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李少君這位大麻煩,聞梵音這才將心思放在其他上面。
她語氣冰涼的詢問道:“聽聞各大勢力中都有仙門中人,可是真的?”
風清怔愣了下,忍不住笑道:“您這話說的忒有意思了。沒錯,各大勢力中都有仙門的人。”好似仙門一聲令下,各大勢力都成了甕中之鱉一般。
可誰知道,內情確實仙門中人人均兩分工作,在其他組織里是骨干成員,順便兼職下仙門身份。
當其他勢力一聲令下,仙門可是直接分崩離析的。
他重復了一遍后,又沒憋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月皎一手肘撞在他肚子上,黑著臉道:“在女郎面前,你發啥神經,好好說話。”
風清捂著肚子痛哼一聲,氣急敗壞道:“你這暴力的小餃子,腦子里的餡兒都被倒干凈了嗎?”好好地突然就打他作甚。
月皎額角青筋隱隱浮現出現,眼見著她握緊拳頭準備打過來,風清連忙轉移話題道:“女郎,您是有何吩咐?”
聞梵音抬手點了點竹簡,一舉一動都帶著莫名的壓迫:“我只是覺得,該算算賬了。”
風清的目光落在竹簡上,女郎所指的位置恰恰好是一個字:盧。
他了然道:“我明白了。您要做到哪種程度?”女郎這是準備收拾盧家了。
盧家蹦跶的太歡了,更是在云霄真君一事上插手了。顯然女郎解決了后顧之憂,開始清算對手了。
聞梵音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在尋仙村時,有位長老夜闖深閨,最后留下一份乙木之力。”
她之前便與純熙提過,這份賠禮可不值當五長老的命。
風清儼然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他十分樂意道:“女郎放心,既然盧家不上心,在下便親自為您討回賠禮。”
頓了頓,他半真半假的試探說:“我會一一清除盧家布下的局,若能多得幾分賠禮,女郎應該不會怪罪吧?”
聞梵音手微微一頓,意味深長道:“你若有那本事,我自會給你獎勵,而不是怪罪。我一直都很相信先生的能力,想來先生也不會令我失望。”
風清一拍手,笑道:“那是當然。哪怕為了這份獎勵,我也會為您清掃一切障礙。”
月皎站在一旁一臉茫然的聽著二人打啞謎,待他們說完后,敏銳察覺到周遭的氣氛不那么深沉嚴肅,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神色在常人看來是比較隱晦的,但在聞梵音與風清兩個人jing面前,便不夠看了。
風清還記恨著剛才這人打他,頓時便陰陽怪氣起來:“某個沒腦子的家伙像沒餡兒的餃子,碰到事情沒有我都不行了。”
月皎一拳頭砸過去,在風清腦門上砸個大包。
風清頓時淚眼汪汪捂住腦袋,蹦跳著離月皎一丈遠。
聞梵音沒好氣道:“你總招月皎先生作甚,若覺得閑了,便查查左道的事。”
風清神神秘秘道:“女郎,這左道邪修可輪不到我管,且他們也不敢冒頭的,有人盯著呢。”
聞梵音頓時反應過來:“人罰!”
