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首富

第二十六章 聯吳抗曹(2)

老賊婆看似寬厚,實則錙銖必較,當年爺爺寵妾滅妻,叫她受盡了屈辱,她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蘇清玖一家的。

金家家大業大,要弄死失去依靠的蘇清玖,就像是碾死螞蟻一樣簡單,之后,定會有更大的風暴在等待著他們。

她不可以坐以待斃,也不能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不然,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刀就要落下來了。

西洋煤油燈的火光照亮這寂靜的屋子,一陣驚雷之后,大雨傾盆落下,窗外的嘩嘩聲填滿了耳朵的每一處角落,夜,安靜地可怕。

吱呀聲打破了這種恐怖的寂靜,門也被推開了,雪晴跨過門檻,邁著小碎步走到蘇清玖面前,福了一禮。

她的鬢發濕成一片,眼神更是失落,自責地說道:“姑娘,大姑娘說不來。”

蘇清玖方才冷靜下來之后,已經料想到了這樣的結局,自嘲說道:“她是不是同你說,哪有嫡姐去見庶妹的道理?”

“姑娘一猜就準!”雪晴點頭,原本并不想說出來叫姑娘傷心的,誰知姑娘竟自己猜到了。

蘇清玖平靜地轉身回到臥室里,大概臥室柜架最里面的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匣子,打開之后,從里面取出一個舊香囊,交在雪晴的手上,囑咐道:“你再去一趟吧,把這個給她看,她自然會跟你來的。”

果不其然,半晌時間之后,雪晴領著孤身一人的蘇清蓉走進了凝翠館。

蘇清蓉穿著一身繡白梅的紅色披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跨進門檻的時候,環顧了四周,遲疑了一下,才跟著雪晴一起進了屋,然后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竟親自把門給關上了,轉身的剎那,氣沖沖地把舊香囊丟在蘇清玖身上。

蘇清玖并不理會,給了一個眼神,雪晴安靜地退下,關上房門,在外面守著。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蘇清蓉瞪著眼睛,怒沖沖地說道。

這便氣急敗壞了?連平日里大小姐的譜兒都懶得擺了?

蘇清玖掩嘴笑了笑,撿起那舊香囊,在絡子上打了個結,態度平和,動作緩慢。

蘇清蓉卻是臉色鐵青,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瞪大眼睛,怒氣不減,但又不敢過分發作。

蘇清玖這算是掐住了她的命門了。

這事還得從柳氏和大伯父蘇瑞祥的婚姻說起。柳氏出身書香門第,最重清譽,清高自傲,而蘇瑞祥則是個徹頭徹尾的浪蕩公子。

柳氏貌美,兩人成親之初倒也過得安樂,但久而久之,這種不和便顯現出來了。

蘇瑞祥爆出婚前已有一個通房丫頭,且早已經為蘇瑞祥生下了長子,之后,還偷偷摸摸搞上了柳氏身邊的丫鬟,甚至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

柳氏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就同蘇瑞祥哭鬧,一來二去,反而把人給推遠了,金老賊婆趁勢把自家的侄女介紹給蘇瑞祥,這才有了后來風光無限的小金氏。

小金氏入府之后,甚是春風得意,沒多久就懷了胎,生了個女兒蘇清芝。

柳氏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但礙于從小的教養,沒有發作。

但很快,更大的危機襲來,小金氏又懷了孕,這一胎,算命先生說,是個男嬰。

柳氏徹底急了,人前強顏歡笑,人后以淚洗面。

但沒過多久,小金氏就滑胎了,甚至還為此傷了根基,無法再生育了。

小金氏滑胎之前,淋了一場雨,得了風寒,大夫說,是因為體虛,才懷不住孩子。

只有蘇清玖知道,這事兒,根本就是蘇清蓉搞得鬼。

她無意中發現了這個裝有大量麝香的小香囊,便一直留到了現在。

她這個大姐姐,看似溫柔持重,卻在九歲的時候,就設計滑了小金氏的胎兒,狠是真的狠,比起她那個怕事兒的母親,強太多了。

這樣的殺伐果斷,真不像是大房一脈的。

不過,蘇清玖倒也不怕她,笑著道:“大姐姐,你可知這么多年,你為何總輸給我?”

蘇清蓉渾身不適,頓時就要發怒,低聲訓斥道:“胡說,我怎么會輸給你一個庶女?蘇清玖,你別以為抓住了我的什么把柄,那件事都過去這么久了,根本不會有人記得。”

蘇清玖輕輕地笑了,戳破蘇清蓉極力粉飾的太平,淡然說道:“大姐姐,你又要糊涂到什么時候去?”

蘇清蓉雖然果斷,卻實在是太容易受情緒的影響了,別人一夸,她便歡喜,別人罵她,她立即就會發怒,然后做出一些失了理智的事情來。

要掌握住她的情緒,實在是太簡單了。

蘇清玖走過去,雙手挽住蘇清蓉,扶她在貴妃榻上坐下,又親自給她沏了一杯茶,“大姐姐,這是上好的西湖龍井,你嘗嘗!”

坐在榻上的少女神色緩了緩,狐疑地看著蘇清玖,遲疑了一下,小口抿了抿茶水,情緒便慢慢緩了下來。

蘇清玖這才說道:“大姐姐,我的父親是爺爺的庶出之子,一旦爺爺去世,我們一家注定是要遷出蘇府去住的。若是祖母仁慈些,還給我們一畝三分地糊口,若是霸道些,流落街頭也未可知。我一個沒有未來的庶出之女,你卻把我當做是敵人針對,卻對真正的敵人放任不管,不是糊涂又是什么?”

這番自貶的話,蘇清蓉聽了,心里倒是對蘇清玖改觀不少,不由得繼續問道:“真正的敵人?”

雖是這般問道,蘇清蓉也不傻,看著那舊香囊,又把目光落在蘇清玖的臉上,細細地打量著她,大概已經猜到了蘇清玖的意思,又反問道:“你想讓我幫你對付金小娘?”

蘇清玖笑著搖搖頭,“我與金小娘無冤無仇,對付她于我有何好處?”

“她老攛掇祖母來刁難你們,你難道不知?”

蘇清玖又笑了,反問道:“難道她不攛掇,祖母就不刁難了嗎?祖母恨我之心,恨我父親之心,恨我親祖母之心,豈不是人盡皆知之事?我不過人微言輕,勢單力薄,無力與祖母為難,又何必以卵擊石?”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那你到底想做什么?”蘇清蓉失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