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驚蟄

第八十一章 順手罷了

這一系列的動作是大家沒想到的。

賬外蹲守的小伙,反應迅速,上前攔截,與斷后的護衛斗了起來。

陸聽風追出賬外,首領以翻身上馬,已然離去。

明軒正要去追,卻被陸聽風攔住了,彎弓搭箭,箭矢嗖得一聲射了出去。

首領也是機警,稍稍俯身,箭矢險險的貼著他的頭皮飛了出去,刮破了頭皮,鮮血糊了一臉。

嘆了一聲“好箭。”慶幸自己躲過了致命一擊,誰料呼吸間第二箭便接踵而至。

避無可避只能硬生生的接了著箭,好在他肌肉結實,馬兒又奔出一段距離。

這致命的一箭才未能穿胸而過,深深的插在他后心之上。

他再不敢有片刻耽誤,忍痛催馬疾馳,鉆進了大山密林之中。

雖放跑了首領,陸聽風也未派人去追,轉身回到賬內拷問還未死透的騎兵。

并吩咐明軒他們收集帳內的財物,領著老幼和牲畜去萬魔窟與他們的族人團聚。

拷問后,得到的情報,與他們數月來收集的并無二至。

這才打掃完戰場,點了把火,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聽風與明軒卻并未去萬魔窟與柏牧他們匯合,從又回到了礦山上。

而此時的礦山上,也正有幾人等著與陸聽風會面。

為首的那人,衣著華麗,裘皮加身,一副十分怕冷的樣子。

二十五六的年紀,棕色頭發,五官深邃,瞧著也是個番邦外族。

身后站著五六個身材威猛,腰間佩刀的護衛。

與跟在他身旁的趙員外小聲說著話。

見陸聽風過來,便迎了上去,“聽風兄辛苦,可都辦妥了?”

見陸聽風不答,“瞧我這話說的,你都出手了還能有什么不妥。”

話落,從一旁的隨從手里接過擬定好的契約,交給陸聽風。

“你看看還有什么要補充的沒有。”

陸聽風瞧了一遍,接過隨從遞來的筆,簽了自己的名字,拿起一份收好。

“營帳那邊都處理好了,首領重傷逃了,其他的事情你與趙員外商量把,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話落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那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聽風兄,咱們多年未見,你將我叫來,只是為了這礦山的事?我還未能好好跟你敘敘舊呢。”

陸聽風甩開他的手,“不然呢?”

領著明軒頭也不回的騎馬走了,身后卻傳來那人的叫喊聲,“聽說你娶了妻,我過幾日去村里看你,你莫要再放狗咬我了。”

陸聽風恍若未聞,只是催馬前行。

但這話卻勾起了明軒的好奇,看了眼一臉便秘表情的陸聽風,也不敢開口詢問。

兩人到了萬魔窟,團聚的牧民大部分已經離開。

他們本就是莫名其妙被擄來的,如今族人團聚,又得了自由,自然是回自己的家園去。

剩下沒走的,多是因為家園被毀,親人失散,已經無處可去了。

已經離開的族群,都留下了部分牲畜作為謝禮,告知了族群生活的范圍,請他們前去做客。

陸聽風剛一下馬,一個女子便撲了過來,條件反射的伸出了腳,那女子便跌倒在地。

營帳里的倔強少年,趕忙上前扶起了她。

“霍爾,快給恩人跪下,是我求這位少俠救的你,咱們得報答救命之恩。”

少年很不情愿,他知道陸聽風他們并不是專為救他們而來的,可能救他們不過是順手。

別人可能不知道那些礦藏的價值,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因為這座礦本就是他們溪草部族的,是他阿公發現的。

雖靠著礦藏壯大了部落的聲勢,也引來了貪婪的皇庭,使得自己的部族凋敝至此。

但事實如此,他們確實使得自己得了自由。

可如今得了自由又能如何,沒了礦山,沒了家園,沒了部族,自己還能干什么。

那女子見自己的弟弟呆呆發愣,扯著他給陸聽風道謝。

陸聽風側身躲過,“你不用謝我,不過順手罷了。”

與柏牧打了招呼,催促大家收拾東西,離開此地,并未在理會姐弟二人。

柏牧族里的男丁,之余十二三人,他們是要帶著礦上的資源回村的。

還有幾十無家可歸的,也想與他們同去。

陸聽風點了頭,一行人便朝村子的方向出發了。

走出萬魔窟,明軒等人與陸聽風告別,分了人手去村里傳遞消息,其余的直接回了邊塞。

路上十分順利,但柏牧始終有塊心病未曾放下。

那就是他一直未能找到的柴達,他去問了陸聽風,誰知陸聽風根本未曾將柴達放在心上。

陸聽風以為柴達已經死在營地里了,就算沒死,這樣一個被打上了叛徒標簽的小人物,也不足為懼。

被人惦記的柴達還真就沒死。

當他掀起帳簾一角的時候,就認出了陸聽風等人。

之所以不告訴首領,是他已經料到了結局。

陸聽風是何等人物,已經帶著人殺到了這里,首領豈還有命能活?

他若早些聽了自己的話,撤離了此處,該有多好。

如今只能趁亂逃跑了,做足了樣子,時刻注意著賬外的動靜。

在他們進帳的那一霎,他便倒地,滾了出去。

裝出自己是人質的樣子,騙過了賬外留守的少年,一頭扎進林子逃命去了。

好死不死的碰上身受重傷的首領,大發善心幫他拔箭療傷。

兩人共同的仇敵陸家村和陸聽風,促使二人建立了十分奇怪的友誼。

發誓要招兵買馬,東山再起,定要將陸家村踏平,一雪前恥。

陸聽風一行,自然不知柴達的野心,帶著礦上的物資,和牧民們留下的牲畜,行進的十分緩慢。

族長收到消息,足足等了六天,才迎到他們回來。

將眾人帶去了后山,陸聽風有些恍惚,他走時萬物還未復蘇,枯枝爛葉一片破敗。

可如今自己見到的,真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后山嗎?

那大片的草場,蘆葦蕩里的鴨鵝,綠油油的麥田,堅固氣派的青磚瓦房,都讓一向清冷的陸聽風面上變了顏色。

在麥田里忙乎的驚蟄,見族長又帶了大批牲畜和牧民們來了后山。

立馬想到是二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