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座山有座廟暗室。
“白辰戰將,恭喜你,就要得償所愿了。”鬼君道。
“彼此彼此。”白辰自知鬼君并非什么良善之輩,幫他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但,他開出來的條件太誘人了:復活他涇河龍族,包括替他去死的雙生兄長。
他原以為自己是最幸運的那個,居然能逃脫斬龍臺,保全性命。后來,他才知道,自己其實最不幸的那個,在四界舉目無親,孤身一人。
哪怕身處白帝城,作為白帝的十二戰將。他依舊活得小心翼翼,怕身份被人揭穿。
不敢愛、不敢恨,甚至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因為他身上背負了全族的性命。
盡管如此,不久前,鬼君來找他之時,白辰第一句話還是:“我不會做任何傷害帝君之事。”
“白辰戰將多慮了,你有你想復活的家人,本君也有想復活之人,我們不過各求所需罷了。但你要明白,哪怕是復活個螻蟻般的凡人,都有違天道,莫論水族和神仙。”
“天道,何謂天道?區區凡人都可以欺上門來,坑害我涇河水族。我父王不過是為了自保,改了下雨的時辰和點數,贏了場對賭,就要我涇河龍族全部陪葬嗎?天道無情!”
“縱是天道無情,可惜復活術乃四界禁術,若是白帝知道,定不會允許的。”
“那就不讓他知道,一切罪責由我一力承擔。只要能讓我的家人活過來,哪怕下一刻,魂飛魄散,我亦不懼。我已經活夠了。”
“本君正有此意,”鬼君口氣風輕云淡,“何須魂飛魄散,只需想法子,讓白帝消失一段時日,我們便可方便行事。”
幾經謀劃部署,白辰沒想到鬼君拙劣的計謀竟然得逞!白帝喝了東海公主紅蛟的湯藥,下在里頭的黃粱一夢奏效了。他帶著滿腔愛意入畫,追隨紅蛟,一同去了畫中異界。
原先他覺得鬼君這個計謀完全是異想天開,一點幻藥,還想拿到遠古上神面前班門弄斧。
結果,竟成功了!
連上天都在幫他。
然后,他策反了白卯,她說會盡量拖延時間。
那也是個可憐的女仙,哪怕明知是黃粱一夢的幻境,也要飛蛾撲火。
也算幫她一把。
唯一意外的是,西海大太子藍敖不知為何,竟然也入畫了。
不過,鬼君和白辰也沒太擔心,他一個尚未修滿級的龍子,又能翻出什么風浪。
隨他去吧。
“鬼君,打算何時施法?”白辰問。
“不急不急,復活術需要鬼門大開,方能奏效。”鬼君一副胸有成竹。
“還是要抓緊時間,帝君的修為深不可測,也不知那個幻境可以控制他多久。”其實,白辰心下還擔心,幻境之中是否會有危險。
畢竟,帝君是在無知無覺的狀態入畫,法術封印,如今同凡人無異。
“本君心中有數,白辰戰將放心。”
“令狐徒呢?他不是幫著煉制丹藥。”白辰想起那只同帝君有過節的殘廢狐貍。
“他?走了,給了他些錢銀和法寶。”
“便宜他了。”白辰道了句,不甚在意,“之前,你說怕走漏風聲,把緣機和尚和小和尚看管起來了。如今,把他們放出來吧。”
“這個,也不急,畢竟我們大事未成。若是驚動了其余戰將,事情就不美了。”
“他們不過是兩個和尚,又不修仙,又能如何。”
“都在一座廟中,換個地方,多呆幾日罷了。”
“那就暫且先如此,別怠慢了。”
“這個自然。”因為戴著鬼臉的面具,鬼君的臉色不明。
白辰看了面具一眼,突然問道:“不知鬼君為何,老戴著張面具?能否揭下面具,讓白辰一見。”
聽言,鬼君沉默了片刻道:“并非本君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實在是面貌丑陋,長得比這面目還嚇人。”
這就是不想以真容示人了,白辰想想也就作罷了。任憑他是誰?若是他真趁機作亂,自己隨時隨地可以將帝君放出來,收拾他。
白帝城。
白子快要瘋了!
所有戰將帶領著全城守衛,幾乎傾巢出動,把整個白帝城翻了個遍,白帝、紅蛟和藍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怎會有如此詭異之事發生,還是在遠古戰神的道場。
一次次搜尋未果,一眾戰將情緒異常低落,整個議事大廳,氣壓低迷。
白子垂頭喪氣道:“大家都說說吧,接下去該怎么辦?”
白丑:“還能怎么辦?接著找唄。”
白辰:“同意,接著找。”
白巳:“我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都這時候了,還賣什么關子?說。”白子沒好氣。
白巳:“雖不知帝君和小公主是何時何地消失的,但大太子消失前,就在彩云間。我們何不再回到那處,使用搜尋法術,試試看。”
不得不說,白巳極為聰明,可惜以往他的風頭都被白辰給蓋過了。
“可,是個好主意。”白子贊成。
白午:“不瞞大家,我曾抽空跑了趟天河,琪樹附近的一只仙蝶,告訴我說,帝君那晚曾帶著小公主去看過流星雨。”
“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說?”白子有些激動。
“主要是不敢肯定,仙蝶這種東西,腦子笨笨的,記性也不好。”白午支支吾吾道,“如今,有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回頭,你再去趟天河,看看還有沒其他的jing怪看見帝君了。”
白未:“我和白午一塊去天河,可以找找草jing和花jing,這個我在行。”
“可。”白子突然覺得有希望了。
白申:“我在想酒......”
“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酒,怎么不喝死你啊!”白子恨鐵不成鋼。
“不是,那晚小公主喝的是果子釀,為何醉了?”
“......對哦。”
“醉了的話,要好好休息?應該不會四處亂跑吧?”
“彩云間!你們說,把彩云間拆了找,帝君回來,會不會怪我?”白子問。
“......”眾人無語,咱們也不敢說。
白酉:“其實,那日卯時起來打更,我隱約看到一個背影,一閃而過,似乎是帝君。”
白戌:“那日,進千里居之時,我似乎聞到一絲飯菜的味道。”
白亥:“對,我也聞到了,好像是仙米粥。”
“你們......真是夠了!早干嘛去了?”白子裂開,這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嗎?
突然,發現只有一人默不作聲,“白寅,你有什么想法?”
“我倒是沒什么想法,不過,帝君曾留下錦囊給我們應急。”白寅氣定神閑。
“錦囊!”白子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