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叔捋著胡子與驚蟄說話,“姑娘今日可出去轉了?”
驚蟄點點頭,“去了,大致逛了逛,就等錢鈔了。
你們那邊如何,明日能出手嗎?我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在過幾日要入冬了。
到時土地上了凍,無論是蓋房還是墾荒都不方便。”
根叔道,“本想在等個三四天,將價格在提一提,你若著急,明天就賣也不是不行。
只是比不得我們定下的心里價位?”
驚蟄一聽便明白了,這是想搞饑餓營銷啊,先放出風去,勾起人們的好奇,就是不出手。
等價格被市場抄起來了在說。
根叔又道,“咱趕巧了,再過半月就是碧水王太后的壽辰,許多人都在收集珍奇寶物,準備送禮給她賀壽的。
咱這琉璃酒盞,雖算不上稀世珍寶,但也十分罕有了。
若是在等上幾日,消息傳的遠些,臨近賀壽的日子,價格大概還能再翻上一番的。”
驚蟄搓著手指,她當然想多賺些錢鈔了,可時間不等人啊。
“根叔,定的什么價錢?”
根叔微微一笑,小聲道,“一百兩。”
驚蟄聞言竟有些失望,是自己對有市無價,奇貨可居有什么誤解嗎?
看大家對琉璃的態度,估摸著,這酒盞至少也能賣個五六百兩吧。
果然她對錢鈔的理解還是不夠深刻啊,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費勁巴拉的想靠這筆錢鈔來啟動自己的計劃,看來是不成了。
或許是自己努力的還不夠吧。
區區一百兩,還不夠買必須要置辦的物資呢,更別說需要的人手了。
“根叔,一百兩,是不是少了點,不夠使得呀。”
根叔笑罵一聲,“傻丫頭,那不過是底價,競價拍賣,價高者得,若明日就賣,成交價至少在五百兩往上。
若能在等上幾日,賣個一千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聽了根叔的話,驚蟄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搓手指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似是下定了決心,“根叔,按你說的辦,咱們這樣……”
兩人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商量一陣,訂好了計劃,各自去忙。
第二日一早,趙員外便帶著驚蟄幾人去了鎮上最大的保局。
這保局三層摟高,裝飾的氣派奢華,一大早就有需要作保的商人絡繹不絕。
有相熟了見了趙員外,便會問上一句琉璃酒盞的事情。
趙員外十分神秘的說上一句,“等著吧,絕不會叫人失望,介時還要勞你們過來捧場。”
相互招呼一番,幾人跟著店里的伙計上了三樓的雅間,有俊俏的姑娘端上了茶水。
過了半刻便有人推門進來。
一位三十出頭的美婦人笑意盈盈的向幾人走來。
一身素色的衣裙,十分干練,頭發挽了個發髻,插一只白銀鑲嵌藍寶石的步搖。
眉梢眼角都掛著淡淡的笑意,讓人覺得她十分和藹可親。
禮數周到的給屋里的幾人見了禮,這才坐下與趙員外說起話來。
“我還想著,忙過早晨就去你那邊瞧瞧,可巧你就來了。
昨日就聽說你得了好物,快拿出來讓我開開眼。”
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也省略了那些虛偽的客套。
直奔主題的談論趙員外來這的目的。
這爽利的性子十分討人喜歡。
趙員外放下茶杯,抱拳拱手道,“戚老板說笑了,您做的都是大買賣,我們這小打小鬧的能得您的關注實在受寵若驚。”
話落朝驚蟄使了個眼色,驚蟄忙將手里捧著的盒子擺在了戚老板的面前。
打開盒子,晶瑩剔透的琉璃酒盞,便呈現在戚老板眼前。
驚蟄觀她顏色,瞧不出喜怒,眼底一絲驚喜的光亮一閃而逝。
身旁俊俏的婢女遞上一雙蠶絲手套,她帶上舉起酒盞仔細觀瞧。
“只這一只嗎?若是成對的就好了,東西是好,只是瞧著有些孤單了。
若為太后準備賀禮的,怕是不會買它,不大吉利。”
又看了會,望向趙員外問道,“定價幾何?”
趙員外道,“暫定一百兩,想借您的地方展示幾日。
想觀看的一兩銀子一次,把玩的二兩銀子一次,若想體驗用此盞飲酒的五兩一次。”
趙員外話落,覺著有些尷尬,他從沒想過生意可以這樣做,東西可以這樣賣。
總覺著什么地方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
誰會愿意去買被人用過的酒盞,別說是拿去送禮了,即便是自己收藏,心里也會不大舒服吧。
可這是根叔這賣家的要求,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了。
主意自然是驚蟄出的,可她來之前,沒想到單只的東西拿去做壽禮不合適。
她只是想賣個噱頭,將琉璃的名頭打響先,守著一個石英礦,還怕以后造不出更多好東西嗎。
不能當壽禮就不當吧,至多是價格打些折扣。
戚老板放下了酒盞,“你這法子到新奇,不知是誰的主意。”
驚蟄乖乖站著,她今日只扮演跟著大人來見世面的小姑娘,不能胡亂說話。
趙員外應聲,“自然是賣家,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戚老板聞言朝根叔兩人點了點頭,“并無不妥,主顧們最大,還有什么要求一并說來,我好去準備。
還有件事不知趙老板可否告知你們,東西放在我這里所得的收益我是要占一成的。”
這事驚蟄還真不知道,她想到東西放在保局售賣,是要交些傭金的,可沒想到要抽一成這么多。
這錢鈔一降再降,她著實有些心疼。
可也沒辦法,誰叫自己現在實力不濟,還斗不過這些商場上的老狐貍。
背在身后的手,比了個手勢,根叔便點了頭。
戚老板吩咐婢女續上茶水,眼角的余光卻在觀察根叔二人。
瞧他二人的氣度舉止,并不似燒陶制器的工匠,到像是高門大戶里的管事之類。
越過趙員外十分恭敬的詢問根叔,“不知這器物是出自誰手,以后可還能見到別的?
若是有幸能與你們長期合作,這一單的抽成,我便做主免了。”
驚蟄又比出手勢。
根叔心中了然,“戚老板豪爽,這器物是家中族人所制,制作過程十分不易,下次再見不知是什么時候,不好輕易答應,就按規矩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