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宇冷靜了下來,但依舊搖了搖頭,不太認同蘇安的觀點:“元安,你說的都對,那確實是基于我們此時的情況作出的最明智的選擇。可是,若事事去思考得失,以求利益的最大,那難免少了幾分真情。正如你所說,金老爺與按察使大人淵源很深,蘇姑娘勢單力薄,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我若在這個時候棄她而去,還做什么男人?還怎么對得起蘇姑娘昨日冒死來點醒我?”
蘇安知道自己勸不住,無奈地搖搖頭。
他猶豫了再三,艱難應下:“好,那便一起去吧!”
三人正走出大門,便見一隊府兵氣勢洶洶地正從那邊的街巷里走過來,府兵正中間擁護著的,還有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咕咚咕咚的車輪聲漸漸清晰。
“不好,是你們鐘府的馬車。你爹親自來逮你了。”蘇安一臉無奈地攤手,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鐘宇搖頭道:“還好,不是那個老頑固。是我母親來了。”
“鐘夫人?”蘇安松了一口氣。
確實還好,鐘家的二老,一個出了名的嚴苛,一個卻出了名的寵溺,嚴苛的是鐘大人,寬和的是鐘夫人。
若是來的是鐘夫人,至少鐘云奕的屁股應該是保住了。
鐘宇不及思索,深吸了一口氣道:“跑吧。分開跑,在按察司衙門前集合!”
一聲令下,三位金陵府學著名的少年公子像被苦主追殺的小偷似的,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
馬車內,鐘小姐叫著手絹道:“哥哥真是的,硬要跟父親作對,母親您親自來找他,他竟然還敢跑。”
坐在正中間的貴婦人正閉目養神,神色端莊,絲毫不見焦急,聽見女兒的控訴,微微擰眉,睜開了雙眼,低聲道:“你哥哥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不叫跟你父親作對,那是他要去踐行自己的人生路了。”
“母親,你還替他說話,他看見你的馬車,跑得比兔子還快。”鐘小姐擰眉說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便是。他總會回來的。”
按察司衙門前。
金老夫人姍姍來遲,拄著那權杖慢悠悠地走向了大堂之中。
她看了一眼蘇添潤,又冷冷地看了看春兒,走到他倆面前,擺出了一副長者姿態,沉聲說道:“潤哥兒,你是我蘇家的嫡孫,我一向待你不錯,為何你要編出這樣的謊言來誣陷你的親祖母?你的孝道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定是被你那狐媚子的姐姐給帶壞了。”
“金氏,你并非是我的親祖母,我自然不必對你這個殺害我祖父的兇手守孝道。”蘇添潤硬起了腰桿子,今日之后,他便再也不會在金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了。
分家,必須要分家,他憑借自己的力量,一定會養活一大家子的。
按察使大人又拍了拍驚堂木,把幾位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
“蘇添潤,金氏已經上堂,可以呈現你的罪證了吧!”
“還沒有!”蘇添潤倔強地說道:“大人,還請麻煩你帶我的母親張氏上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