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外。
原本應該鳥無人煙的山腳下,圍墻外。
竟然停著兩輛板車。
兩輛板車外側,各站著兩人。
此時看見騎著兩匹馬,穿著一身紅長袍的新郎官們。
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瞧見了兩輛迎親的馬車,二舅舅這才從山腰上快步趕了下來。
隔著那高高的木門,對被一起關在門外的大舅喊道。
“大哥,大妹,這兩車人說他們是來接肉的,我說我們沒有收到話說,今天要送肉,他們就堵在門外面不走。”
可算是等到了家中的主心骨的二舅,連忙將這件事給說了一遍。
牛芳被這聲音給吵醒,恰巧聽見了二舅的話,扭頭看向自己靠著的小月。
用眼神示意。
“咋回事兒?真的有人來接肉了?”
不過陳月沒有回答牛芳的疑問。只是下車去,看著對面的四人。
“你說你們是來接肉的?”
四人中的矮個子點點頭。
瞧見走到隊伍最前方的是一個小姑娘,小個子面上的表情不由得放松了些許。
“東家讓我們來取肉,以后你們不用自己送了,自會由我們來接送。”
矮個子再一次開口解釋,并且催促。
“我們一來就說明了原因,只是你們這山上的人似乎不太明白,耽擱了我們好些時間,東家怪罪下來,你們可承受不起,
不過,既然耽擱的原因,是因為成親這樣的喜事,我們在東家面前幫你們美言兩句,想來東家是不會怪罪的,只是無論如何,你們裝肉的動作得抓緊了。”
陳月笑了,向后走了幾步停在了兩位表哥的馬側后方。
“那你們的東家有沒有告訴你們,把份子錢給帶來?”她說,“畢竟上次去信,東家聽聞了兩位表哥訂婚儀式,曾說過,一定會送上一份大禮。
那么,既然你們是奉了東家的命令而來,就把那份大禮給拿出來吧。”
小個子臉上的輕松神情收了起來,
“小姑娘就是愛開玩笑,我們只不過是來收肉的,東家咋會把份子錢給我們帶。”
“沒有禮錢,那如何證明你們是東家叫來的呢?”
“這,我們肯定能夠證明我們的身份。”
“那就請你們拿出證明。”
陳爹從身后的車板上下來,走到小月的身側,說:
“對啊,咱們這豬肉可不便宜,你們說拉就拉,那肯定是不行的,除非你們能夠證明,你們的東家是誰?”
坐在馬車內的二舅媽有些迷惑。
側頭看向一臉緊張的大妹牛芳,
“大妹,這豬肉場不是咱們家一起開的嗎?咋小月還問他們,我們的東家是誰呢?”
大舅媽此時也有些緊張,她比弟妹要聰明,此時已經意識到了,那所謂的來接肉的四個人,有問題,而小月和妹夫在套話。
為了防止弟妹打攪了外甥女的套話,用眼神示意弟妹閉嘴。
此時正對著陳月的小個子,看見陳月身后的陳爹已經有些慌亂,眼神四處亂瞟,就是不看陳爹。
“東家,東家是誰?還要證明?東家就是咱們白府啊,而且咱們白府在這里修豬肉場只有東家才知道,還不足以證明我們是東家的人嗎?你們再繼續挑刺,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陳月不吭聲,只是揮揮手。
兩位表哥從馬上下來。
陳月這才再次看下那小個子,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東家是誰?”
牛家兩位表哥,歲數不大,體格卻是一等一的壯實,加上緊隨其后的大舅舅以及本就站在陳月身側的陳爹。
四個壯漢,就這么直愣愣的盯著對面板車旁邊的四人。
小個子再蠢,也意識到了事情似乎不對勁。
“你們要做什么?!我們可是白府的人!”
眼看著對面四人,沒有一絲悔改,還想著拿白府的名頭出來壓人。
陳月向前走了一步。
“今日我們府上有喜,還請你們一同前去觀禮,別的事,還是等觀禮之后再說吧。”
矮個子似乎是這4人里面的頭。
他看了看對面的人數。又看了看對面的馬,只冷哼一聲。
“要是只是觀禮,也不用了,我們哥幾個也沒有帶什么禮金,和你們也不是很熟,既然你們不相信我們,我們留在這里也沒有用,還得早些回去給東家回話。”
這是要跑的意思。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不到,按照流程,中午拜過天地之后,男方家親戚湊一起吃飯,下午打打牌,晚上再吃一頓,就各自散去,然后新娘新郎入洞房。
這才是一套完整的流程。
按照任務的意思,這次的喜事肯定是有問題的,面前四人,就算是提出了走的意思,任務也沒有提示完成,看來問題還在后面。
放走他們,他們可能會回去通風報信,不放走他們,陳月也擔心他們在山上,會給別人借口上山來找人。
陳月站在原地思索著,而小個子以為她已經默許了他方才提出的意思,一臉笑著招呼身后三人準備上板車走。
就在四人都坐上板車,小個子拿著手中皮鞭正準備打下拖著板車的老牛,就瞧見陳月上前幾步,將手放在板車上。
“等等,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白府的人,但是卻拿不出證據來,我想了想,你們可能是故意稱自己是白府的人,然后來哄騙我們養的豬,所以,我決定將你們給送去官府。”
陳月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認真觀察這小個子的表情,對方在聽見她提出官府的時候,雖然有些慌張,但是并沒有害怕的意思在。
陳月心底一沉,
果然,她在瞧見這幾人是用牛來拉板車的時候,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她爹每天用馬拉板車,都要大概三個小時的路程,如果是用牛拉板車,想來到武侯的時間估計得翻倍。
那么,他們的板車究竟是拉到哪里去呢?
顯而易見,那就是離這座小山很近的高升縣,才是這四個人真正要把豬肉運送過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