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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國公惆悵不已,自認才干不比穆地主差,對楊皇后的情分也不差,然而楊皇后不曾正眼看過他。
他當初去西涼之后,幾次三番去書信懇求楊家女公子舍下一起,去西涼同他共治西涼。
不求楊家女公子嫁給他,他愿意一輩子守護她。
楊家女公子統統拒絕了。
他們有書信往來,不曾提過任何一句情分的話。
當初是穆地主去了西涼,楊家女公子還會嫁給皇上嗎?
不會!
汝國公想得通透,女公子從始至終都是專情一人。
是他自己太蠢,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他已經做出投靠皇上的決定,眼下很難取悅楊皇后了。
“主子,女公子她……她領著影衛出京了。”
“什么?”
汝國公臉色大變,問道:“我不是讓你們看好她?她怎么可能調動影衛?”
一直以來,汝國公身邊有美女侍奉,不曾娶妻,拒絕了不少西涼當地大族的聯姻。
不過,他沒有拒絕大族送到自己身邊的庶女侍寢。
一個男人沒有暖床的女人,他無法舒緩情欲。
他為爭同楊皇后最后一絲可能,也是做給玉掌柜等資助西涼銀子兵馬的楊皇后的人看,他納姬妾,不留子嗣。
于是,他一手養大的小妹成了西涼的第二個主子,私底下被稱為西涼公主。
他傾慕楊家女公子,索性把小妹的性情往女公子上培養。
小妹擅長騎射功夫,琴棋書畫,在西涼被受追捧,錦衣玉食養成她的驕傲性子。
她和穆陽同齡,沒有隨兄長去西涼前,她跟在楊家女公子身邊,同穆陽相處過。
記得穆陽是一個瘦瘦的,又挺好看的小哥哥。
“屬下不知女公子聽誰說了,靖王殿下已經就藩,根本不在京城,女公子一直說,想見一見被靖王殿下用盛大婚禮迎娶的靖王妃。她昨夜偷偷出了京城。
主子,女公子想偷溜,屬下們攔不住她,影衛中……有幾人為女公子擔心,就跟著女公子一起離開。”
“是擔心小妹?!我看他們是心懷鬼胎。”汝國公知道再生氣也沒用,影衛并非死侍。
因為他給楊家女公子做過騎奴,他對自己培養出來的侍衛給予了足夠自由,而且他唯一的妹妹也是能調用影衛的。
“走了多少影衛?”汝國公問道,“有沒有一半?”
“回主子的話,不多,只有十幾個人。”侍從低聲說道:“不過主子給女公子培養的玫衛都跟著女公子走了。”
汝國公面色更顯得陰沉。
玫衛都是會功夫的女子,雖然玫衛是給小妹的。
回京后,他本來打算將這批女子送去武勛府,結交人脈,讓他在京城扎下根基。
他同當年皇上麾下的老兄弟熟悉,今時不同往日,當年需要逢迎聽他命令的人全成了開國勛貴。
汝國公在皇上的心中分量是趕不上這批武勛的。
他深知武勛們的口味,玫衛之人能文能武,送人是極好的。
不僅能用年輕美麗籠絡住武勛,還可以在他們枕邊為汝國公說好話,甚至還可以打聽到消息情報。
其中有兩個玫衛更是他精心培養,酷似楊家女公子當年的模樣風情,他都沒舍得要了她們,把她們當做替身。
他打算讓這兩人隨小妹一起入宮!
所有的安排打算全被小妹一人破壞了。
侍從輕聲問道:“奴才派人追她們回來?”
“扔出去的肥肉還能拿得回來?你是不是當靖王好欺負?還是當靖王殿下真把我看作騎射的師傅?”
汝國公心頭滴血,穆陽怕是張開大嘴等著一口廢掉他的棋子。
“當初我還不如把小妹養得平凡,讓她真正做一個淑女,總好過她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你準備一份厚禮,要厚厚的禮物,就在我帶來的禮物中挑選,一會兒我親自給云大人送去。”
“主子是不是太抬舉云大人了?”
