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驚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挖坑埋自己

說完也不看克里的臉色,朝席間的官員揮了揮手。

官員們便十分有眼色的扔下向他們求助的歌姬舞姬,跟著元亦離開了宴客的大廳。

門外有兵丁把守,進去容易,出來卻難了。

驚蟄他們領了賞錢,跟著管事離開。

老遠都能聽見那頭傳來的刺耳哭嚎聲,和放肆的大笑聲。

刨魚的大哥惡狠狠的朝那邊唾了一口。

“呸!一群畜生。”

阿婆嘆了口氣,“哎!小國就是這般,被人惦記上了,就只剩讓人欺凌的份。”

夜里的寒風吹的人渾身發冷,在配上那凄厲的哭喊,讓人心里都涼了。

谷雨貼心的用雙手捂住驚蟄的耳朵,將一切不和諧的聲音與她隔絕開來。

一直到進了院子,谷雨的那雙手都沒從驚蟄的耳朵上拿開。

驚蟄感激的笑笑,“谷雨哥,我沒事。

那位阿婆說的對,無論是國與國之間,還是人與人之間,弱小就會被欺負。

這世道這樣亂,我們更要小心才是,不能示弱,不能讓人欺負。”

谷雨揉了揉驚蟄細軟的頭發,“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驚蟄拉下谷雨的手,十分堅定的道,“不只是我,還有咱們的親人,咱們的村子。”

谷雨不知驚蟄這話是什么意思,只當她是被今日那些哭喊聲嚇到了。

哄了幾句,送她回了屋,看她熄燈睡下。

才拉著鐵栓換上夜行衣,重新返回了府衙。

元亦已經換好了衣衫,坐在暖閣里出神。

也不知是氣,還是冷,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幾個年紀大些的官員,坐在一旁喝茶,不時的發出唉聲嘆氣的響動。

這讓心思不順的元亦,更加煩躁了。

“養你們何用,事事都要我操心。

我碧水這般好欺負嗎?人人都來踩一腳。”

官員們都不吭聲,打著瞌睡,聽元亦絮絮叨叨的發牢騷。

不知過了多久,元亦也說的累了,掐著太陽穴假寐。

有侍衛過來通傳,“大人,廳里已經沒動靜了。”

元亦猛然起身,“是睡了嗎?可有找我?”

侍衛在外面回話,“并沒要見大人,也不知是不是睡了,只是聽不見里面有動靜了。”

“好,我知道了,他們要干什么,就隨他們去,明天再說吧。

你們好好守著,別出什么意外就行。”

侍衛領命退了下去。

元亦看著東倒西歪的碧水官員,疲憊的揮了揮手。

“你們也去吧,明日再說。

戚老板留下,我有事與你商量。”

等人都走干凈了,元亦端起桌上已經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覺得清醒了些。

“這段時日,你收了多少鹽上來,可夠打發他們的?”

戚老板往后退了兩步,十分為難的道。

“沒多少,大部分商旅都回家過年了,手里有貨的也都等著開市漲價呢,根本不愿意出手。

實在不行就用換來的煤礦頂上吧。”

戚老板話音剛落,一個茶杯就飛了過來,她偏頭躲過,元亦尖利的叫罵聲就接踵而來。

“你是今日才跟著我做事的嗎,那些善金的狼崽子除了糧食和鹽鐵什么時候要過別的?”

戚老板默不吭聲,心中暗道,“你活該急的上躥下跳。

著不都是你自己挖的大坑,一步步將自己埋進去的嗎。

老老實實的與大嵐做交易有什么不好,偏覺得自己行了,要使陰招。

想兩頭吃是吧,這下看你怎么吃。”

心里暗爽,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咱們手里還有溪草的貴族,契約也確實是與溪草簽的。

明日將他帶過來作證,我們又不曾違約,善金人不能拿我們如何。”

元亦揉著眉心,“若是真有那么簡單就好了,宴會上的情況你沒看見嗎,我不過試探一下,他們就翻了臉。

等知道咱們連鹽礦都拿不出,那還不翻了天。”

戚老板見他恢復了理智,大著膽子道,“再如何說,這也是在碧水。

他們要與大嵐開戰,不會先來得罪我們的,對他們善金沒好處。”

元亦語氣不善的訓斥戚老板,“你是只長歲數不長腦子吧,我家里怎會挑你來這邊主事。

善金會怕得罪碧水嗎?

碧水隱忍了這么多年,還沒到與他們翻臉的時候。

大嵐是指望不上的,即便得了那批糧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們要做的,就是坐山觀虎斗,誰都別得罪。

這次的事情若處理不好,碧水早晚步大嵐的后塵。”

戚老板不在言語,心里一陣冷笑,這瘋子一貫獨斷專行,出了岔子就甩鍋給別人。

她說的越多,在元亦的眼里就錯的越多。

不如什么都別說了,他自己惹的爛攤子,讓他自己收拾去吧。

白長了個漂亮腦袋,明知道兩邊都不好得罪,還要整這些花活。

元亦也在沉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錯,讓他陷入如今著個局面。

他挖的這些大坑若是不出意外,是完全有可能埋了大嵐的。

元亦最初的計劃是,即不把糧食給大嵐,用這事去討好善金。

又不將鐵礦給善金,以此來削弱善金的實力。

好叫它們兩國打的長久些,多給碧水一點發育的時間。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讓計劃一點點的偏離了他一早就設計好的軌道。

對了,從那群帶走鐵礦的溪草貴族來了鎮子之后。

自己就好像被人牽著鼻子走了,看似一切都是按著自己的計劃來的。

可為什么結果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元亦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大約是被人騙了。

一股無名火起,抓起桌上的茶壺,就朝戚老板砸了過去。

“滾出去,別站在這里礙眼。”

戚老板巴不得離這個瘋子遠點,麻溜的離開了屋子。

此時天邊已泛了魚肚白,也不知是不是眼花。

她似乎看見兩個黑影,從院子的墻頭上躍了出去。

甩了甩有些發昏的腦袋,急匆匆的離開了。

想到天亮了還要去對付那群善金人,就覺得心里累極了。

驚蟄的小院里,谷雨與鐵栓換下了夜行衣。

鐵栓打著哈欠,躺進了被窩里。“蹲了大半夜,也沒聽見他們說什么有用的。

不過這碧水的心真大,什么都敢想。

這事要告訴邊塞和村里知道嗎。”

谷雨“嗯”了一聲,“睡吧,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