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夫平日里是橫行霸道慣了的,然而,自那日在庶務堂尋事又被王禹風揍了一拳后,卻出奇地安靜了一個月。
甚至也不跟幾個狗腿子出去玩了,平時不是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就是去演武堂的族學上課。
“洛少啊,你最近不跟小的們一起出去,小的們實在是活得太沒有滋味了!”
一個賊眉鼠眼的跟班正蹲在王洛夫面前,討好地說道。
王洛夫正躺在自家小院的躺椅上,舒舒服服地吃著新鮮的葡萄。
聞言瞟了這跟班一眼。
“——唾”地朝一旁突出一顆葡萄籽。
慢悠悠地說道:“你想什么我不知道?是又沒錢花了吧?你以為我不想啊,最近我爹娘不許我出門。”
那跟班被戳穿也不以為意,本來他們幾個兄弟就是因為王洛夫有錢才跟著他混的。
到處惹事還有人罩著,還能撈不少油水。
但是這一個月王洛夫都不出門,他們也沒那個底氣去干那些事兒。
平日里幾個人不學無術又不干活,哪里來的收入呢,所以,他今日專程過來想把王洛夫哄出去再去庶務堂撈一筆。
他都打聽好了,今兒到貨的是內院訂的澄心紙,一刀好幾百兩銀子,這可是大油水。
“嗨,洛老大,兄弟們這不是對您掛記得緊嘛…
兄弟幾個跟您一起玩到大的,對您的感情還有什么不清楚的。”跟班討好地笑道。
“有話直說,少跟我肉麻。”
王洛夫又吐出一粒葡萄籽,卻正好吐在了他的臉上。
跟班心中微惱,鼠目中卻并不敢表現出來。
清了清嗓子,假裝毫不在意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您可知道今兒庶務堂那邊到了什么貨?”
王洛夫挑眉示意。
“澄心紙,一刀好幾百兩銀子呢,這可是大油水呢。”那跟班繼續慫恿。
王洛夫臉上裝不住事,一聽就坐起來,但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躺了回去。
“得了吧,我最近可不能出門惹事了,我爹可是下了禁令的。”
跟班有些出奇,過往他們也是一樣到處惹是生非,王家的外院子弟被欺負的也不少,就算鬧到了上面去也是不了了之怎么這次…
……難道是因為那個王禹風?
想著他就有些猶疑地問道:“老大,是不是因為那個王禹風的事兒害你被禁足了?兄弟們要不再去把他妹妹綁了出出氣?”
王洛夫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咬牙切齒。
“哼…他?你且看著吧,我自有安排。”
但明顯不欲與他細說,說著又扭頭撇了他一眼。
“你們幾個最近也消停點,等我這邊完事兒了再找你,你趕緊回去吧,等會兒我娘回來你又要挨罵。”
那跟班一聽沒轍了,看來這次的油水是撈不到了,于是點頭哈腰地告退了。
王洛夫卻躺在躺椅上,眼神陰翳地磨了磨后牙槽。
聽到那個名字就心里發狠。
……………
那日在庶務堂里又被王禹風下了臉之后,一臉青腫自然瞞不過自家爹娘,于是便把事情和盤托出了。
“我打死你個孽障!我讓你等幾天你就這么沉不住氣?!”
他爹怒目圓睜盯著他,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爹——!明明是那個雜碎打了你兒子!你還說我。”
王洛夫捂著臉,仗著母親在一旁大聲說著自己的委屈。
“王盤!你要打死誰!你要打死我兒子你先打死我!”
一個有些臃腫松弛身材的婦人抱著自家兒子,沖一邊作勢要打的男人咆哮道。
“更何況你兒子出去受了傷,你一點動靜都沒有,回家還要打他!
……上次我兒子才被那個小雜碎打斷了腿,這次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他的臉,你這個當爹的,怎么還不想想辦法!”
王洛夫他爹,看見自家潑婦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額角青筋冒了又冒,想到這女人家里的背景,給自己帶來的不少好處,好不容易才忍了下來。
語氣還是十分不善地說道:“你自己的好兒子跑去綁了人家的妹妹差點把人嚇死,結果手腳不干凈做的事情又被人逮了現行,被打也是活該!
