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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春如醒來,就見蕭元石坐在床邊。
她急忙起身,卻被蕭元石摟住,“府醫說你之前動了胎氣,小心點。”
葛春如聽到這話愣了愣神,“什么?你是說我有了身孕?”
之前為了讓蕭元石有足夠的理由將孔氏貶妻為妾,她只能拿腹中的胎兒來做籌碼。
可當孩子流掉的那一刻,她的心是撕著疼的,也更記恨上了孔氏。
不過她并不后悔,如果沒有那一出,她做蕭元石的正室就名不正言不順。
突然又有了孩子,她自然是驚喜的。
蕭元石一臉溫柔的看了看葛春如的肚子,“不錯,我們要有孩子了。”
對于這個孩子,他是非常期待的。
葛春如先是喜了喜,卻突然臉色一變。
她抓住蕭元石問:“將軍,我之前是不是在做夢,夢到管家說有人砍了我弟弟的腿,這不是真的,對嗎?”
蕭元石猶豫了下,在想要不要如實告訴小嬌妻。
畢竟府醫說她剛才受了刺激,導致孩子懷的不是很穩。
可他這一猶豫,非常了解他的葛春如就明白了。
“我弟弟呢?我弟弟呢?”她焦急的拉扯蕭元石的衣服問。
蕭元石嘆了口氣,“我請太醫為他包扎好傷口,喝了藥這會已經睡下去了。”
之前疼得叫,他讓太醫給小舅子下了昏睡的藥。
葛春如掀開被子,“我要去看他。”
蕭元石也知道小妻子對弟弟的重視,于是扶著她起身,“我帶你去看。”
兩人去了葛春義的院子。
一進房間,葛春如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看到躺在床上昏睡臉色慘白的弟弟,她心疼得淚水狂涌出來。
顫抖著雙手掀開被子,就見弟弟左腿的小腿不見了,裹著的布被血染紅。
“啊!”她沒忍住,氣得失聲尖叫。
蕭元石立即過去將人摟住,“太醫說不會有事的。”
葛春如轉頭,滿臉是淚的看著他,“沒事?他的腿都被人砍了,這叫沒事?”
“是誰做的?你告訴我是誰做的?”她已經快失去了理智。
在前朝他們葛家是大族,后來戰亂被迫去村里隱居。
她是在村里出生的,可卻經常聽父親念叨曾經家族的輝煌。
所以父親主動上了戰場,想要用軍功往上爬。
可惜卻戰死沙場,臨死之前抓著她的手,讓她一定要照顧好弟弟。
讓弟弟將葛家發揚光大,重造一個盛世大族出來。
葛家的其他人,在戰亂里都死絕了,現在只剩下她們姐弟三人。
弟弟是葛家唯一的男丁,也是葛家唯一的希望。
她還想等著弟弟立下赫赫戰功歸來,打一打京城那些說弟弟品行不端人的臉。
可現在完了,全完了。
失去了一只腿,加上右手廢了,無論是考科舉,還是走從軍路線,全都不可能了。
也因此葛春如才這般的失態,面帶從未有過的瘋狂。
蕭元石不由得微微蹙眉,“我的人說,他們出京之后,在路上遇到了一伙行商的人。”
“你弟弟對那些人露出鄙視的神色,對方不高興,就罵你弟弟是小白臉。”
“然后你弟弟就帶著人,主動和對方打了起來。”
“誰知道有人一怒之下,竟然從牛車里抽出一把刀,對著你弟弟的腿砍下。”
“那些人可能也沒想到,腿直接被砍了下來,于是連貨物都沒有要就跑了。”
按照他派去送小舅子的人說,這件事其實算是葛春義挑起來的。
趕路就趕路,你鄙視人家干嘛,吵個嘴還主動帶人去打架,被人砍了腿,也算是自找的。
他也知道被學院開除,又被奚睿讓人打折手,小舅子最近一直憋著口氣。
小舅子估計覺得那是低賤的商人,就沒忍住想要拿對方出氣。
誰知道卻遇到了狠人,賠上了一條腿。
同時賠上的,還有下半生的前途。
他好不容易才將人安排到,一個很容易立戰功的位置上,可惜小舅子自己將前途搞丟了。
這件事蕭元石也很生氣,以前在小舅子身上的投入全白搭了。
葛春如拉住蕭元石,“那些人抓到了嗎?”
蕭元石臉色有些難看,“讓他們都跑了。”
葛春如哭喊著,“你派去的人怎么那么沒用,連給人都抓不到。”
“一定是故意的,那些人一定是別人派去,故意害我弟弟的。”
她頭發凌亂,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帶著瘋狂之色抓住蕭元石,“是不是奚睿做的?或者是蕭寒崢。”
“你一定要幫我弟弟報仇啊!”
蕭元石看著她這副失態瘋狂的模樣,眉頭又皺了皺,“奚睿已經廢了你弟弟的手,應該不至于再出手。”
“崢兒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個蕭秀才,就算想做這樣的事,也沒那么大的本事。”
葛春如看著蕭元石嘶聲道:“那就是奚睿做的,只有奚家才有這樣的實力。”
她雖然失態,但理智還在,所以沒有說出她算計奚睿的事。
也因此將懷疑對象,直接鎖定了奚睿。
畢竟她弟弟什么時候出京,要路過什么地方等,蕭寒崢確實不太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知道,或者找人做這樣的事。
而奚家就不同了。
最重要的是,她前不久才算計了奚睿,奚家如果查到,做這樣的事情就有了理由。
蕭元石不高興小妻子因為小舅子那么失態,在他心里,他才該是葛春如心中最重要的。
以前她也一直都是這樣說的,她崇拜愛自己,自己也是她的命,她最重要的依靠。
不過想到她懷著孕,也沒責怪,而是將人摟在懷里,“我會去查的,放心吧。”
“你先好好養身體,別操心這些了,交給我來辦。”他安撫。
這會葛春如已經冷靜了很多,她抱住蕭元石,“你去查查奚家,我覺得就是奚睿做的。”
“我們葛家就剩下這么一個男丁,就這樣被毀了,我怎么和去世的爹娘交待?”她又故意哭訴著說。
果然,聽到這話蕭元石之前那點不舒服也沒了。
“好,我會去查的。”他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
其實他也覺得這件事可能不是意外,畢竟那些行商的人跑得太快,連他的人都沒有追上。
如果是奚家出手,倒是說得過去。
不管怎么說,他也準備查查。
那個奚睿真是心胸狹隘,將他小舅子的手都廢了,居然還不依不饒的,這點讓他也很怒。
如果真是奚家做的,以后再找機會算賬吧,總不能為了小舅子,直接去抗衡國公府。
奚睿,此時正在和皇叔喝酒說葷段子。
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幫蕭寒崢背了個大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