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歧在外頭等著她。
葉梓萱見他雙手環胸靠在一旁,她背著雙手,行至他的面前。
“特意在這等我的?”葉梓萱看向他問道。
“嗯。”赫連歧點頭道。
“我如今的身份,到底與你不能太來往過密吧?”葉梓萱挑眉問道。
“這個給你。”赫連歧說著,便將一封密函放在了她的面前。
葉梓萱拿過,待看過之后,又看向赫連歧道,“老太太倒也是不清閑啊。”
“只是你太過擔心。”赫連歧反倒覺得葉梓萱似乎都擔心會發生什么事情。
葉梓萱怎么可能不擔心呢?
畢竟前世……
哎,罷了。
就算她再怎么想,如今她也是回不去的。
葉梓萱無奈地嘆氣,便也不去多想了。
赫連歧見她如此,便說道,“你在這里這么多日,可想到了什么?”
“想到什么?”葉梓萱盯著他道,“大朝的皇帝倘若知曉烊國竟然如此之大,怕是會有旁的心思吧。”
“難道你不擔心烊國會對大朝有什么?”赫連歧又問道。
“不知道。”葉梓萱搖頭道,“不過,平衡才能永存。”
“這倒是。”赫連歧挑眉道,“看來你也頓悟了。”
葉梓萱淺笑道,“誰也不想打破現在的平衡,畢竟,你們也不想再起戰事。”
“你可莫要忘記了,烊國尚武。”赫連歧又道。
“可是也需要發展。”葉梓萱又道,“難道不是?”
“看來你發現了烊國的不足。”赫連歧勾唇一笑,反倒顯得那張臉越發地英俊了。
葉梓萱先前倒是沒有仔細地去看過他這張臉,不過如今仔細地打量,反倒覺得,他身上似乎也籠罩著一層濃霧,揮散不去。
這個人也很神秘。
只是,她也沒有心思去繼續深究。
畢竟,她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做呢。
老太太不會無緣無故地將她送到這里的。
想來這里頭必定還隱藏著什么,或者是讓她能夠探究,想要印證自己內心想法的東西。
葉梓萱盯著赫連歧道,“如今上官老太太去了家廟,府上也有母親在管著,我如今呢,也不過是個清閑小姐罷了。”
“所以呢?”赫連歧又問道。
“我發光發熱如何?”葉梓萱連忙卷起衣袖,“怎么說,我也是玄機閣閣主親傳弟子。”
“難不成,你還想去衙門當個仵作不成?”赫連歧打趣道。
“有何不可呢?”葉梓萱直言道。
“罷了。”赫連歧道,“你一個女兒家的,整日待在那樣的地方,會惹來非議的。”
“我怎么了?”葉梓萱挑眉道,“你是擔心什么?”
“這里也比不得京城。”赫連歧又道,“從未有過女子當仵作的。”
“我女扮男裝不就成了?”葉梓萱連忙道,“如此也能夠去四處走走不是?”
“我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了。”赫連歧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過要再等等。”
“好。”葉梓萱知曉,想要達成這件事情,必定不好辦。
可葉梓萱只想在這里做個閑散的人,倒也不想去理會太多。
可有時候,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葉梓萱如今盤算的挺好,可當她回去之后,事情遠遠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
“大姑娘,大太太身子不大舒服。”春花上前說道。
“怎么了?”葉梓萱連忙問道。
“不知道。”春花搖頭道,“您還是去瞧瞧吧。”
“好。”葉梓萱連忙趕過去了。
沈氏躺在床榻上,一言不發,瞧著倒像是昏睡過去了。
葉梓萱轉眸看向身旁的菊媽媽,“母親這樣多久了?”
“也有半月了。”菊媽媽回道,“先前也只是困倦,倒也沒有當回事,只是這幾日更嚴重了。”
“那便是我回來之前。”葉梓萱直言道。
“是。”菊媽媽回道。
葉梓萱臉色一沉,“可請大夫看過?”
“大夫只說大太太太累了。”菊媽媽又道,“開了方子,也吃了幾副,倒也沒有用。”
“我來看看。”葉梓萱坐下,給沈氏診脈之后,臉色顯得有些陰沉。
“我出去一趟,你只管守著。”葉梓萱轉眸看向秋月與春花,“你二人在這看著。”
“是。”春花與秋月齊聲應道。
葉梓萱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等到了外頭,她徑自便去了那別院。
芙蕖見她突然回來,便上前道,“葉大姑娘。”
“有事兒。”葉梓萱低聲道。
“請說。”芙蕖連忙道。
“這里可有藥廬?”葉梓萱又問道。
“請。”芙蕖便引著她去了。
葉梓萱連忙跟著前去。
等到了藥廬之后,葉梓萱瞧著外頭曬的藥材,連忙轉身去了也藥房內。
她快速地抓藥,而后便去了藥廬。
又過了一會,便出來了。
不過已經是翌日清晨了。
葉梓萱也顧不得,又趕忙跑回去。
等到了之后,沈氏還未清醒。
葉梓萱便將自己剛剛研制好的藥丸倒了出來,親自給沈氏服下。
沒一會,沈氏便吞咽了下去。
“大姑娘,這是?”菊媽媽見沈氏還未醒過來,擔憂道。
“再等等。”葉梓萱低聲道。
“是。”菊媽媽便安靜地在一旁等著。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沈氏醒了過來。
葉梓萱連忙扶著她,“母親。”
“我這是怎么了?”沈氏揉著有些泛疼的眉心,“怎么暈乎乎的。”
“母親放心,無礙了。”葉梓萱暗暗地松了口氣。
沈氏過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等沈氏無礙之后,葉梓萱便扶著她下了床,行至軟榻前坐下。
沈氏看向她道,“是萱兒給我配的藥?”
