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的律師甜又颯

番位之爭

唐路行盯著她看了一秒,笑了,“廣告也算嗎?而且當時她只能算一個群演。”

荊岑噗嗤一下就笑了。

唐路行見到荊岑燦若朝霞的笑容,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收斂起來,他睫毛很長,在這個90年代的布景里,低垂眼瞼的他像從老電影里走出來的文藝知識分子,臉上一片淡然,細看全是心事。

他轉移話題說起正事,“張伊伊其實在這個戲里雖然是女一號,但戲份和女二號持平,甚至女二號的戲更容易出彩。那天晚上她是和我在搭戲,但中途有一段時間由于場次變化,我讓她去另一個場地化妝,有20分鐘的時間她不在我眼前。”

他這是有點懷疑張伊伊?

荊岑問道:“張伊伊以前拍過廣告、接過一些小角色,雖然沒正式簽約過經紀公司,也算半個出道的演員,怎么公司會同意她接這種番位不明的比賽?”

“因為他和易曉棠同屬一家經紀公司,花煥傳媒,當家人你知道嗎?”

這可問到荊岑了,這些娛樂公司她是一個都搞不清楚的。聽起來名字都差不多,運轉模式也差不多。

“當家人就是唐路征的女朋友陳奐,唐氏三房。”

唐路征,好像就是他的便宜弟弟吧,竟然說道了這個敏感的話題,荊岑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怎么接話,好在唐路行似乎也不準備讓她接話,繼續給她講花煥的情況。

“法人是陳奐,但誰都知道陳奐只是個代持協議人,真正控制人就是唐路征,我這個劇組投資也全是花煥投的,女一號和女二號都是他們這次力捧的新人。她們兩個氣質長相的識別度都比較高,連劇本都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所以兩人番位相近,就是為了帶話題,以后好炒作。”

荊岑聽了往深了想,問:“唐總也是給他們兩帶話題的?”不然為什么他這種國際咖還要來帶參加這種無聊的綜藝,還得照著花煥的劇本去導,總不可能是兄弟情深,全為了唐路征吧。

唐路行卻回答得模棱兩可:“也不全是,他們給的錢足,我在內娛知名度不高,接這個綜藝也有不錯的曝光度吧,有利于以后發展。”

荊岑聽了不太相信,她感覺唐路行有更深層次的目的,不然他要是在乎錢和流量,一早接個商業電影或者衛視劇,就憑他這張臉,爆紅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可目前這種不上不下不左不右的局面,她也不好再深入的問下去了。

她只能回到案情上,“張伊伊的動機是挺足的,把易曉棠Kill了,她就可以獨占資源和流量,可是她沒有作案時間啊。除非……”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荊岑從唐路行眼中看到了一些深沉的醞釀。

看來這件事比相信的還要復雜,唐路行肯定知道或者猜到了更多。

這時,唐路行手機響了,助理電話打進來了。

他接起電話,但全程沒有說話,掛完電話后眼里的譏嘲厭憎一閃而過。

“連衣裙贊助的人找到了,是陳奐,那天下午來送連衣裙的也是她。”

荊岑驚訝極了,“陳奐?這不是唐路征的女朋友嗎?也是花煥名義上的法人,她送這種高定連衣裙給新人做什么?要參加什么重要活動?”

唐路行冷冷道:“易曉棠還沒出道,有什么活動會邀請她?是唐路征見色起意,讓陳奐來拉皮條。”他一開始說得有些猶疑,可能是不太想把這些臟污事說給眼前人聽。可他語氣肯定,顯然是查到了確鑿證據。

荊岑卻沒想太多,她已經脫離驚訝了:“陳奐這是腦子進水了?幫男朋友去搞女人,幫男朋友做權色交易?”

唐路行面帶譏誚,“她可不是腦子進水,是進錢了,這幾年她幫唐路征做了多少丑事,她也獲了多少利,從一個小經紀人一躍成為一家大型娛樂公司的法人,就算是個稻草人,那也是個號令群草的金稻草。”

荊岑又把其他幾個演員叫來問了問,女三號藍心表現也有些怪異,一直攪著手指,說話結結巴巴的,簡直不像個混演藝圈的人。

唐路行說:“她一向這樣,但是這個女孩有很出色的歌舞表演天賦,所以才選上的。那天晚上她也在片場,不過是不是全程都在我不是很清楚。”

讓荊岑意外的收獲是,有個沒番位的小演員說聽到了那天易曉棠和張伊伊吵架。

“大概是幾點鐘?”

“晚上6點半左右吧,我跟易曉棠是同學,本來想去給她借一個東西的,可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吵鬧。”

“吵鬧的內容你聽到了嗎?”

“聽得不太清楚,大概就是些女孩子吵架喜歡說的,什么‘不要臉、下賤什么的。’而且曉棠也是傲氣的性格,兩個人對罵,不太聽得清具體內容,門關著的,我不想進去尷尬了。”

“她們在易曉棠的房間吵?”荊岑略感奇怪,易曉棠竟然會放張伊伊進去。

“我也奇怪啊。”

這個演員走了之后,唐路行突然開口了,“陳奐去找易曉棠就是在傍晚6點過。”

荊岑若有所悟,“估計是被隔壁的張伊伊看到了,要么是她強行進去看裙子,要么就是易曉棠想炫耀,總之她進去了,而且說話難聽,兩個人吵了起來。”

“剛剛張伊伊有隱瞞,她肯定知道點什么,需要把她叫來嗎?”

