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瞧著二人不同的反應,幾乎是下意識就明白,這位看著白胖的小姑娘,似乎知道些什么。
“陳姑娘,如果有什么覺得與此案有關的消息,都可以說出來看看,關于北荒漠人的下落上報,是大周子民的職責。”
陳月瞧著面前的這位一本正經的捕頭,
“我擔心我的猜測有問題。”
“陳小姐只管說就好。”
“我懷疑那背后的人是原本從武侯遠嫁來珵都的一位官家少夫人……”
言下之意,你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權利可以追查。
捕頭笑了笑,
“你這小姑娘說話挺有意思,你就直說吧,查不查得了,是我們衙門該苦惱的問題。”
應該說不愧是珵都嗎?
捕頭對官員的敬畏之心似乎沒有那么厲害。
“此女名為南倩,是之前武侯南家抄家之前送嫁出來的。”
捕頭點了點頭,
“知道了,尸體我們先帶回衙門,如果有問題,會再登門拜訪。”
陳月扶著紅鳶送走了捕快們。
那位仵作卻離開后又返回。
“小月,你什么時候來的珵都?你來了怎么沒去大理寺找魏大人?你不知道,魏大人如今可是升官了,在大理寺已經是僅次于大理寺卿了,若是你說的那人,真的是幕后黑手的話,我勸你還是早日找魏大人為好。”
陳月與專程返回提點自己的仵作寒暄一番,了解了一下他們后來回來后發生的事情。
那一批次去參加考驗的預備役,都拿到了優秀的評分,只是他最后還是沒有成功,進不去大理寺,干脆來做仵作。
“別看仵作這活嚇人,但只要你做得好,也是會被大理寺給抽上去的。”
送走了這位開辟新路子進大理寺的仵作后,
陳月才空下來,
牛芳趕忙上前來捧著陳月的頭狠狠親了親額頭道:
“方才那位官老爺沒說,那封信里可是說了,她原本是想在昨日的八寶湯里下藥,最后沒有等來你們回來,她才下定決心赴死。”
“娘差點就要失去你了,娘的小月,娘的小月啊!”
紅鳶原本還沉浸在嬤嬤要害自己的消息中,此時聽見牛芳說的話后,更是驚得一身冷汗。
“小月,你又救了我一命。”
陳月搖搖頭,
“不,只是湊巧罷了,不過師姐你最好是寫信將此事告知師哥和家主,畢竟這已經是背后勢力第二次對我們出手了。”
紅鳶連連點頭應下。
“對的,對的,我這就去寫,那,那咱們現在做什么?”
陳月兩手一攤,
“咱們現在什么都不做,就像那位捕頭說的一樣,這些事應該由他們衙門來煩,鋪子我已經看好了,這幾天我就去拜訪那兩位故人,師姐你在府內等著我便是。”
聽到這話,牛芳不同意了,
上前來握著陳月的手,
“都這么危險了,你還往外跑?你知不知道,要是那什么北荒漠人,就在白府外面守著怎么辦?咱們就乖乖的等案子破了再去不好嗎?”
陳月用另一只沒有被抓住的手輕輕拍了拍牛芳手背。
“娘,別擔心,我這次是去找大理寺的魏大人,那北荒漠人若是真的在跟蹤我,就讓她睜大眼睛,正好看看,看她敢不敢和大理寺對上,說不得,她還要收斂幾分才行。”
牛芳翻了個白眼,
“反正娘說不過你,你要是真的要去,除非你把娘帶著一起!”
陳爹這下急了。
“你要是把你娘帶著,那也要帶上爹!”
陳月看著面前的爹娘,無奈的笑了笑,
“娘,你也不管管爹,這是在珵都,那北荒漠人膽敢當街殺人?好了好了,咱們回去吧,爹這風寒還沒好,快去休息。”
好歹將兩人給勸走了,
紅鳶緊緊跟著陳月的身后,也走進了石榴院。
“師姐?”
紅鳶眉頭輕皺,
“小月,你……”
話剛起了個頭,陳月看著紅鳶,
“師姐,你也累了,去睡會兒吧。”
紅鳶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膽子問出心里的那句話,
待得大家都走后,陳月這才進了臥房,
臥房依舊是那個臥房,
可如今的陳月卻不再覺得安心,也不可能像來的那天一樣,一覺睡到自然醒了。
走到屋里放著的簡單書桌前,陳月抽了一張宣紙出來,又磨了許久墨,最后才將筆尖輕沾,提筆寫下。
“到白府不久,遭遇嬤嬤背叛,與中途被北荒漠人刺殺有關,懷疑南倩是否已經與北荒漠取得聯系,下午去大理寺尋姜西,或是魏思遠。”
陳月寫完后,將宣紙給高舉起來,放在窗戶前,看著那價值不菲的宣紙上面,自己那狗刨一般的字,不禁幽幽的嘆口氣。
“為了歷史,字丑就丑吧,要是把字練好了再寫,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去了。”
飯后,
陳月還是獨自坐上了馬車前往大理寺。
雖說昨晚下了雪,但是經過一個上午的陽光照射后,地上的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路上的行人們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停在了大理寺門旁。
陳月提著裙擺下了馬車,站在路上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大理寺牌匾。
“小姑娘,來大理寺有何事?”
大理寺的側門開著,里面的人進進出出,
不過像陳月這般的小姑娘,卻是獨一份。
“請問,姜西大人現在在大理寺嗎?”陳月還是更偏向于找姜西合伙,畢竟,姜西還養著一個田瑤。
“小姑娘稍等。”
陳月站在門外等候,
此時,大理寺進出的人們瞧見她都忍不住的多看兩眼。
畢竟,
大部分的姑娘家提起大理寺不說嫌棄,都有些避諱,
不一會兒,里面的人出來,領著陳月進去。
這就更加讓大家好奇了,究竟是誰家的小妹,找到大理寺來了?
跟著領路人走了一小會兒,
來到了一間略微偏僻的屋子外,
和陳月所想象的不同,這間屋子似乎還挺大的。
“魏大人,人到了。”
魏大人?
陳月詫異的看了一眼一路上都沒怎么吭聲的那位領路人,
領路人笑了笑,
“小姑娘進去吧。”
說完,此人就朝著來時的路走了。
陳月跨入腳下門檻走進了屋內,
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