“沒錯,是人罰組織。他們一向對這些為非作歹的仙人沒有分毫容忍,凡是他們查到的都會送上駕貼。”風清說道。
聞梵音淡淡道:“若真如此,傀儡宗早不復存在。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最愚蠢的行為。風清先生,我需要各大勢力中都有我們的人。若你屬下不夠,我會盡快想辦法撥給你。”
她盤算了下十萬年前追隨的家族里,如今還殘存多少。到時試探一二,若能用便直接拉過來繼續用。
風清心中危機感頓起,他撒嬌般的拖長音調道:“女郎如今有了我還要去找別人,真是讓我太傷心了。”
聞梵音面無表情看他演完,這才面帶微笑道:“那么,交給先生了。”
風清‘小聲’嘟囔,卻是能讓在座的二人都聽得到的音量:“知道了,女郎就愛變著法兒的使喚我。”
自從來到女郎身邊后,他便再沒過過安生日子。以往閑的能去酒館找茬兒,現在卻連喝口酒的時間都沒了。
聞梵音知道風清確實很忙,但也真的能幫她做不少事。她想了想,假裝從袖中掏了掏,實際確實拿出自己隨身芥子里的一件東西遞給風清。
“既然覺得事兒多,我便給你一個幫手。”她隨手將一顆蛋扔給風清,語氣隨意道,“這是我意外得來的一顆虛無蛋。當你確定了它是何模樣時,便將力量輸入蛋中,破殼而出的它便是你想象中的模樣。”
“你想象中的它若是聰慧,它便聰慧。若你想象中的它愚笨,它便愚笨。而它的實力強弱與你相當,你與它心意相通。所以,它是何模樣你要仔細考慮,一旦不上心,我想你也清楚后果。”
聞梵音似是想到要點,交代道:“這算是你的半身,你莫要慢待于它。”
風清眼神發亮,幾乎是驚喜般的將蛋接過抱在了懷里。
他摩擦了下蛋殼上的花紋,躍躍欲試道:“若我想象它是我的仆從,長者小餃子的臉……”
月皎冷哼一聲,陰測測道:“你試試看,再猜猜我會不會獰下你的腦袋。”
風清:不敢不敢。
風清來地快走地也快,他行色匆匆,一直為女郎的事情奔波忙碌,籌謀算計,值得聞梵音給他半身般的報酬。
這也算是聞梵音一點兒私心,她清楚風清隱隱喜歡月皎,二人這么相處下去,遲早有一日月皎能看透他的心意,二人毫無阻礙在一起。
但風清一直是個孤單的人,他太過聰慧通透,哪怕不如李少君聰明,可在對人心人性上有著天生的透徹,這樣的他總是游歷在世界之外,格格不入感十分明顯。
聞梵音送這顆蛋也是希望風清有個忠誠不二、完全可以信任又有自己思維,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伴兒。他們同生共死,禍福相依。
神醫谷再次恢復平靜,月皎也很少往她身邊湊,連純熙都忙碌了起來。
那些大小家族和鮮少的宗門都在觀望,但總有些不怕死想要拼一把的散修或心懷貪念者悄悄來此。
純熙與月皎白日黑夜都在神醫谷周圍巡視,一旦發現異常直接斬殺。
時間過去五日,一直虛弱無力的孫芳好轉了許多,甚至可以下床自行行走。哪怕修為未曾恢復過來,卻與普通人并無兩樣了。
七叔在一旁看著看著便紅了眼眶,誰能想到五日前的日子,少主一直掙扎在死亡線上,那雙明亮的眼里再也沒了曾經的光彩,反而死寂一片。
他如何看不懂少主眼中的死志呢,可他不愿意放任這個他一手帶大如同親子的孩子在他面前死去。便一直自私的想要挽留,哪怕少主再痛苦,哪怕前路再艱險,他也披荊斬棘想讓少主活著。
好在如今這一切都值了,神醫谷真的給予了少主新生。
孫芳活動了下筋骨,深吸了口氣,感受著身體上的輕松,他朝頭發花白的七叔道:“七叔,我們去求見谷主,我想親自謝謝谷主的救命之恩。”
七叔忙道:“應該的。少主,我這便帶你過去。少主住在主屋,距離這里也不遠。”
聞梵音正在窗臺上擺弄著花兒,黃色的迎春花苞即將開放,她哪怕蒙著眼睛,也能從空氣中淡淡的暖意中察覺到頭頂陽光的溫和。
這時,她忽地側頭朝向門外,很快兩道腳步聲漸漸接近,停在了門外不遠處。
“聞谷主可在,在下孫七,奉少主之命,前來拜見谷主。”孫七語氣恭敬極了。
聞梵音伸手撫弄著迎春花的葉子,彎著腰檢查里面是否有蟲子,口中淡淡道:“進來吧,我在。”
得到回應后,孫七與孫芳走了進來。
與孫七的拘謹相比,孫芳顯得有氣勢多了。也不怪孫七這副模樣,只要是孫家被滅門到如今,孫七帶著半死不活的少主受盡了屈辱挫折,好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孫芳哪怕在意識不清時見過聞梵音一面,此時依舊為她周身盛世清貴的氣勢所震懾。