再說這一次,我都說了多少次,咱們家缺那點兒油水嗎?
你非得去庶務堂里惹事,你老子我在二長老面前天天卑躬屈膝的干活,你倒好,出去到處給老子惹是生非還要我來給你擦屁股!”
說著看了下忿忿不平又滿臉烏青的兒子。
總歸是自己的兒子,心下還是有些不忍,放緩了語氣說道。
“雖然你事情沒做好,但總歸是我王盤的兒子,打了你就等于是下我的臉子……哼,這事兒我怎么會輕易讓它過去!”
王母聽罷也不鬧了,瞪著自家男人吼道:“那你到是跟我們娘倆說個章程!”
王盤又瞪了這個母夜叉一眼才道:“我原本早就打算好了,可惜還沒來得及動手,沒想到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運,突然被四長老收到門下做了弟子,雖然不是親傳,但是意味著他就是四長老的人了。”
說著,王盤沖母夜叉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說到:“我雖然在二長老面前還算說得上幾句話,但他豈會為了我去得罪四長老!”言下之意就是說這娘倆沒腦子。
“所以,我只得另做打算,這一次我已有了安排!千萬不能再給自己留下麻煩,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懷疑不到我們身上……
哼……就算是四長老到時候也沒有理由找我們麻煩。”
王盤不等妻兒反應,旋即面上神色又變了,表情嚴肅地對兩人警告道。
“你這半年時間就給我呆在家里除了族學哪里也不許去,正好也給我好好安心修煉!
都十五歲了才練氣三層,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你老子我在同級別管事里都快因為你抬不起頭了,一點不爭氣!”這是對王洛夫說的。
王洛夫心想你不也才練氣三層還好幾十歲了,卻只敢暗自腹誹。
“還有你!你要不想兒子再吃虧就好好給我看住他,別讓他再亂來!
要是出了什么差錯,以后我們就再也別想找到機會報復了!聽清楚了沒?!”這是對妻子說的。
王洛夫捂著腫臉,敢怒不敢言,跟著自己母親老老實實地點頭應承了下來。
…………
所以,自那日之后王洛夫就被他爹娘禁足了。
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能撇清關系,所以這段時間就要低調做人,因為這次按照爹爹的計劃,自己的仇人終于要完了。
于是他難得十分配合他爹的計劃,不再出去亂晃。
還有半年了,王禹風,你就好好珍惜這最后的風光吧,等那個時候就是看好戲的時候了!
想著王禹風之后怎樣的落魄,而自己又可以怎樣將他踩在腳下侮辱折磨他……王洛夫又美滋滋地躺了回去。
伸手從旁邊的小幾上摘了一顆葡萄扔到了嘴里。
…………
王語嫣這十幾日過的前所未有的充實,心情十分愉悅,連帶著氣色也好了三分。
王禹風觀察了幾日,見她確實沒有疲憊或是病情加重的樣子,就連過去煞白的小臉上如今都有了些紅潤的顏色,這才放下心來。
王語嫣把清心丹拿了出來,推給哥哥。
“哥,這兩顆丹藥你就收回去吧!”
王禹風正欲拒絕,王語嫣不等他說話又道,“你看,我如今出去見見外面的陽光,身子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說不定我多活動活動過段時間就與常人無二了,這丹藥本就是你師傅賜予你用作修煉的,
你給了我,放在我這里不僅沒有什么用處,還白白浪費你師父的苦心。”
王禹風無奈,發現自家妹妹從上次被王洛夫嚇到大病一場后,性情仿佛與過去不太一樣了。
以前的她病蔫蔫的看著讓人心疼不已,平日里也不怎么開口說話。
沒想到最近,她話不僅變多了起來,講起道理來也是頭頭是道讓他不能反駁。
“你哥哥我就算不用這些丹藥也是天才!”
