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原是金陵的貴族了,自打前朝開始,就是鼎盛之家,聽說,按察使大人,在入仕之前便與金家頗有淵源,進京路上也得了金老爺一大筆的資助,這才得以高中進士。
一大早,鐘萃閣里突然說起了金家之事。
起因是昨日蘇清玖在蘇宅與金老爺對峙之事被鐘宇給聽到了,他便問了起來。
蘇安感慨道:“不止是按察使,你爹布政使大人,也與金家在政壇上頗有淵源,鐘伯伯不讓你辦鐘萃閣,便是考慮到金家的想法。”
“金炳不過是一介商人,真有這么大的力量?”鐘宇學的是孔孟之道,士農工商,商為末流,他全然不知商道能掀起如此大的波瀾。
蘇安卻拿出一副老者的模樣,說出一句精辟的名言:“商為末流,但錢為上流。像金家這樣的百年大族,數百年來不知道搜刮了多少財富。說一句富可敵國,也是有人信的。他憑借商戶,緣何會在朝代的變遷之中屹立不倒?這背后的力量,足夠我們去思索了。”
鐘宇認真地點了點頭,卻還是有疑惑,不禁問道:“元安,你既然知道這么多,以前為何不說?”
蘇安笑了笑,用折扇拍了拍手,忽然勾住了鐘宇的肩膀,笑著說道:“以前,我只當鐘老大你是個三分鐘熱度的貴公子。但經昨日之事,我對你刮目相看了。日后,沒了鐘伯伯對你的庇護,我們的鐘萃閣將會舉步維艱,這些事情,該是你知道的時候了。”
“好啊,原來你是嫌我以前是個毛頭小子靠不住嗎?”鐘宇忽然回過味來,當即嗔怒道。
“哈哈哈哈鐘老大要這么說,我也沒意見”蘇安笑著說道。
“你給我站住今天我倒是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誰是我們鐘萃閣的老大。”
“這老大,該是你還是你,我可不稀罕,左右日后出了事,你還得求著我幫你”
鐘宇氣不打一處來,今日的蘇安過分地嘴賤,兩個大男人便在院子里互相追逐起來。
這時,門被忽然推開了。
兩個人以奇怪的動作愣在原地,鐘宇的一只手搭著蘇安的腰部,蘇安一只手握著折扇,另一只手扶著折扇的頭部,驚訝地回頭看向門口。
正直愣愣立在門框里的少年驚掉了下巴,一時失了言語,好一會兒之后才道:“鐘老大,元安,你們這是?”
兩個人一瞬間恢復了正經的模樣,和善地微笑著看向鄒平,笑著道:“坦之,你來了?”
鄒平,小字坦之,出身不高,家中略有薄資,但因為兄弟眾多,自己又不受寵,所以在兩位高官的兒子面前,一向姿態都低了一些。
但今日卻看到兩位自己崇拜的大哥竟在院子里打鬧,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不過,他很快便高興了起來,喜笑顏開地奔向了鐘宇,熱切道:“鐘大哥,伯父肯放你出來了。真是太好了!”
鐘宇一聽,便嘆了一口氣,低落地說道:“沒呢,那老頑固,怎么可能會放我出來!”
鄒平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隨之又道:“沒事的,伯父會諒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