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周歲,但在縈采的調理,加之傅令曦靈域空間的靈植的作用下,三個孩子已能踩著腳步走路。
扶著窗沿、車廂體,不至于像平日學步的時候,那東歪西倒的模樣。
傅令曦也由著他們。
容嬗則一臉的憂色,張開雙臂,
盯得緊緊的,唯恐他們站不穩,做好隨時抱住人的準備。
見此一幕,傅令曦無奈笑了笑道,“嬤嬤莫要緊張,車廂里都墊了軟毯,
摔不上的。”
“是,奴婢曉得。”
話是這么對付著說,
可容嬗還是照舊目不轉睛地盯著人。
倒是三個孩子看著什么都新奇,
轉頭對著傅令曦等人“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母、妃,人、多,好、玩……”
說話的是最頑的幺女謝長雍。
話落,便見她的小身板,一走三搖晃地,張開了小藕臂向傅令曦‘走’了過去。
容嬗“哎”一聲,迫不及待地上前欲要將人抱起,卻遭受到小人兒倔犟地拒絕道,“同、嘉,不、要,嬤、嬤……”
聞言,張開手臂的容嬗為難地看向身后的主兒。
見傅令曦點了點頭,她轉身將謝汝禛、謝汝洮都左右手抱起。
縈采接過她手中的謝汝洮,便見他指著窗簾隔絕的大街,笑著道,“‘阿烏’摔個跟頭,
該打!”
車廂本就不寬,
坐上三個娃,容嬗,縈采,傅令曦,便顯得有些逼仄。
即便是小短腿,搖晃幾下便到了傅令曦的跟前,被她伸手抱起,伸手顛了顛,笑道,“同嘉可瞧見甚么好玩的?”
她問話的同時,聞得謝汝洮突兀一句,下意識望出窗外——
果然,從半掀的窗口能瞧見大街上的一幕。
攤子鋪的賣布的老漢,從人群中沖出了出來,抓著一中等身材的男子,粗嗓子一嚷,
“好你個賊小子?光天化日之下、黃土之上,敢在陛下凱旋日行宵小之事?敢情是覺得老漢我好欺負不……”
二人拉扯之間,
那老漢的體力明顯不敵于那年輕氣壯的男子,被反推了一把,人往后壓倒了好幾人,那受無妄之災的幾人,扯著老漢要賠醫藥錢。
老漢一時不知是賠罪還是抓人,急著在原地跟他們解釋。
眼看那賊男子要趁機逃走,老漢伸手及時抓住他的衣角,那人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短匕,老漢“啊”的一聲,手已來不及縮開。
眼看把賊男子抽刀、落下,便是要割斷他的手筋,他反抽手那人卻反握住不然他躲開……
“叫你嚷嚷!”
見那老漢瞳孔縮了縮,驚懼地凝著前方猙獰的面容,下一刻,卻見那賊男子一個趔趄地,往地兒一頭倒蔥似的栽了下去!
傅令曦挑了挑眉頭,眸光收回,爾后落在了謝汝洮的身上。
見自個兒母妃終于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小人兒昂起了下頜,一臉驕傲,“壞人,該打!”
比起謝長雍疊音,謝汝禛、謝汝洮說話倒流利多了,但也只限于簡短的字的表達。
聞言,傅令曦露出一抹無奈的溺愛,伸出玉、指點了點他的小鼻頭,笑道,“你呀,亂使靈力,待會有你苦頭吃。”
謝汝洮這張神嘴。
旁人不知以為是他天賦神力,張嘴詛咒誰就誰倒霉。
可傅令曦卻感嘆,這三胞胎的娃,能力可不比前面的三位哥哥弱,除了體質不夠強、修煉體不如他們外,這‘異能’卻是讓人出乎意料。
百日后便能與哥哥們用神識‘交流’,還能通過靈識‘為非作歹’‘教訓’壞人。
比如方才。
早已能分辨是非的謝汝洮,在瞧見賊人行竊之時,他便動嘴‘詛咒’那人,才會有前面的一幕,他沖出人群,沒有門檻的時候,居然還能被絆腳,摔成倒蔥。
幫人并非不可。
可傅令曦心疼孩子的身體,怕他吃不消。
就他那丁點的靈力,消耗多了,人還得睡得昏天暗地,老幾日才能恢復過來。
縈采從三孩兒出世至今,一刻都不敢將他們放在眼皮底下以外的地方,于是急著勸聲,“小主兒莫要再使用靈識,否者要折損壽命啊。”
容嬗也附和勸聲,“縈采說得不錯,小主兒大善,可也得為自己多想想!”小小身板一昏睡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成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周歲的孩子!“
雖有前頭的三個哥哥的天賦能力,但容嬗等人還是把他們當做普通孩子那般地對待,自是緊張了些。
無奈,傅令曦面容正色道,“往后不許再使用靈識知曉么?”
聞言,謝汝洮扁了扁嘴。
此時,呆在縈采懷里乖巧的謝汝禛,示意她放開自己。
下了地,他走路尚穩,小步來到傅令曦的面前,學著謝以禃平日請安,行禮道,“母妃,兒臣都記住了。”
垂下小腦殼仁,在傅令曦等人瞧不見的地方,他給謝汝洮偷偷遞了一眼兒。
若是此時有人發現,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面上先認錯,至于做不做得到,那是到了山前必有路!
傅令曦靈識強大能夠窺視,可卻‘聽’不見孩子們用靈識‘交流’。
礙于她在,有許多小秘密,他們都不能跟長輩說。
此時,馬車突然停住——
“發生何事?”傅令曦擰眉問道。
走在最前的是威風凜凜的謝夙秉,跟著身后便是謝以禃,謝長泰也要湊熱鬧,單獨騎在馬上。
身后是周叔旦護著她娘兒幾人,怎會有人不要命來攔截?
縈采掀開布簾,問駕車的克倨道,“怎么就突然停車呢?”
聞言,克據臉色不愉,甚至有些難看,一副欲言又止的。
縈采見其支吾半日,不耐煩地道,“有事直說,娘娘問起呢,你就這么個敷衍主兒么!”
因她掀開了小半的布簾,傅令曦目光瞧見,其實她靈識放開,便能清楚地瞧見,擋住了車隊的前方到底發生了什么。
原來,有人真有人攔路。
攔的還是圣駕啊。
前頭。
謝夙秉抿著薄唇,目光掃過跪地的婦人,眸色深邃而難以捉摸。
身后的謝以禃目光也落在了跪地的青衣婦人身上,眉心蹙緊,心頭說不出地不愉,面上卻不顯,省得落人口舌。
那跪地之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