王禹風反手就輕輕給了自己妹妹一個栗子,也不多糾纏干脆地將瓶子收了起來。
好在自己今天過來就是有別的事情要跟妹妹說,正好這丹藥對妹妹來說也確實沒什么用處。
王語嫣吃了個栗子反而笑道:“是是是,我知曉哥哥最是厲害,才入門月余就已經從練氣六層修煉到了練氣八層,這修煉速度別人拍馬都趕不上呢。”
雖然是在跟哥哥逗趣,語氣中卻透露出引以為傲的意味。
王禹風的的確確是屬于資質過人的那一類天才。
王語嫣因為自身沒有感受過修煉或者靈氣,所以并不知道哥哥修煉的速度到底是快是慢。
但從實際情況來看,王禹風這些年的修煉其實是被耽擱了。
王恒趙玥兩口子本來資質就不差,生他的時候也已經筑基,體內的雜質和污穢全都在筑基洗髓時已經清除干凈。
可以說修仙問道在進入練氣階段時,是初入道門的開始,而筑基洗髓才是真正奠定了基礎,才算是有了未來更進一步的可能,所以,大部分修士也會選擇在這個階段尋找道侶。
原因是,隨著修為增高,修士想要孕育后代就會越困難,并且,修為越高的女修,若是有幸得子,卻并非同凡人一般懷胎十月就可以出世的。
而是視腹中胎兒資質不等,懷胎一年到十年的時長都是不等的,并且這期間女修的修為會大降,嚴重一些的,倒退一個境界都是可能的。
所以高階女修,很少會有愿意尋找道侶的,除非,被強迫或感情深厚到情真意切。
因此,大部分修士,若是想要生育子女,筑基期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筑基之難,于普通人來說難于登天,所以在這片大陸上,蕓蕓眾生之中修士數量絕對是多如牛毛,卻也只有那么少數的人,才能得以問道飛升,而更多的,卻是在練氣期就已經寸步難行了。
就好比王家,諾大的一個修仙家族,足有數萬人依附共存。
金丹期才只有一個,筑基期三百余人,而練氣期足有三千余人。
這個比例可以說足以展現修仙之難,每上一層都是實力與天賦的條件并存,缺一不可。
所以王禹風在這些年如此艱苦的修煉條件下——不僅沒有父母親人的支持庇護,也沒有額外的修煉資源,更沒有良師指導,還在家族中倍受冷落欺凌。
就這樣,還能做到才十二歲就已經達到了練氣八層。
王禹風聽到妹妹的玩笑也不以為意,看著妹妹如此開心,難得輕松,順帶著也起了心思與她湊趣。
“好哇,你現在是見過世面了,連哥哥也敢戲弄了,看來……我原本給你準備的禮物也不用給你了吧?”
王語嫣哪里會在意什么禮物呢,她只在乎哥哥的心意。
知道哥哥逗自己開心,卻也樂意配合,于是便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跟哥哥撒嬌道。
“哥哥怎能如此小氣,妹妹方才是夸你厲害呢。”
王禹風在妹妹軟萌的表情下輸的五體投地,趕緊把早已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你看,這個是哥哥拜托了大師兄好一段時間才給你弄到的,可以防身的利器。”
王語嫣一下就被哥哥拿出來的東西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個似鐵非鐵似銅非銅的球狀物體,細看之下能發現,球體是用兩個半圓拼接而成的,中間有一圈微小的縫隙。
球體一面布滿了針眼大小的孔洞,另一面十分光滑。
圓球很小,王語嫣一只手正好能握住一半,剛好把小孔狀的一部分露出來。
細細琢磨了一下,就大概知道這東西怎么用了。
王禹風也不說話笑嘻嘻地等著妹妹先觀察研究了一番。
“你也不怕我亂按就把這暗器不小心放出來了嗎?”
王語嫣忍不住白了自家哥哥一眼。
王禹風撓了撓頭道:“……這…你那么聰明想來一看就明白這是什么了吧,不過這東西可不是普通暗器,這玩意兒名字叫子母追魂針。”
一邊說著一邊從妹妹手中接過小球來。
“這子母追魂針是用玄鐵制成的,玄鐵是制作人級中品法寶的材料之一,因為摻入少許特殊靈液錘煉而成。
所以雖然沒有成為法器,但卻對修仙之人也有一定的威力的,因此低階修士對這個東西也是垂涎不已的。”
王語嫣點點頭,問道:“那這個東西是怎么發射的,對什么等級以內的人能造成傷害呢?”