“不用了,叫來估計也是胡話滿篇,她知道的估計也就是那點事兒,這種權色交易,她應該也清楚,說不定還覺得唐路征沒看上她心有不甘呢。”

“那荊律師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現在更想見姜云。“

“那就走吧,回酒店,姜云劇組回話,她可以配合取證,目前應該在回酒店的路上了。”

車上,荊岑正和唐路行討論蘇岱林的手機去處,會不會真的是姜云拿走了。

這時,荊岑的手機響了,鈴聲聽起來簡單卻很空靈,在車里面回響不絕。

聽到這個鈴聲,車廂里剎那間涌入了那年夏天的回憶。

這本來是一個鋼琴譜,還有很多和聲,這個鈴聲卻省略了和聲,直接用陶笛吹出主旋律。

唐路行坐在后排右手邊的位置,聽到鈴聲別過頭去,荊岑卻對著她眨了下眼睛,好像在說‘你還裝,鈴聲你聽不出來嗎?’

荊岑一看來電顯示就樂了,是早上說要請她吃晚飯的張歡打電話過來了。

“荊大狀,晚上去星幕塔吃飯怎么樣?”

“星幕?”荊岑開始沒反應過來,后面才想起來,星幕這不是梨城的標志性建筑嘛!她笑起來,“貴不貴啊歡歡,吃窮你我可不管。”

跟對方胡侃了兩句,她就掛了電話,一抬頭卻看到唐路行盯著她簇著眉頭。

“荊律師人緣還挺好的啊,在梨城也有不少朋友?”唐路行抱著胸,伸著兩條腿,狀似隨意的開口了。

荊岑笑了笑,“大學同學,幾年沒見了。”

“哦。”

隨即車里面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唐路行沒說話了,在閉目養神。

荊岑見她閉著眼睛,一點也不尷尬的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的臉看起來,甚至還歪著頭,一只手撐著膝蓋頂著下巴。

唐路行的睫毛又長又密,眉毛也是濃密有型,閉著眼的他顯得安靜乖順,和范遇行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了。

“荊律師,我的臉上有案情分析嗎?”

“沒?”

“那你還要一直看。”他沒有睜眼,只是嘴角微挑的說出來啊。

荊岑一派自然,毫不認慫,反懟回去:“你閉著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這時,唐路行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眸深邃璀璨,有星云流動,他傾身過來盯著荊岑,用低沉悅耳的聲音說:“荊律師,太陽光直射你的臉龐時,就算你閉著眼睛,也能感知。”

高大的身軀籠罩過來,只差一點就要把她完全包裹,男性特有的荷爾蒙氣息和洗發水的清香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充斥鼻端。

荊岑看著這張不足一寸距離遠的俊顏,絕色的誘惑,五臟六腑的血都涌到了臉上,她直覺要是再不做點什么,可能就要流鼻血了。

于是她色從膽邊生,兩只手抓住他襯衣襟口,迅速的拉向自己,準備做點危險行為。

可這千鈞一發之際,前面開車的助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一下子來了個急剎車,兩個人紛紛朝前摔去。

荊岑下意識的抽出手穩住重心,唐路行也迅速的坐到最右邊去。

車里歸于平靜,只剩開車的助理一直在對唐路行說對不起沒注意有車超速變道云云。

下車的時候,兩個人之間流淌的尷尬還在盤桓,開車的助理告訴唐路行姜云已經回酒店了,在房間等著他們。

他們徑直去了姜云的房間,剛進去荊岑就被眼前的姑娘嚇到了。

姜云神情萎靡,瘦骨鱗紜,簡直瘦出了老氣。

她知道學舞蹈的演員本來就瘦,可是像這樣瘦已經沒有任何美感了,她看之前的照片明明還是個水靈姑娘,明顯她這這幾天瘦得太兇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不由得回想起當時知道范遇行‘死’了的那幾天,瘋了一樣地不相信,找遍那個城市所有的地方,給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都發了信息。在一個多月的石沉大海杳無音信中,她也是食不下咽迅速干瘦下去,并且患上了嚴重的精神性反胃病癥。

姜云態度很冷淡,問什么話都是例行公事,而且他們額外得知,姜云在今天已經提交了解約申請,想退出劇組。

荊岑猜測她應該是知道了蘇岱林請了律師的消息。

她這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證據。

“姜云,你和蘇岱林以前是舞蹈搭檔,你也不相信他做了這種事吧,你那天回去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說說嗎?”荊岑溫聲問道。

“我知道的都告訴警察了,你們不必再問我。”一副抗拒的態度。

唐路行聞言冷冷得看過去,語氣冰冷譏諷,“蘇岱林斷了的那條事業腿有資格問問你嗎?”

姜云身軀一震,眼底漏出震驚的情緒。

她說:你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