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此時還在家中,試穿著師姐令人送來的新衣。
以往陳月是不太收這么貴重的衣裳的,她拿到手的那一刻就摸到了這裙邊的銀線。
不得不說,師姐送來的衣服都是看似平淡無奇,實則用料及做工都十分昂貴和繁復,十分對得起她白府少夫人的名頭,穿著這裙子一走動起來,就會發現每步都閃閃亮。
試穿完畢沒有需要更改的地方,陳月這才脫了下來,換上了常服去書房,剛剛踏入書房,就聽見甘順師父道:
“小月啊,聽陳書說你要和紅鳶一同去參加詩會。”
陳月點點頭:
“是的,原本是不必我去的,但是為了防止她們猜到,我們想要利用她們做筏子的想法,所以師姐提議將我作為擋箭牌。”
聽到陳月的說法,甘順這才欣慰的點了點頭。
“小月你賺錢的法子一向是千奇百怪,為師從不過問,但有一點,你要記住,賺錢的目的是為了改善親人生活,
但當你賺到足夠多的錢的時候,你也要明白,你同時也承擔起了更大的責任。”
陳月笑著點點頭。
“師傅您放心,如今時機不成熟,等時機成熟后,這些賺錢的行當都會為大量的女性提供她們可以做的活計。”
不管是改革后的養豬場,或者是專賣高檔胭脂石黛的芳華閣,它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創造出了女性也可以駕馭的職位。
甘順聽到這話,頗為欣慰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便放手去做吧。”
陳月點點頭。
“主要還是想和師傅您說一聲,畢竟最近落下了不少功課。”
甘順隨意的擺擺手。
“功課是死的,人是活的,做功課的目的也是讓你明白思考,如今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和計劃,那功課,也就不必如此死板。”
得到了師父的肯定。
陳月也總算安心了一些。
當晚,
陳青與陳竹二人向陳月匯報了今天的業績。
就連陳月都沒想到,
五百文的胭脂和一百文的石黛,竟然在開業第一天,就賣出去了。
既然業績好,陳月自然會兌現自己的承諾,將所有的銅錢都放在眼前數了之后,陳月劃拉出一部分道:
“你們做得很好,今天總共賣了兩千七百文,兩根石黛,五盒胭脂,你們的提成是一層,也就是兩百七十文,你們一人一百三十五文。”
陳青和陳竹二人對視一眼,她們之前雖然一直都生活在青樓內,
但是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她們也清楚了,這外面的東西價錢多少,一天一百三十五文,對于她們二人這樣沒有一門技藝傍身的人而言。
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月見二人不說話,也不將桌上的銅錢拿走。
“你們這是怎么了?難道是覺得一層的利太少了?”
陳竹連忙搖頭。
“東家,我們姐妹吃住都在府上,如今您能夠讓我們在青天白日下,行走于街面上,且靠自己掙錢養活自己,這份體面,我們已經是不勝感激,況且,東家您忘了,這錢是賣的錢,您還沒有扣去本錢呢?”
陳竹這么一說。
陳月才恍然大悟,
“差點給忘了,一千五百文每天的店面費,制作成本,胭脂三十文一個,刨開這些,咱們今日的利潤是一千文,這樣一來你們二人的工錢就是一百文,分下來一人五十。”
陳竹和陳青二人這才笑了起來,福了福身子,
“那就多謝東家厚愛。”
說完后,在那陳月原本劃拉出來的銅板之中,拿了一貫起來。
分好了賬,陳月又表揚了一番二位美人,畢竟在她原本的預計下,芳華閣的生意起碼也要等她和師姐去了詩會后,發酵一兩日才會有第一個客人上門來。
次日上午,紅鳶的馬車就來到陳府。
紅鳶先是和陳月一同在府中吃了早餐,休息了一會兒后大約快中午才一起前往此次詩會的地點,稱之為武侯城內十大富商之一的徐家。
徐家的府邸不似白府那般占地面積夸張,但卻十分的有風雅氣息,不知道的還以為此處府邸的主人是某位大儒。
紅鳶的手緊緊握住陳月,踏入了徐府。
“白夫人,小姐方才還在念叨著,許久未見您呢。”
說話的丫鬟穿著還算jing致,估摸著是她口中那位小姐的貼身丫鬟,說完這話,那丫鬟似乎是等待著紅鳶的回答。
但在抬頭看向紅鳶后,見到紅鳶如今的臉,那被驚艷后的呆滯,與發現自己竟然因為被紅鳶的美貌而驚呆后的懊惱在她的臉上來回的替換著。
見到這一幕,紅鳶卻只是微微一笑道。
“直接叫我紅姑娘就是,畢竟你家小姐請的是紅鳶,而不是白府的少夫人不是嗎?”
一句話表明了態度,此次來赴約,你們還不夠白府少夫人這個身份的面子。
丫鬟的笑臉有些凝固,但隨即想起了,面前站著的這位紅姑娘,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孤苦無依的紅姑娘,而是如今白府的少夫人。
“紅姑娘請隨我來,今天熱。小姐特意將詩會的地方設在了涼亭內,即便是今日這樣的暑熱之時,涼亭內也是一點也不悶熱呢。”
紅鳶并不作答,只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見紅鳶態度如此冷淡,小丫鬟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得低著頭帶路。
紅鳶見到這一幕,卻皺了皺眉。
因為至始至終,那小丫鬟都沒有開口問她身后的小師妹。
直到紅鳶走到涼亭附近,小丫環才伸手攔下了陳月道:
“小姐只邀請了紅姑娘,還請這位姑娘隨我一同到一旁屋子等候。”
聽見這話,陳月下意識抬頭,看向前方牽著自己手的紅鳶。
果不其然,紅鳶黑著一張臉,停下了腳步。
“你的意思是,我紅鳶帶來的人不能進去了。”
說這話時,紅鳶下巴微微揚起。
平日里那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眸,此時卻宛如利刃一般插向那說話的小丫鬟。
小丫鬟之前也是見過紅鳶的,那時的她覺得自己比紅鳶還要見多識廣,不過是沒有她的樣貌好罷了。
她對紅鳶的印象還停留在沒有與白府定親前。
聽見這話,
只笑笑。
“紅姑娘怕是不知道武侯城這里的規矩,邀請誰就是誰,沒有誰會帶邀請函上沒有邀請的人來的。”
說完后,
還看了一眼陳月,
似乎是在講,說的就是你,你最好自己自覺的跟我走。
只可惜,
陳月雖然長得白白胖胖,看上去軟糯可親,可實際上卻是一個心里有主意的人。
聽見這話,
只抬眼看向師姐道:
“師姐,咱們回吧。”
小丫鬟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這般約束不了下人的主家,想來她的詩會也沒什么可玩的,對了,走之前,免不得去拜訪一下這主家的當家夫人,問問她這丫鬟是如何調教的。”
小丫鬟原本得意的臉在此時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