王禹風贊賞地看著自家妹妹說道:“先說威力吧,這個東西在二十米以內能對練氣期八層的修士造成一定傷害。
而這里面的針我又幫你提煉了一遍,上面萃取了不致命卻能讓練氣期八層以內修士暫時失去行動力的藥液。
另外,我試用之后感覺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八米以內也就是近身的話,對筑基初期修士也能造成一定傷害…
…但是失去行動力的話就不一定了,畢竟筑基期修士已經易經洗髓,百毒不侵,對這種程度的毒藥應該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看王語嫣聽的仔細認真,他又繼續道:“這個東西有兩種使用方法,”
說著一邊示意王語嫣并肩站到自己身邊,一邊將小球托住瞄準了小院內的一顆樹,目測距離正好二十米。
“這個球你也發現了吧是兩個半圓合二為一的,所以這個球是可以轉動的。
往左轉四分之一是只集中發射三十針,往右轉動四分之一是一百針同時發射,而這個——”
說著撥弄旋轉了一下小球頂部的一個薄片。
“這樣才能算是能發射了,平日里不用可以把它關上,也不會傷到自己或者誤傷他人,要用的時候單手拇指就能輕輕撥開,用起來也很方便隱蔽。”
說著便問王語嫣:“妹妹你想不想試一下這個暗器的威力?”
王語嫣雖心動卻還是理智地反問哥哥。
“我是想試試的,可是這個暗器里面的針是否是一次性的?使用后裝填起來麻煩嗎?”
王禹風拿出自己的儲物袋,稍微看了一眼就點點頭答道。
“這個東西的確是一次性的,裝填起來也是比較麻煩,你目前肯定沒辦法自己裝填。
這個針是特制的,材料用的是發晶提煉出來的晶絲,細如毫毛,需要將其煉制成針狀。
而此物一旦進入體內遇血即收縮成為一團,可以說能讓人非常疼痛的。
……你若是想試試,就試一下,不妨事的。
我之前準備的晶絲針還有剩余,用過之后再給你裝填上就好了,不過,你稍等一下。”
說著就單手在儲物袋上一撫,一個有些陳舊的陣旗出現在他手里。
他雙手施訣,原本灰撲撲的小旗卻緩緩撒發出瑩瑩青光,幻化出四個一模一樣的小旗插在了院子的四角,沒入地底不見了。
“好了,這個陣旗還是咱爹娘留給我們的,必要時候用上能形成一個封閉式的空間還有一定防御作用。
雖然在自家院子里但咱們還是小心謹慎些好,可惜這陣旗有些破舊了…
我卻于煉器之道不太精通,也沒有那個財力去修補它,且使用一次消耗的靈力太多我也有些無法承受。”
王語嫣醒來之后還是第一次見到哥哥在面前施法,雖然記憶見過但顯然沒有親眼所見那么真實震撼。
畢竟來這個地方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雖然周圍修士不少卻幾乎都是低階練氣弟子。
不說家族內部族規規定不能在演武堂之外施法比斗,而筑基期以下的弟子又沒有那個能力御物,所以根本沒見過曾經想象中那種仙人御劍空中飛來飛去的景象。
像哥哥這樣略略施法控制陣旗,卻已經讓她深切地感受到凡人和修士的不同。
略略一想,還是頗以哥哥為傲的。
神色間全然不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意,看得王禹風耳朵都微微泛紅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
一手握拳輕咳了一聲假裝不在意,但聲音中那種被妹妹崇拜引起的飄飄然之意還是掩蓋不住。
“妹妹,這個陣旗消耗不小,你哥哥我現如今可沒有那么多靈石來補給,所以你快趁這個時候試試威力吧,我也好給你指點一下。”
王語嫣聞言趕緊朝著院落中的大柳樹瞄準,此王語嫣畢竟非彼王語嫣,不論是過去的運動經驗帶來的神經反射還是曾經深度練習過射擊和射箭的她,很快就進入了凝神專注的狀態。
拇指在小球頂部輕輕一撥,打開了類似手槍保險一樣的東西,然后掌心微微一用力。
“——唰!”地一聲。
一片細如汗毛的晶絲針瞬間激射出,沒入樹干。
大柳樹旋即抖落了一地柳葉,并沒有發出什么巨大的聲響。
同樣王語嫣第一次使用,不知道這子母追魂針還會有后坐力,一時不查,被反向后推了幾步才穩下來。
“哎,妹妹你沒事吧?”王禹風看見妹妹被暗器反向沖退了幾步,心中暗惱自己一聲。
自己畢竟是修士,妹妹卻連普通人的力道也不如,忘記提醒妹妹了,生怕她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受傷。
王語嫣后退了幾步,卻揚起腦袋,眼睛閃閃發光帶著興奮地光芒看著自家哥哥。
“哥,我沒事,咱們快去看看這追魂針的威力如何!”