“是。”葉梓萱點頭道。
“好。”沈氏點頭道,“萱兒如今有出息了。”
“母親,是有人給你下毒了。”葉梓萱直言道。
“下毒?”沈氏皺眉道,“我一向小心,也不與旁人交惡,是誰會害我呢?”
“我不知道。”葉梓萱搖頭道,“母親可記得那幾日去過什么地方?”
“去過什么地方?”沈氏想了想,“那幾日我知曉你要回來,便特意等著,后來,便去了一趟寺廟。”
“你在寺廟可吃什么了?”葉梓萱連忙道。
“也只是尋常的齋飯。”沈氏又道。
葉梓萱輕輕點頭,“哪座寺廟,我去瞧瞧。”
“你要去?”沈氏一怔,“當真要去?”
“嗯。”葉梓萱點頭道,“我想去一探究竟。”
“好。”沈氏見她如此堅定,便告訴她,“便是永福寺。”
“母親安心地歇息便是,我明日便動身。”葉梓萱說罷,便陪著沈氏用了一些飯,而沈氏便去歇息了。
次日,葉梓萱便前往了永福寺。
剛出了府,便見赫連歧已經等著她了。
“這永福寺可在郊外。”赫連歧看向她說道,“更何況,你孤身前往,我可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葉梓萱皺眉道,“帶著你太招搖了。”
“放心吧。”赫連歧連忙給自己易容了一番,“這樣是不是就不招搖了?”
“這還差不多。”葉梓萱便坐著馬車,與赫連歧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沒一會便到了永福寺。
不過葉梓萱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永福寺的?”葉梓萱又問道。
“沈氏中毒,算著那幾日去了什么地方,便知曉你要去哪了?”赫連歧慢悠悠道。
“看來大皇子不愧是大皇子。”葉梓萱感嘆道,“這京城之內,怕是誰家有幾只蚊子蒼蠅飛過,你都知道。”
“還好。”赫連歧謙虛道。
“哎。”葉梓萱感嘆道,“我何時才能如此?”
“你這般不是挺好的?”赫連歧又道,“待會便到了。”
“嗯。”而葉子軒點頭,便也不耽擱了。
等到了永福寺,她才下了馬車。
她抬眸看著面前的寺廟,這寺廟的香火還真是旺盛。
這前來的香客也是絡繹不絕的。
葉梓萱拾階而上,一步步地上前,等到了寺廟外,她轉眸便見赫連歧已經不見了。
她嘴角一撇,便慢悠悠地寺廟。
待她行至大雄寶殿前,祈福之后,便徑出來。
寺廟的主持親自前來。
一眼便看出葉梓萱氣度不凡。
“這位姑娘眉眼間透著殺氣。”主持道。
葉梓萱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回禮之后,徑自走了。
主持倒是很少瞧見對他如此冷漠之人,隨即便跟上前去。
葉梓萱轉眸見主持在身后跟著,她隨即駐足。
“不知主持有何妙言?”葉梓萱低聲問道。
“這位姑娘可是來尋人的?”主持問道。
葉梓萱挑眉,“是來尋一個物件。”
“上官大太太先前所住的廂房,便在前頭。”主持說罷,便走了。
葉梓萱一怔,目送著那主持離去。
她抬眸看了過去,便被一旁的小沙彌引著往前了。
等到了之后,葉梓萱推門進去。
里頭干凈整潔,并未有什么不同。
葉梓萱轉眸看了一眼放在矮幾上的茶盞,又看向那小沙彌,“上官大太太離開之后,這處并未動過嗎?”
“是。”那小沙彌垂眸應道。
葉梓萱上前將茶盞打開,里頭的殘渣已經發霉。
可見,是真的沒有打掃。
“怪了,為何沒有打掃呢?”葉梓萱不解地問道。
“這……”小沙彌垂眸道,“主持吩咐過,此處暫且不用打掃。”
“哦。”葉梓萱輕輕點頭,便也不多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便瞧見有人前來。
正是赫連歧。
他看向葉梓萱道,“適才去哪了?”
“你去哪了?”葉梓萱問道。
“我隨便轉轉。”赫連歧說道。
小沙彌已經離開。
葉梓萱便坐下,“這主持像是能看透萬物一般,母親離開這么久了,他竟然不讓打掃這里。”
“所以你發現什么了?”赫連歧湊近問道。
“這個。”葉梓萱說著,便將茶盞指了指。
赫連歧湊近道,“都發霉了。”
“可茶葉殘渣發霉,是白色,這個卻是紅色。”葉梓萱直言道。
“所以說,是有人在這茶盞內下毒了?”赫連歧連忙道。
“嗯。”葉梓萱點頭,“到底會是誰呢?”
“這得看你了。”赫連歧便坐在一旁,一副你來的架勢。
葉梓萱在廂房內走了一圈,倒也沒有旁的發現。
“能夠讓母親沒有防備,想來是這寺廟內的人。”葉梓萱淡淡道。
“這也未必。”赫連歧懶洋洋道,“畢竟,萬一有人趁端茶前來的小沙彌不備呢?”
“這茶葉是母親親自帶過來的。”葉梓萱低聲道,“這茶水也都是菊媽媽親自煮的。”
“所以這茶盞她并未帶走,那便是寺廟內的。”赫連歧又道。
“問問不就知道了。”葉梓萱挑眉。
赫連歧輕笑了一聲,便去喚小沙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