“你閉嘴!我把你們縱得不分尊卑,敢質疑我的命令?”汝國公抬手給了侍從一個耳光。
生生將侍從打了個趔趄,侍從誠惶誠恐跪了下去,連連請罪。
汝國公按著太陽穴,并未因為發泄出所有的郁悶,親自挑選厚禮,平復好心緒,汝國公親自趕往云府。
進門后,汝國公滿臉愧疚,頻頻道歉,“是我沒管好小妹,以至于她私自出京去追了靖王殿下。”
云默正納悶汝國公突然來訪的原因,聽到此處,開口問道:“令妹認識靖王?”
“吾妹同靖王同齡,她曾經侍奉在楊皇后身邊,同靖王自是認識,”汝國公抿了抿厚厚的嘴唇。
云默眼底閃過戲謔,“哦,原來如此,分別多年的人,想見一面也是人之常情,汝國公剛剛晉封,正是該大宴賓客,聯絡舊有勛貴之時,著實不用您親自跑來寒舍。
我聽皇上幾次三番提起令妹,說她有當年楊家女公子鳳儀,是個極出色的女公子。
汝國公離開時,令妹同靖王都已經成年,當年他們只是舊友,如今靖王也不可能多心。
以前沒可能,現在更不可能了。靖王一向清心寡欲,遇不見心上人,他不會為延續血脈娶親。”
“我只求云大人能給靖王妃修書一封,千萬別傷了小妹性命!”
汝國公搔得面皮一紅,“他們自然是沒任何可能,靖王妃的好灌滿了我耳朵,靖王不會看小吾妹一眼,就是,就是吾妹被我嬌慣,萬一冒犯靖王妃……懇請靖王妃看在她無知的份上,多多寬宥。”
“年幼才無知,令妹同靖王同齡,比我女年長,我自來聽說為長寬宥弟妹,我可從未教過靖王妃去寬宥比她年長的女子。
她既然被尊稱為女公子,想必才學都是好的,明白一個道理,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責!”
尋常女孩子稱一聲姑娘,能被稱為女公子的女孩子名聲極好,一身傲骨,品行賢孝,忠君愛國,如此才能稱得上是女公子!
最后一位被世人認可的女公子就是楊皇后了。
云薇出嫁前都沒混上女公子的尊稱。
當然,云薇并不介意,自認比起敢于須眉比肩的楊家女公子差了不少。
汝國公:“……”聽著女公子的尊稱越發刺耳,云默這是在嘲諷小妹不配。
云默將禮單推回到汝國公面前,“這修書的事,我實在是做不來,國公爺疼愛妹妹,我心疼靖王妃。
我同汝國公的心是一樣的,這些禮物您還是拿回去,我雖然不如汝國公爵高位顯,不如您家底厚實,從未想過出賣女兒換得禮物。”
隨即,云默端起茶盞,汝國公明白并非云默口渴,而是端茶送客。
汝國公訕訕起身,看著云默半晌,云默卻是低頭看著茶杯,不曾抬眼給汝國公一個眼神。
“唉,我告辭了,禮物……”
“拿走!”
“還是留下吧,我本也打算同云大人相交,況且吾妹行事尚且有分寸,未必就是我想得一般。
自古以來有一家女百家求之說,靖王殿下鮮衣怒馬,京城最耀眼的公子,少不了女子的傾慕。
吾妹若不同令愛光正正大比過,怕是不甘心。”
“此話大錯特錯,若是靖王成親前,她大可同我女兒比一比,成親后,她再去張大光明出現在靖王夫妻面前,這是不甘心?”
云默捏著茶盞的手指泛白,聲音冷得驚人,“她是自薦枕席,做妾去了,不過,她可給任何作妾,靖王不會看上她。
你說過他們相識于年少,若有情分,還用等到她追過去?
我女兒遇見靖王不過兩年,靖王第一眼就看上了她,認準了她,你們在西涼不曾見過,他們耳鬢廝磨,靖王纏著我女兒,靖王同令妹并非錯過,不僅沒緣分,更沒情分。
真難為令妹死纏爛打的糾纏,汝國公還能找到借口上門,你有賠禮的心思,不如派人去將另妹一行人追回來,嚴加管教,許是還能挽回一分顏面。”
云默瞳孔幽深,森森駭人,“我給汝國公臉面,你卻一次次找借口,是覺得我好欺負?還是認為我不敢在皇上面前彈劾你?