方才發射那一瞬間,以她地眼力完全察覺不到有針地蹤跡。
要不是那強大的后坐力,她甚至以為沒有發射成功,但是旋即她就感覺非常興奮,甚至是濃濃的安全感。
在這種凡人與修士有著巨大鴻溝的世界,能有一個傍身的武器,對她來說真的實在太珍貴了。
匆匆來到柳樹旁,剛才她為了節省晶絲針只用了少量發射的那種。
現在仔細一看,她瞄準的地方竟然被洞穿了,直接射到了樹后的院墻上。
也許是哥哥布下的陣旗起了效果,所以并沒有穿透院墻,但是如果沒有陣旗的防護,以這個威力應該可以連墻一起射穿的。
而因為少量發射卻似乎更為集中,被晶絲針有規律地穿透成一個小小的圓形,她看著這洞穿的柳樹忽而抬頭問王禹風。
“哥,我剛才用的是少量發射,形成了聚焦型穿透,是不是一百針的發射方式,是發散式均勻洞穿呢?”
王禹風又一次感慨妹妹的聰慧,并且對她這種新鮮的形容感到新奇。
“是的,妹妹真聰明,還沒有試過就已經知道另一種形態是什么了,你這個聚焦和發散式洞穿可形容的真貼切。”
王語嫣有些不好意思,心道這個世界怕是無法理解什么叫聚焦吧,她不小心就給用上了,但是哥哥聰慧卻一聽就理解了。
“哥你真好,這件武器我很喜歡,也很適合我,哥哥你為了給我尋這樣一件保命的武器應該花費了許多吧?”
“沒事,我下來仔細考慮過了,你說的沒錯,確實你也漸漸長大了,只要病情控制的穩定,你愿意出去多走走就出去走走,哥哥能做的就是盡全力去保護你。”
王禹風呵呵一笑,平日里冷靜沉穩的樣子在妹妹面前全然不見了,只余下親人之間緊密的感情溢于言表。
“更何況,大師兄人很好,這樣一件武器,我們練氣期弟子要是知道了也是要搶破頭的,
他知道我是為你尋求的,卻悄悄便宜賣給了我,還仔細教了我煉制晶絲的方法。
我只花了三百靈石,他還知道我一時間拿不出這么多靈石,許了我半年內給他就行。”
他卻還隱了半句話沒說,為了報答大師兄,他答應接下來一年時間大師兄的日常工點都由他來完成,這樣也能給大師兄省下不少時間用于修煉。
畢竟大師兄離筑基的只差一步了。
雖然他會為此付出更多的時間而自己只能壓縮休息的時間用于修煉,但為了妹妹的安危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語嫣不疑有他,雖有些心疼這三百靈石,卻也知道這件暗器絕不止三百靈石。
所以想著至少自己現在也能賺取工點,爭取早日幫哥哥還清這筆債吧。
這樣想著王語嫣大大的杏眼滴溜溜一轉,拉著哥哥來到樹后,王禹風一臉摸不著頭腦地看著妹妹突然跑到墻邊蹲下來,過了會兒。
“——太好了,我就知道!”
妹妹興致勃勃地站起來攤開了小手,幾枚蜷縮起來的晶絲針正靜靜地躺在她手心的手絹里。
“你看咱們又省了一筆。”
兄妹兩相視一笑,皆是滿滿的心安,今夜一定是個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