他下意識放輕了聲音:“聞谷主,多謝您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必有重報。”
聞梵音松開捏著葉子的手,輕笑一聲直起身轉了過來。
在孫芳和孫七茫然的視線中,她放緩了聲音,輕飄飄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韻味:“這恩,現在便可以報。”
“老先生,你累了,可以閉眼小憩會兒。這里很安全,你的少主想與他的救命恩人聊些私密的事。”聞梵音將矛頭直指孫七。
孫七神色恍惚了下,困倦的眨眨眼,勉強朝少主露出一個鼓勵的眼神,便閉上眼站著睡著了。
孫芳陡然一驚,不等他有所動作,那道聲音又一次響起:“孫芳少主,接下來,便是大人的時間了。”
孫芳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溫暖舒爽的感覺占據大腦,大片大片的空白讓他沒有辦法思考。只能被動地感受著這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聞梵音靠近了些孫芳,稍稍感應了下孫芳的狀態,發覺這人與他的老仆一樣意識處于無知無覺中,這才放心了些。
她雙手飛快掐訣,金色中透著銀白的仙光從四面八方而來,匯聚在她面前。待她收回手時,一本無字天書懸浮在眼前。無形的力量將孫芳與孫七與書相連,看上去詭異極了。
聞梵音抬起右手按在書上,她微微闔目,龐大的信息順著手流入她的意識中。
這是兩份記憶,屬于孫芳主仆二人。
她以極快的速度觀看完這些記憶,連孫芳小時候尿床都了然于心。
一刻鐘后,聞梵音收回手,面前懸浮的書本化為點點仙光消散。她周身氣息莫名有些可怕,冰冷可怖的陰暗在整個屋內蔓延。
聞梵音早已猜到人罰組織的法寶不太靠譜,如今卻已確定。這件法寶雖可查善惡,但死物如何能辨別出人性的復雜。
煉制法寶的修士出發點是好的,希望這法寶如地府孽臺鏡,可惜缺陷很明顯。它能根據人身上惡意和業障的多寡來判定一個人的罪責。
但這世上恰恰好有些人有辦法逃過這件法寶的追蹤和審查,比如六大仙門的鎮壓氣運至寶,比如她手中的仙劍。
這些法寶的質量都比人罰的法寶稍強一些,但哪怕是平級質量,也足以影響到人罰法寶,使得法寶出現錯誤的判斷。
且無論是她還是盧少君,都能靠自身術法規避業障和惡意。
剛才她翻閱孫家二人的記憶,發現這二人并非沒有做過惡。他們的善只是與為惡的修士對比出來的。
比如孫七,以前為了孫家的發展,可沒少干出殺人放火的事情。而孫芳得家族庇護,順風順水長大。卻不知他得到的某些天才地寶是孫家奪取他人的,那些東西上都染了人命。
可能是因孫七對家族的心太過真摯淳樸,完全沒有私心,更是理所當然認為這世間強者有資格支配弱者的一切,便被人罰的法寶判定無辜給放過了。
孫芳這類例子倒是多見,他作為既得利益者,享受到的東西都染上了人命,但因他不知情,也不為惡,便判定他清白。
“人罰需要盡快處理了。”聞梵音低聲呢喃。
但也不是很緊急,人罰大體上是沒有出錯,如今就她所發現的,也不過是有些無傷大雅的漏網之魚罷了。需得再查查看,是否有冤案。
思考完后,她朝孫七說道:“老先生,在孫芳少主醒來時你便會醒過來,你只是睡了一覺,并無事發生。”
說罷,她又朝孫芳道:“孫芳少主,我們聊得很愉快。但很抱歉,我……”
她嘴角翹起,似有些惡趣味:“我目前并無成婚打算,便是有也不會選擇世外修士。”
頓了頓,她以命令的口吻道:“你可以醒過來了。”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孫芳眼皮抖了抖,眼睛睜開了。他睜開眼睛的瞬間,孫七也醒了過來。
孫七笑瞇瞇的看著少主,錘了錘自己的腿,還真是老了啊,站著都睡著了,看來是少主的好轉讓他放松了心神。
也不知少主與谷主說了些什么,老人家還真是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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