輩子的!
王太太覺得自己可以同相公放心游玩天下了啊。
王老爺笑呵呵謝過姜氏,同妻子心意相通,先找個地方玩上幾日慶祝一下?!
嗯,王老爺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姜氏按著太陽穴,這哪是一對咸魚,整個一家子都是咸魚!
翌日,云默同姜氏坐在正堂,招待領著媒婆上門的王家夫妻,他們搬來堪稱是奢侈的聘禮,并灑出大把的銀子給小乞丐,讓他們可著勁走街串巷宣傳,云默的愛女定親王家。
有人覺得云默選擇低嫁親生愛女愛匆忙了,再等幾日,云愛可嫁入高門,柳二那件事還是影響了云愛的名聲。
不過,當他們聽說王家給出的聘禮后,不少人眼睛都閃爍著金子的光芒,同情云愛的話再也說不出來的,酸溜溜表示:
“不就是嫁個有錢的商賈嗎?有錢有勢的官宦子弟不比商賈之子貴重?”
“王家可不是尋常商賈啊,那是皇上招攬到的大商賈,賜予了官職,王大虎就是同云默愛女定親的那個,恩封為六品侍中,主持著皇上內庫的生意。朝臣輔佐皇上治理天下,王家幫著皇上經營內庫。
聽說,以后皇上還會給打理內庫生意的人掛職戶部,表現好還可做戶部侍郎。”
更酸了!
在云愛定親當日,皇上同萬娘娘送出了賞賜,連太后娘娘都送了云愛一整套首飾,以及一座百畝的田莊。
王太太滿臉紅光,只知道自己娶了好兒媳,沒想到云愛可以為王家帶來這大的好處。
太后娘娘指派來的內侍繼續說道:“云愛為云中君愛女,太后娘娘看在其父份上,賞了首飾田莊,其祖父于太后娘娘有恩,特封云愛為郡主,賜號為柔。“
王家人全傻眼了,他們不是幻聽?!
云默嘴角抽了抽,抬眼看了一眼嗑著瓜子的老太太,這不是驚喜,是驚嚇。
可是太后娘娘說得明白,這是看在云愛親祖父的份上,云默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皇上只能順著太后的意圖,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