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陽城外
“阿丑送來消息,小青進入北面的一座四進的院落便不曾出來。”
“那院落屬下打聽來,是洮陽太守夫人所置的一處私宅,如今接待了一位女神醫,聽聞,她在洮陽城為百姓贈醫師藥,又免問診金,醫治了不少人。”
“洮陽比五石關的疫癥要好許多,多得了這位女神醫,因此,洮陽太守才會將此女奉為座上賓,親自接待。”
“奇就奇在,這位女神醫所開的方子,與娘娘在五石關治病所開的方子極為相似,就連處理病患的手法也是相同。”
他們在城內打探了不少的消息,又遇見循著謝夙秉留下的印記的克伐等人。
杜仲伯聽見來人所述,細細斟酌一番,發現二者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因而才得出這結論。
“會不會是湊巧?醫治這類疫癥的方子,有相同也不足為其。”
虎騰這頭提出疑問,卻遭謝之秀否決,
“本應是,可這焚艾、熏殺,還需帶上‘口罩’‘護手’等防護措施,這些你們都不覺得非常熟悉嗎?”
謝之秀并未忽略,來人回稟城內的情形,以及所帶來的消息中,捕捉到的細節。
聽言,杜仲伯沉吟一聲,道,
“不管洮陽百姓口中的‘女神醫’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凡與娘娘扯上關系的,咱們對她便是不能輕視之。“
來人聽了,似想起了什么,又道,
“那位女神醫,屬下在洮陽多年,從未聽過有比她本領更高的醫者,這人身份不明,確實可疑,可太守卻對其非常信任。這院落怕是不好進。”
“那我們還等什么?想再多不動,還不如直接闖進去救人……”
杜仲伯得到消息,正與大伙兒商量如何前去營救,還沒商量出個結果,虎騰第一個提出要強入,卻被謝之秀急著開口給打斷了,
“這牟然闖入,萬一弄錯了呢?”
“姑姑,小青不會認錯母妃的,母妃一定是在那兒。”
謝長泰拉著謝之秀一臉急切,“姑姑,咱們趕緊去救父皇還有母后!”
謝以禃點了點頭,也表示此事不宜再拖。
若是耽擱一刻,傅令曦他們就更是兇險一分。
謝之秀自是擔心傅令曦的安危。
可,阿丑讓人帶消息回來,他知得傅令曦如今所在,自己卻獨自留在那處,她自然而然地擔心。
他們一旦牟然闖入,便會引起里面的人有所戒備,那以身犯險的阿丑,她也是要護之人。
聽言,帶回消息那人又道,“那位公子囑咐屬下回來,他已獨自一人潛入院落里,讓我們等他消息。”
“什么?”
謝之秀沒想到,阿丑竟然獨自一人潛入院落里,“他怎么能……”
“既然如此,那咱們這就動身。”救人迫在眉睫,杜仲伯也不再多猶豫。
見大伙兒一致定下,謝以禃伸手緊緊握住謝長泰的手,以示安撫。
“那二位小主子就留在這兒,屬下等人前去救人。”
謝以禃自知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免得成了他們的累贅,點了點頭,應聲,“放心,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謝之秀心里縱然心急如焚,但面上掩蓋得很好,伸手摸了摸兄妹二人的頭,安撫道,“相信姑姑,姑姑會把人毫發無損地帶回來。”
直至出發,上了馬背,唯有謝之秀自己知曉,她攥著馬韁繩的手心盡是汗水。
周叔旦可是吃盡了苦頭。
媯雪兒折磨人的方法,比慎刑司對犯人嚴刑逼供還要可怖百倍。
眼前匍匐在地上的各種蛇蝎、蜈蚣、百足蟲、毒蜘蛛、黑蟾蜍等,密密麻麻的,一團地爬向周叔旦的身上。
有些已是從褲腳鉆了進去,爬到他的褲、襠之下的地方。
那股冰涼而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人渾身直打顫。
傅令曦正‘瞧著’著這慘不忍睹的一幕,不忍直視的她轉頭,對謝夙秉下定決心道,“皇上,臣妾先行將你們帶離這里。相信阿秀他們應當在城里附近。”
“那愛妃你呢。”
沒錯。
謝夙秉并未忽略傅令曦口中的意思。
她只能利用空間域,將他們父子二人帶離開這里。
可他并未忘記,她的身體還受控在梅婆的手中!
“事有急緩,臣妾只希望皇上與大寶先行離開這困境,臣妾有的是方法脫身。”
謝夙秉才不會信她這話,分明是誆他。
“若是愛妃有辦法,那咱們一起離開,再回來救人。”若是真的如她說的那般容易,她就不會受梅婆的控制。
“皇上,阿秀他們定在城里,你帶大寶出去,回來救人便是多一分的機會。”
傅令曦指著在受罪中的周叔旦,不忍地道,“臣妾能等,可國師等不了!”
“朕相信愛妃有那個能耐,何不一起離開?朕瞧那老道還能撐住一陣子,愛妃莫忘了,你腹中還有一人。再說,咱們是一家人。”
聽言,謝以祜也重重地點頭,態度堅、挺道,“兒臣不會留下母妃還有妹妹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聽言,傅令曦被二人堵得無話可反駁。
事實。
周叔旦模樣是慘了些,但也只是皮肉之苦。
媯雪兒手里的那些所謂的毒物,傅令曦空間域里的一樽靈液便能解掉的事。
只是,傅令曦并不打算對謝夙秉坦白。
相比于謝夙秉還有謝以祜二人,他們留下才會成了媯雪兒捏在手中的軟肋。
他們若是能夠安然脫離困境,她自是有辦法脫險。
只是時間她不確定。
仨人多留一日在此地,便多了一分的變故。
唯恐生變,傅令曦才想先將二人脫險,自己再另做打算……
地牢里。
匆匆來人,跪地稟告道,“教主,有人闖入!”
“是來救人?”
媯雪兒瞇了瞇眼眸,視線直逼向被惡心得大汗涔涔,冷汗浹背的周叔旦身上。
周叔旦是聽得個真切。
知得人極有可能是來救自己的,當即臉上出現一抹喜色。
媯雪兒見了,勾了勾唇,冷笑道,“想救人?怕是妄想吧。本座去會一會。”
空間域里,傅令曦與謝夙秉相視一眼。
“阿秀?”
傅令曦放開靈識,卻‘瞧’見闖入者是阿丑。
耳邊響起謝夙秉的問話。
同時,他也‘瞧’見來人是何人,擰眉聲,“怎么會是他?”
傅令曦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皇上怎知不會是他呢?”
回神過來,謝夙秉還有什么不明白?
當即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