封你為國公的圣旨是我親筆所寫,你信不信褫奪爵位的圣旨也能出自我手?因楊皇后同閔王,我不愿過于敵視汝國公。
然,你護著你妹妹,我也護著我女兒!我們不妨去皇上面前,試試皇上更依重誰?”
汝國公面色很難看,并非被云默恐嚇到,吃驚云默的大膽,他真不怕自己同皇上坦白真相?
云默看穿汝國公心思,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即可入宮,可好?”
強大的自信讓汝國公又遲疑了幾分,猜測云默是不是除了老太后之外另有底牌。
汝國公真不敢拿自己前程同云默去賭命,弄倒了云默,靖王同穆地主指定擾亂不了他。
穆地主神出鬼沒的宗師鏡高手襲殺他,沒有幾萬兵馬在身邊,他扛不住的。
哪怕他找遍偏方,尋遍高人都無法開啟武道,高人給他真氣他根本留不住,他不是穆地主那樣的天才!
“為兒女小事去尋皇上?罷了,罷了,我同云大人不一樣,不敢把皇上斷家事的親人,我提醒云大人一句,臣始終是臣,皇上可以說的話,云大人若是那么認為,云大人活不過三年。”
汝國公擺了擺手,侍從上前搬走禮物,“云大人拒絕本公的善意,本公也不勉強了。大不了小妹,我不認她就是。”
“不送。”云默不陰不陽又加了一句,“我也提醒汝國公一句,再找個妹子,否則皇上納妃時,你交不出妹妹,皇上會生氣,會懷疑汝國公的忠誠。我敢抗旨,你不成,嗯,你是臣子,我不完全是臣子呢。”
汝國公帶著熱誠來的云府,出門時憋了一肚子氣。
他騎在馬上,四周簇擁著赤紅衛,“若是在西涼,一百個云默我都給剮了!”
“主子,息怒。”赤紅衛輕生說道:“縱然不在西涼,在京城主子要他性命,屬下去幫主子取回他的頭顱。”
“不可。”汝國公連忙阻止,“不可擅自行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不是動云默的好時機。”
他不過是痛快痛快嘴,撂下狠話,一旦赤紅衛的人傷到云默……
汝國公說道:“靖王敢留下云默就藩,他不可能不派人保護云默一家,你們功夫不錯,同靖王的人相比,不是比不過,而是我舍不得你們為意氣之爭丟了性命。”
“你們都是我最信任之人,萬不能出任何差錯,解決云默不能憑刺殺,我自有辦法讓他失愛于皇上。”
汝國公信心十足,仿佛拿下云默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赤紅衛拱手稱是。
云府,云默滿不在意對略帶憂心的姜氏開口,“你對你女婿信任一些,見過珍寶,誰還稀罕西貝貨?還是一個拙劣的替身,皇上若不是看在汝國公份上,都不會想要楊皇后的替身。”
“我并非不信女婿,是怕薇薇受傷。”姜氏解釋了一句,男人是不是都愛自作聰明?“汝國公到現在還不明白當初楊皇后不考慮他,不是因他出身,他往楊皇后上培養出的女公子,太惡心人了。”
姜氏沒見過汝國公的妹妹,她的名聲卻先于她傳遍京城,齊齊稱贊她酷似楊皇后的性情,堪比楊家女公子傲骨天成,巾幗不讓須眉等等。
云默笑道:“沒錯,沒錯,是很惡心人,皇后不開心,皇上也未必開心,他真身還沒得到手,完全無需要一個替身移情。
其實汝國公很蠢,他想賣妹求榮,想讓皇上重用相信他,他最不該把皇上當多情之人,皇上自認自己是長情專一的人,身體同愛慕分得很清楚,
萬娘娘同楊皇后各自做到了極致,汝國公的妹妹趕不上她們,不如另辟蹊徑,她或是機靈可愛,或是颯爽大方,或是言談犀利,或是嬌蠻任性都比去學楊家女公子強。”
“不羨沒白陪陛下喝酒,你才是最了解皇上的人。”
姜夫人放下對云薇的擔心,云默哈哈笑道:“我從沒想過為隱瞞皇上過憋屈的過日子,汝國公不僅不懂皇上,也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