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生躲在莊管事身后,看著朝自己逼近的春桃。
哆嗦著對春桃喊道,“春桃姑娘,我錯了。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回,我以后在也不敢了。”
春桃似是沒聽見一般,依舊惡狠狠的從莊管事的身后,將穆連生揪了出來。
提溜著他的衣領,居高臨下的怒視他道。
“就憑你這種沒腦子的東西,也敢跑到江源來占便宜。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敢跟我大呼小叫。
幾十年的飯白吃了,你不知道江源是私人領地?
那一船的兵丁都不敢下船,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公子面前大呼小叫。
今日便將你弄死在這里,也不會有人拿我們如何。”
這本是春桃說來嚇唬穆連生的話。
看穆連生那慫樣,春桃也沒想真拿他如何。
可穆連生卻當了真,他知道春桃的本事。
將她惹急了真敢殺了他,嚇的直喊,“小王爺救我。”
孟景瑞饒有興致的盯著,就是不出言阻止春桃。
穆連生又急又怕,早忘了此行的目的。
就怕春桃將他打殺了,語無倫次,氣血攻心。
一口氣沒倒上來,人又昏死了過去。
春桃嫌棄的放開了手,穆連生便如一口破麻袋一般,在地上躺平了。
春桃用腳尖踢了踢他,卻見他死豬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大聲對穆連生道,“訛人是不是?裝死是不是?
大家可都看著呢,我根本沒動手,你別想賴上我們啊。
快點起來,否則別怪姑奶奶我對你不客氣。”
莊管事知道穆連生病著,蹲下身子查看。
“不是裝的,是真的又暈了。
他本來就病著,你又這般嚇唬他。”
春桃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什么玩意,這般不經嚇。”
阿大搓手手,又要去井里打水,再潑他一次。
卻被驚蟄攔住了,“既然已經弄清楚了他來江源的原因,就別在折騰他了。
昨日就將他兒子摔的半死不活,萬一真把他折騰出個好歹,與咱們也沒什么益處。
不如將他送回船上去,讓他們早些離開江源。
他若是個有腦子的,以后也不敢再來江源惹是生非了。”
孟景瑞起了身,三兩步便走到穆連生的身前,蹲了下來。
用手指戳了戳他快速起伏的肚子。
“我還沒玩夠呢,好容易逮著個機會收拾他,還沒如何呢,就暈了兩回。
怎的身子比我還弱呀。
我昨夜可是想了好多話,要與他說呢。
快將他弄醒,再讓我威風威風。”
春桃一把將孟景瑞拉起來,“別離那么近,臟不臟。
快去將手想洗了,他一個糟老頭子有什么好玩的。
在他跟前,你威風個啥呀,以后有你威風的時候。
姑娘說的對,將他送回船上,叫他們早些滾蛋。
省的待在這里礙眼,還要分心提防他們,耽誤多少事。”
孟景瑞溜達到井邊洗手,弱弱的回了句。
“那好吧,聽你們的就是,把他送回船上去吧,叫他們快些走。
不過穆連生說的事,我覺得可以考慮。
畢竟我是大嵐的王爺,再怎么說也跟當今的王上有血親關系。
聽說他與我差不了幾歲,若是能幫的上他,也不是不行。”
驚蟄不言語,她對這個新王沒什么好感。
畢竟是他自己作死,同室操戈,跟自己的親叔爭奪王位。
才給大嵐招來了這么多的禍患,如今這也是自食惡果了吧。
他是上位了,卻拉著百姓們與他一同受罪,實在叫人愛戴不起來。
莊管事也沒立馬回孟景瑞的話。
喚過阿大,將昏迷不醒的穆連生扛出去。
交給外面的騎兵送回船上去,叫他們即刻離開江源。
才轉頭對正在洗手的孟景瑞道,“公子有報國之心是好事。
可江源今年遭了災,咱們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呢,就先別想那些了。
達才能兼濟天下,窮咱就獨善其身吧。”
孟景瑞擦干了手,眉頭一皺,“我窮嗎?江源窮嗎?
咱家里不是有礦嗎?幫幫我那堂兄,有什么不行。”
說話的語調和口氣,活像個暴發戶,土大款。
逗的驚蟄噗嗤一樂,笑了起來。
莊管事也笑了,“公子自然是不窮的。
咱江源還算是物產豐富,有些家底。
養活自己人綽綽有余,可出了江源就有些不夠看了。
打仗,治國,可不是便宜的事。
咱還是先將自己照顧好,支援戰事,以后再說吧。”
孟景瑞聽了莊管事的話,不太同意他的說法。
“這又不是多少的問題,這是心意的問題。
多了多給,少了少給唄。
連穆連生那樣的人,都有忠君報國的想法。
我還是個王爺呢,不表示表示怎么能行。”
春桃抓了把茶幾的上的瓜子嗑了起來。
十分不屑的對孟景瑞說道,“穆連生?忠君報國?
公子快別開玩笑了,他不過就是借這事的由頭,給自己鋪路罷了。
他是為了大嵐為了王上嗎?他是為了他自己。
你當他有什么好心呢,快別往他臉上貼金了。
真要幫,也該幫驚蟄阿爹他們那些陸家村的漢子才是。
那些才是真正為國為民,守土戍邊的人。”
驚蟄聞言十分感動,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看今日的春桃,格外光彩奪目,漂亮順眼。
將給孟景瑞剝好的堅果松子,倒進了春桃的手里。
笑瞇瞇的道,“春桃阿姊說的是,我阿爹他們很需要小王爺的援助。”
孟景瑞見自己的零食落進春桃的手里,幾步便沖了過來。
從春桃的手里奪了回來,用腳尖輕踢坐在太師椅里的春桃。
“起開,我的零食你也敢搶,小心阿大回來我讓他跟你比武。”
春桃一個轉身,離開了太師椅,從驚蟄的手里拿過剛剝開的栗子放進嘴里。
狠狠的嚼了兩下,“怕你怎的,姑娘給的,我就吃。
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陸家村更需要幫助。
你那有血親的堂兄,可是王上,用得著你替他操心嗎。”
孟景瑞吃著零嘴,腮幫子鼓鼓的喃喃道。
“我的不就是陸家村的,都是自己人。
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只管拿去就是,說什么幫不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