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敖一路追著紅蛟,誰知她卻越跑越快,最后竟又不見蹤影。
停下來,他才發現自己不在彩云間,也不在南疆。此地絕非四界之境,而是一個異世空間,像是凡間的一個小村莊。
藍敖手捏紅豆簪子,在想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捻了個訣,試了一下修為,還好,仙法尚存。只是不知是換血的緣故,還是仙法壓制,不能全數施展。就是說,仙法時靈時不靈。
他用意念驅動了時輪,發現此處的時辰也與四界不同。
此間,時間過得飛快,轉瞬即逝。
眼下,他能明確的就是:紅蛟和白帝肯定也在此處,先要找到他們。
可是,面前有兩條岔路,到底該走哪條呢?左邊,還是右邊?
突然,藍敖的肩膀給人拍了一下,“藍輕舟,你怎么不理人啊?”
藍輕舟!
藍敖猛地轉身,來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小伙,當然也可能是jing怪變化出來的皮相。
小伙子長得jing瘦,一身粗布衣裳,上面打滿了補丁,一雙小眼滴溜直轉。
“嗯,走神了。”藍敖哼哈答應。
“喲,這是給江陵買的吧?給我看看!”小伙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紅豆簪子。
在他伸手的那刻,藍敖已在指尖蓄積了仙力,正欲輕輕一點,送他一程上西天。卻在聽到“江陵”二字,生生散了去。
“瞧瞧這閃亮的,真金的!得花幾十兩銀子吧?”說著,小伙子哈了口氣,又拿袖口蹭了蹭。
“小心,別弄壞了。”藍敖不動聲色,將簪子抽了回來,揣進懷里。
“呵呵呵,二狗子我,這不是沒見過好東西,過過眼癮嘛!”小伙子搔搔腦袋。
“就不知道,江陵喜不喜歡?”藍敖小心試探。
“這么好的東西,哪能不喜歡啊!是個姑娘都喜歡。可是,”二狗子言而又止。
“可是什么?”藍敖繼續套話。
二狗子四下張望,發現四周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道:“要不是看在你爹是里長的份上,我也不說這話,討人嫌了。”
“有話直說。”
“你這上趕著把好東西給江陵,將來萬一她選了白千里那個窮秀才,這真金白銀不就打了水漂?”
“白千里?你是說白千里?”藍敖有點激動。
“對啊!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這事。”二狗子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江陵長得是好看,十里八鄉就沒比她長得更俏的。村子里頭沒娶媳婦的,誰不惦記。多看兩眼,都舒坦。”
“閉嘴,她也是你們可以肖想的。”藍敖暴怒。
“是是是,我可沒想,是他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二狗子討好道。
藍敖不爽,不想理人,于是轉頭就往左邊那條道上去,想著先走左道。找不著人,再折回來。
誰知,二狗子又在后頭喊:“你不是要去找江陵嗎?她這會,在河邊洗衣裳呢!”
藍敖轉身,就往右道上,一路飛奔。
不多會,果不其然,藍敖面前出現了條蜿蜒小河,河岸上有一株粉色的桃花樹。此時,正值初春,桃花朵朵盛開,春風一吹便飄落在水中。
一只土狗慵懶躺在樹下。
一個扎著雙髻的小姑娘,此刻正哼著歌兒,踏在岸邊的石板上,浣洗衣裳。
是紅蛟!
或者說江陵。
藍敖心頭一熱。
雖說只看了一眼,就可以斷定,那個背影是他千思萬想的人兒。
她不見的這段時間,藍敖心里頭沒著沒落的,感覺比中毒換血那會還要難熬。彼時她昏迷不醒,雖有兇險,至少人在眼前。
如今,人已在眼前,藍敖卻有點近鄉情怯的意味。再有,他還沒搞清眼下到底是個什么狀況,不敢貿然現身,怕自亂陣腳。
到時,紅蛟再不見了,怎么辦?
于是,藍敖就這么遠遠看著,動也不敢動。
前頭山坡的草叢里突然悉悉索索,似有人在竊竊私語,“瞧見了嗎?我看看。”“好看。”兩個賊眉鼠眼的年輕男子,一胖一瘦,鬼鬼祟祟探出頭來,眼神貪婪盯著河邊那抹倩影。
“這小娘子長得跟妖jing似的,瞧皮膚白的,那身段。”猥瑣胖男咽了咽口水。
“可不是,不知道脫了衣裳,壓在身下,呵呵呵......”猥瑣瘦男的喉結滾動,下身有了反應,“你說,她爹是個老秀才?”
“怎么?你可別動什么壞心思,看看就得了。”胖子是個膽小怕事的。
瘦子顯然不滿足看看,摸摸下巴:“四下無人,不論我們做了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關清白,量她一個小姑娘,也不敢說出去。”
“......不行不行,這可是要見官吃牢飯的。”胖子慫。
“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瘦子繼續慫恿胖子,“我們就把她拖到這草叢里,神不知鬼不覺干......”
兩人光顧著眼前,殊不知,藍敖已經悄悄來到他們身后。
他眼里冒火,后牙槽一磨,突然想到令狐徒,當時狗逼上神是怎么做的?
一雙眼睛,一只手,還有中間那條腿。
要不,就這么干吧?
于是,他咬牙冷聲問道:“你們想把她拖到草叢里,干什么?”
“當然是干她啊!”瘦子還沒回過神來,胖子卻是嚇壞了。
“那個,不關我的事,我只是看看!”
“胖子,你別慫啊!我們兩個打他一個,還打不過!”瘦子不但有賊心,賊膽也大。
“不不不,他是里長的獨子。我娘知道了,會打死我的。”胖子抱頭,“藍,藍輕舟,真不關我事。”
“你過來。”藍敖向胖子勾勾指頭,他恭順往前。
“轉個身。”
胖子慢慢轉身,藍敖一腳就踹在他屁股上。頓時,他骨碌碌像個皮球一樣,滾出了草叢,滾下了山坡。
瘦子見狀,就掏出把鋒利的短刀,向藍敖撲過來。
“還是個練家子,怪不得有膽下作!”
三下兩下,藍敖就奪了那刀,還沒等那瘦子開口討饒,就直接點了他的啞穴。一刀從他兩眼上劃過,又手起刀落,砍了他條腿。
自然,還是中間那條。
瘦子當時就昏死過去,倒在草叢中不省人事。
“下賤胚子,臟了本宮的手,我可比白帝仁慈多了。”藍敖將刀一丟,“敢打我媳婦的主意,沒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