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馬車今日可算是有些忙碌,
一大早載著自家少爺來了大理寺,隨后又去了北城,
回來了大理寺后,
又要去南城。
往日里拉車的那神采奕奕的馬,到白府的石榴院后門前的時候,都有些萎靡了。
今兒它屬實是工作任務嚴重超標。
馬兒剛剛停下,馬車還未停穩,陳月就直接掀開車簾走到車板上跳了下去。
海天也緊跟著跳了下去,
魏思遠則是踩著車夫放下的凳子下車。
陳月快速的敲門,
然后等候在門前,
不一會兒,后門內響起了牛芳的聲音,
“誰啊?”
“我!小月!”
后門后傳來了卸下門栓的聲音,
門開了,
牛芳先是快速的掃了一眼陳月全身,瞧見沒什么問題后,才將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兩人,
“海捕頭,魏大人?您二位怎么在這?”
陳月先一步走進后門,轉身招手讓身后二人趕緊進來,
“先進來再說。”
牛芳呆愣著站在后門內,瞧著那走進來時,表情自然的兩人,
為什么,這個場景讓她感覺十分的熟悉?
不等牛芳想明白為什么,
陳月轉身將后門關上,轉過身來對著牛芳道:
“有人在府中放了火藥,魏大人與海捕頭前來尋找,府內疑似有北荒漠人的人。”
三句話,
讓牛芳的表情從呆滯變成驚慌失措,
隨后雙手緊緊拉著陳月的手慌張的同時壓低了聲音道:
“那可怎么辦?咱們趕緊帶著紅姑娘走吧?”
陳月緩緩搖頭,
“娘,除了白府外,珵都城內大大小小有近百處地方埋有火藥,貿貿然的出府去,還不一定遇見什么。”
“什么!”
牛芳瞪大了眼,嘴巴大大張開,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見的消息,
“那,那你們快去找吧,不用擔心我和你爹,你爹有我看著的。”
頓了頓,牛芳又補充道:
“小白也不用擔心。”
陳月點點頭,最后看了牛芳一眼,臨出前門前,還不忘囑咐道:
“娘您記得將門鎖上,待會兒誰叫你都別出來,知道嗎?”
牛芳神情復雜的看著自己那也不過十三歲的小女兒,那還帶著孩子氣的臉上,有一雙堅毅的眼睛。
“娘知道,去吧,別為了我們分心。”
聽到牛芳說這話,陳月才放心的轉過頭,帶著魏思遠和海天朝著那口井所在的位置趕去。
牛芳站在門后,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忽然意識到了,
孩子大了,
顧府,
一幫捕快將顧府給圍了起來,
一開始,府內的人還不知道這個動靜,
直到顧大人坐著馬車準備出府時,打開后門發現門外竟然圍著一圈捕快,
剛剛起步的馬車停了下來,
顧大人今日心情本就煩躁,感受到馬車停了之后,直接在車廂內厲聲斥責:
“停下來做什么!走!”
車夫只得轉過身去,悄聲隔著簾子道:
“老爺,外面圍了許多捕快,不讓走。”
“是誰敢攔本大人的馬車?!我倒要看看!”
話音從車簾內傳出的同時,顧老爺從馬車內彎腰走了出來,
站在車板上,雙手負在身后,居高臨下的看著攔在馬車面前的捕快道:
“是你攔著本大人的馬車?”
捕快雙手拱了拱,低著頭道:
“卑職奉命,攔住顧府任何人進出。”
顧老爺雙眼瞇了瞇,
“就算是本大人?”
捕快的頭更低了,
“是,包括顧大人您。”
顧老爺冷哼一聲,
從車板上走了下來,
右手高高揚起,一巴掌抽在了攔路的捕快的臉上。
“不識抬舉!”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一旁的捕快們數雙怒目瞪著這位顧大人,
“本大人再問你一次,你攔在車前做什么。”
捕快依舊低著頭,
高高拱手,
“請大人回府。”
顧大人看向面前這位捕快的眼神多了一絲陰狠,
“好,好,好!看來你是不把本大人這個三品官放在眼里了,來人!”
方才后門外發生的事情,已經引來了顧府內護院們的注意,
此時聽見老爺的召喚,
立馬如潮水一般涌出了后門,在老爺的身側兩邊站立,無形之中與在場的捕快們形成了對峙的場面,
兩邊的氛圍十分緊張,
仿佛只要這姓顧的老頭子一聲令下,
雙方就要死拼起來一般。
“顧大人,你想造反?”
獨屬于姜西的冷漠嗓音從巷子的另一側響起,
顧大人冷哼一聲,
“姜西,你這個黃毛丫頭,少拿造反的帽子往老夫頭上扣,老夫一家忠心耿耿,時刻為陛下奉獻一切。”
姜西不急不緩的走到了顧大人的身側,
“毆打,辱罵衙門捕快,按照大周律法,應在衙門內扣留十日,顧大人,請吧。”
姜西說完這話,向后退出一步,讓出了空位給顧大人。
“呵呵,本大人今日就站在這里,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用這莫須有的罪名把我帶走!”
姜西冷眼看了一眼面前頭發花白的老人。
“那就多有得罪了。”
話說完,
姜西大跨步上前,雙手抓住顧大人的雙肩,一個拉扯,
“咔嚓。”
清脆的響聲在巷道內發出,
“啊!姜西!你別以為你有你爹護著,就能無法無天了!我要告御狀!”
姜西冷著一張臉,
“那也要先等顧大人你在衙門住上十天后再說。”
說完,姜西將顧大人給直接押送走了,
剩下的一眾護院面面相覷,
老爺被大理寺的人扣走了,
剩下的他們,
怎么辦?
方才被打了一巴掌的捕快此時緩緩抬頭,看向對面眾護院重申道:
“顧府禁止出入!”
眾護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沒有了老爺的命令,他們也只是普通的護衛罷了,
當下也紛紛退回了府中。
這一場變故以飛速一般的消息傳到了顧府內的各個院中,
而其中,
包含了南倩自嫁入顧家后所住的宜蘭院,
不大的小院內,
幾名丫鬟被打暈了捆了放在屋檐下,
而此時的花院內,
則站著二十幾名穿著顧府護院衣裳的壯漢,
若是有人有透視眼的話,
就能夠發現,
在他們的身上,
都紋了同樣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