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膽的舉動,不要說江陵本人,就連一旁的阿黛都覺得沒眼看,臉“唰”一下紅了起來。
還好,江秀才今日到鎮上擺攤子去了,否則非拿掃帚把人打出去不可。
藍敖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的行為過于親昵,他們現在是凡人,不是水族!頓覺手足無措。
而江陵則像受了驚的貓兒,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指頭,藏到袖下,張皇道:“我,沒事了。”
三人就這樣不尷不尬杵著好半天,最后,還是阿黛先冷靜下來,裝作若無其事:“我去給藍公子倒杯茶。”
阿黛去了廚房,倆人也漸漸平靜下來,江陵問:“今日來拿繡品嗎?”臉上的紅潮尚未退卻。
“嗯,”藍敖說著,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遞給江陵,“上回賣的錢。”
“這么多!”江陵十分欣喜,這塊銀錠子足足有一兩之多。
“是啊,掌柜說你的繡活好,就給了這么多。”藍敖輕描淡寫道。
當然,這個掌柜就是藍敖自己,此刻那些繡品正被他藏在自家屋里呢!
雖說他不知藍輕舟這小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同自己一樣,絕對是個攢錢、集寶的好手。沒想到,他竟然存了四十兩銀子!塞在床底下一個竹筒里。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存下來的?大約是藍家家境殷實,平時家里用不著他的錢,他這些年賣獵物得來的。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還在里面放了張紙條,寫著:江陵的聘禮。
所以看見這個紙條,藍敖果斷決定,把江陵繡的東西都自個收藏,把這筆錢給她,也算物歸原主。
自從江陵醉酒后,說出他們初見時那場致命的誤會,加上蘇姨娘的開解。
藍敖也想明白了:紅蛟和江陵雖是一人,不過紅蛟是紅蛟,江陵是江陵。江陵最多只能算紅蛟一個化身,將來他們終究是要回到四界去的,不可能永遠待在這個異世空間。
回去后,他就向紅蛟坦白一切,求她原諒自己,至于其他事,只能待她原諒自己以后。如今,他就替藍輕舟完成他的心愿,再不想其他。
雖說不愿承認,但他還是要承認,江陵喜歡白千里,勝過藍輕舟。
她對白千里的喜歡是男女之情,對藍輕舟的喜歡更像是朋友之情。哪怕在四界之時,紅蛟對白帝那種的依賴和信任,也遠遠勝過于他。
要不是,后來他舍了半身龍血給她,估計他連朋友都算不上。
想通這些,他也不再糾結了,只要能留在她身邊,守護著她,足矣。
說不定,有朝一日,能守得云開見月明。
“藍輕舟,謝謝你!”江陵笑靨如花,令人沉醉。
“客氣什么,”藍敖揚起頭,眼眸深邃,“我倆誰跟誰!江陵,我希望不論何時何地,你遇到困難都記得,身后還有一個藍輕舟。只要你回頭,就能看見我。”
“好,我記得了。”江陵眼睛亮閃閃的,似有星辰。
南疆有座山有座廟。
鬼君已解開白酉、白午、白未和白亥四位戰將身上的捆仙索。捆仙索既除,區區地牢也關不住白帝的十二戰將,索性做個好人,放他們出地牢。另外,將老和尚和小和尚也一并放了出來。
鬼君也不怕,只要他們一日不知白帝的下落,便會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寺廟的廂房中,白酉將白帝仙魄有損,以及白卯追隨他身側之事,告訴給其他三位戰將。
同白酉初聽見這個消息一樣,三人也是震驚到無法言喻,嘴里只剩下“不可能”三個字。
自家帝君可是遠古戰神,萬萬年來,四界眾人心目中永遠的神,他的仙魄居然有損!
身為十二戰將,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白酉沉重道:“知道你們不能接受,我也一樣,但這是事實。且不說,乃緣機和尚所言,你們看白帝城如今的亂象,我們又都成了階下囚。如若不是帝君出事了,能成這樣嗎?為今之計,我們唯有留在此處,想法子打探出帝君的下落,救他出來。”
“要不要想法子,給白子他們報個信?”白亥問。
“不可,那個鬼君看起來手段頗多,”白酉搖頭道,“要不然,縱然帝君仙魄有損,也不會著了他的道。我怕他對帝君不利。”
三人考慮了片刻,紛紛點頭。
鬼君既然有膽子放了他們,自然有法子掌控。
白酉接言道:“我們如今留在此處,到時和白子他們里應外合,說不定能事半功倍。何況,鬼君顧及帝君的玄機錦囊,也不敢輕舉妄動。”
“最可恨的是白辰,居然出賣帝君!”白午咬牙切齒道。
“帝君平日對他不薄,聽聞還曾經救過他一命,狼心狗肺的東西。”白未也憤憤道,“我們幾個縱然法術不jing,哪怕戰死隕落,也絕不像他,出賣仙門。也不知鬼君許諾他什么好處,干出此等四界不容之事。”
“自是帝君給不了他的好處。”白酉從齒間憋出一句話來,“不過,再恨他,我們再見他,也不要沖動。”
“為何?老子還想打他個半死呢!黑了心肝的狗玩意。”白亥道。
“為了帝君!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還記得夜宴那晚,是他送的白卯。若是鬼君沒有騙我,白卯此時應當和帝君在一處,那么白辰就極有可能知道帝君的下落!”
“好,我們都聽你的。”白亥、白午和白未異口同聲道。
“還有,我們要保護好緣機和尚和小和。他們二人雖說只是凡軀,不會仙法,但帝君素來和緣機交往甚密。別忘了,他能知過去、未來。”
“白酉,沒想到如此狀況下,你還能臨危不懼,分析得頭頭是道,佩服!”白午真誠道。
白未道:“你這是受命于危難之間。”
聽了同僚們的夸贊,白酉的臉色卻愈發難看,“從前,我們有帝君護著,上面還有白子等排行在前的戰將頂著。如今只能靠自己,守護不了擎天燈柱是我們身為戰將,最大的恥辱。唯有救回帝君,方能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