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的律師甜又颯

死又如何

變故來得觸不及防。

荊岑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旁聽席上的唐路征才嘶吼完,突然就兩眼一白,暈倒過去。

陳奐叫了聲“唐路征”,慌亂的去扶起。

沈清眉心擰緊,不斷地給王檢察官使眼色。

沈清帶來的幾個律師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唐路行也用眼神詢問荊岑是什么情況,荊岑小小的攤了攤手,但她猜測蘇岱林當庭改詞,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荊岑又想到了給蘇岱雨出謀劃策的那名酒店經理,以及網上建議蘇岱林在巷子買水晶球的網友。

這幾天,蘇岱林接觸了誰?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告席上說完這句話后就低眉不語的蘇岱林。

原來蘇岱林說信任她這個辯護律師,是假的。

審判席上的法官和陪審員已經開始低聲交流。

莊嚴的法庭瞬間亂得不成樣子。

審判長也向王檢察官使了個眼色。

王檢察官很快會意,他提出:“審判長,被告的當庭供述與警方檢方查明的事實有很大的出入,且案件涉及第三人當庭昏迷,需要就醫,謹慎起見,檢方建議休庭。”

審判長自然允許。

就這樣,第一次庭審在一片兵荒馬亂中結束了。

案件審判沒有定論,蘇岱林還是取保候審狀態。法警放他離開時,荊岑給了蔣含一個眼神,讓她攔住蘇岱林。

誰知蔣含還沒去,唐路行已經讓助理攔住了蘇岱林姐弟。

“蘇小姐,唐導說有事問問你們,我們開車送你們回家。”

陳奐忙叫人喊救護車,法院的人也圍過去幫忙,亂成一鍋粥的情況下,沈清卻徑直走向荊岑,“荊律師,你想讓蘇岱林脫罪我可以理解,但請你不要讓他亂咬人。”

荊岑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嘴下卻毫不留情,“是嗎?沈律師搞反了吧,我的被告才是被狗咬的那個人,現在不過是甩過去一只打狗棒。”

既已撕破臉,荊岑懶得跟她廢話,轉身出了法庭。

法院門口一通亂,唐路征手下人忙著送他去醫院,蘇家姐弟和唐路行的助理僵持著,誰都不愿意讓步上車。

唐路行看見她的身影后,迎了過來。

他眉心微擰,低聲耳語,“蘇家姐弟有問題。”

荊岑點頭,她就知道唐路行聽見蘇岱林的供述后,能察覺異常。她緩緩開口,“這個人,終于露出了馬腳。“

“看來唐路征才是他的獵物......”,荊岑斜眼瞧見蘇岱雨朝這邊過來了,就停了話頭。

蘇岱雨難得眉眼焦急,“阿荊,我有話跟你說,我們上車”

荊岑頜首,“正好,我也有話問你。”

唐路行剛剛的溫柔已經不見,臉上恢復疏離冷淡的神色,指著自己停在路邊的保姆車,“蘇小姐,我的車夠寬敞,大家一起。”

荊岑本以為按照之前蘇岱雨的立場,應該不會拒絕,誰知道她搖了搖頭,客氣著:“唐導,已經很麻煩你了,可岱林還是取保候審的狀態,不便和證人過于接觸。”然后轉頭焦急的看了一眼荊岑,“阿荊,走吧。“

荊岑權衡片刻,她也急著知道蘇家兄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向唐路行指了指手機,示意她一會兒給他發信息,就轉身上了蘇家的車。

蘇家開過來的是一輛七座商務車,停在拐角,她才走近,上次見過的那個司機就給她拉開了后車門。

荊岑躬身上車,眼尾余光掃到后排座位,突然愣住。

“師兄“她看著帶著墨鏡和寬檐帽坐在后排的男子,并未有多少猶疑的低聲喊出。

就算他刻意隱藏行裝,可楊凈南對她來說可太熟了,只消一眼就認了出來。

“過來。”楊凈南摘下墨鏡,示意她坐到后排去。

荊岑順言過去,驚訝地問,“你怎么在蘇家的車上這是什么意思”他既然都走到法院門口了,為什么不現身,隱藏行跡是要躲誰

楊凈南卻沒答話,只是拉過她的胳膊,把袖子卷到了手肘處。那里還有十天前暗巷圍堵擦傷后留下的痕跡。

一片小傷疤,看起來不算嚴重,楊凈南卻重重的皺了眉,眼中一片戾氣。

他沉聲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沒事”然后又彎腰,想看她的腳。

荊岑縮了縮腳,楊凈南捉了個空。“就是點皮外傷,”她敷衍答話后,故意拋出問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師兄讓蘇岱林這么說的?”她指的是法庭上蘇岱林改口的事。

楊凈南看著自己握了個空的手心,慢慢直起身,眼睫垂下,遮擋住了片刻低落,他聲線低沉的說:“事情到唐路征這里,就此結束最好。”

這句話信息含量太大,荊岑有點走神,沒太反應過來,她看著楊凈南眼尾的低垂,第一次覺得楊凈南跟她好像太親近了點。

荊岑自幼心思靈巧,對許多事觀察敏銳,感情方面也不是什么白癡,自打上次張歡說了他兩的緋聞后,她下意識就有些回避楊凈南。

她想:還是不要再讓別人誤會的好,師兄心里有別人,她心里也有別人。

她轉移視線,看見蘇家姐弟也上了車,分別坐在駕駛位前排左右。

楊凈南又轉移到了她受傷的事,帶著一點悲寂和置氣的問:“你是一點也不愿意相信我了?被人堵的事也不說,還要我從別人口中得知。就算咱兩的私人情誼不值一提,我好歹也是你的老板,你如果不打算另立門戶,遇到工作上的危險也不愿意說了?”

這話一出,荊岑才驚覺自己的回避行為做的有點過頭了。

不說工作上這事,就說楊凈南父親病重在京,她這段時間卻沒打過一次電話關心問候過,以師兄對她多年的照顧來看,顯得她太薄情寡義了些。

怎么就忘了這茬了呢?荊岑在心里質問自己,覺得她有些過猶不及了。

楊凈南見她難得沉默地不解釋,心里越發涼了下去。

這才哪兒跟哪兒,唐路行出現才幾個星期,這姑娘就三迷五道的。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再想到自己那個不安分的媽,感覺額角疼。

荊岑本欲說句話哄哄他,可這分鐘竟然一個詞兒也想不出來,不,應該是想出來后又否認了。

商務車緩緩駛出建民大道,往濱湖路而去。

荊岑轉移視線,看向前排上車后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蘇家姐弟。

“岱林,有必要給我解釋一下吧。”

蘇岱林還沒來得及回答,楊凈南就搶了話頭。

“回答什么?我不是說了到此為止嗎?你上一次是皮外傷,下一次呢?你想死嗎荊岑?”他語氣隱含怒氣,聲調微微撥高。

荊岑的小姐脾氣也上來了,“我荊岑想做的事,?師兄你遮遮掩掩做什么?你媽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多少?我只知道唐路行不要命,連你的命他也無所謂?你愛他到瘋了是吧?你知道他是誰嗎?”楊凈南已經開始低吼出聲。

“是誰你說啊?無需遮遮掩掩!”荊岑眼睛紅了,反駁道。

“是……”話還沒說完,他們的車突然一個急轉彎,和左邊的防護欄擦出茲茲的火花聲。

楊凈南下意識的把荊岑抱住,護著她的頭藏在胸口。

蘇岱雨有些慌張的聲音從駕駛座上傳來,“有人在別我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