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最快更新!
身為道人,對佛家的舍利子不甚了解,但宋吉將此物說的神乎其神,這也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如果此物真的有助于佛門弟子的修行,倒是可以設法尋來,送給余一和釋玄明。
回到御史臺已近二更,剛剛下馬,大頭等人就自門房里走了出來。
見四人全在門口等候,知道肯定有事發生。
果不其然,不等其出言發問,大頭便迎上前來,牽馬說話,“大人,我們抓到一個刺客。”
“刺客?刺誰呀?”隨口問道。
“她的目標是您,”大頭說道,“入更時分我去馬廄上料,發現一個夜行人自后院翻墻而出,我呼喊眾人一同去追,將其攔下之后抓了回來,但此人三緘其口,一言不發,于是我們便仔細檢查了后院和您的房間,卻發現您房中的茶壺和馬廄里的馬槽都被其投入了劇毒。”
“哦?這女子多大年紀?”自腰囊里拿出拆分好的血靈珠分別遞給四人,“給你們個小玩意兒。”
血靈珠在中土極為罕見,幾人也不認得是什么,但他們都知道送的不可能是尋常事物,便道謝接過,檢視打量。
“跟觀音差不多大。”大頭說道。
由于余一的額頭正中有顆紅痣,與觀音像中的眉間白毫位于同一位置,便得了個觀音的外號,不過這個外號不是大頭起的,余一的同門和大理寺的捕快都這么喊。
“什么修為?”邁步先行。
幾人轉身跟隨,還是大頭回答,“紅色靈氣。”
“下的什么毒?”又問。
“劇毒砒霜。”大頭說道。
“哪來的傻子,我連砒霜都聞不出來?”笑道,砒霜雖是劇毒,卻并不像傳說中的無色無味,而是有一股辛辣氣味,溫度越高,辛辣氣味就越重。
“大人,這女子可不是傻子,不但想要下毒害您還往馬槽里投毒,殘害牲畜,其心可誅。”大頭說道。
沒有往后院去,而是徑直往東,去往御史臺牢獄,不過行走之時他沒有再提及刺客,而是轉頭看向釋玄明,“大師,今晚怎么沒出去聽墻根兒?”
釋玄明此時正在打量那串念珠,聽得言語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愣神之后方才明白是大頭將自己近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偷偷告訴了,這話明顯是在揶揄他,他也不用回答,只是沖牽著馬匹走在一旁的大頭投去白眼。
“真漢子,你看我作甚?”大頭佯裝不明所以。
釋玄明先前曾在暗香樓馬失前蹄,雖然不曾破戒卻好生丟人,真漢子是他根據暗香樓的要求給自己起的外號,大頭看似隨意的發問實則是在打趣揭短。
他這話釋玄明也沒法兒接,只得歪頭一旁,不再理他。
見大頭一直牽著黑公子,隨口說道,“你不用牽著它,它百毒不侵,放開它,讓它回去吧。”
“哦,”大頭松開了韁繩,“馬槽我們已經刷過了,您房間的茶壺水杯我們也給您換過了。”
點了點頭。
關人的牢獄離衙司大堂有一段距離,行走之時又看向楊開,“有何反應?”
楊開知道問的是下午進宮遞送奏折一并敬獻汗血寶馬一事,既然當眾問,說明沒想避諱他人,便出言說道,“下午有幾位大臣進宮奏事,也沒機會單獨說話,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楊開言罷,又補充了一句,“是真心高興,不是裝給我看的高興。”
“天天上朝也真難為你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歡身居廟堂,撐到年底,咱們就解脫了。”說道。
“還可以,”楊開說道,“人生在世,多些經歷也不是壞事,總不能一輩子只做一件事情。”
“哈哈,”大頭環指眾人出言笑道,“楊開,你看看我們幾個,除了大人,只有你還算正常,體面的事情只能你來干。”
眼見余一和釋玄明都在瞅自己,大頭又道,“你倆別不服氣,要不以后你們進宮面圣,見到皇上先來一句阿彌陀佛,哈哈哈。”
余一和釋玄明知道大頭入仕之前在江湖上混跡多年,沾染了一身的市井之氣,也不與他較真兒。
又沖楊開說道,“大頭說的有道理,余一師太和玄明大師都是出家人,也不便頻繁出入宮廷,只能多辛苦你。”
楊開搖頭說道,“大人言重了,除了早朝和偶爾進宮遞送奏折,我也沒有別的事情,不似你們那般忙碌。”
說道,“實則也不是沒有公務要你幫忙,只是我不想耽誤你吐納練氣,你的周天神功能夠轉移靈氣,關鍵時刻可以取長補短,轉嫁接濟,你的靈氣修為越高,我們四人心里越有底氣。”
“大人所言極是,”大頭笑道,“楊大人神功蓋世,妙法通玄,我們以后還得仰仗楊大人庇護關照。”
“你真是個馬屁jing啊。”楊開不習慣開玩笑,便是開玩笑也是板著臉。
“附議。”余一點頭。
“我也附議。”釋玄明點頭。
大頭急忙擺手,“哎哎哎,你們把話說清楚,你們是附議我呢,還是附議楊開?”
余一沒有理睬大頭,而是看向,“大人,我發現您從未單獨見過皇上。”
擺了擺手,“也不是從未,只是我不想與皇上有太多接觸,皇上賞我見君不跪,別人都跪,就我不跪,時間長了皇上會感覺我在與他平起平坐。再者,我也不想與皇上有太深私交,皇上永遠是皇上,臣子永遠不能跟皇上做朋友。”
言罷,眾人都在思考他所說的話,便無人接話。
不愿過多提及皇上,便岔開了話題,“眼下這種生活最多只能持續半年,在這半年之中咱們將該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都做一做,同時也得抓緊時間進行準備,眼下你們三個的坐騎都有了下落,唯獨大頭沒有坐騎…...”
不等說完,大頭就搶過了話頭兒,“大人,您就別惦記我了,我不過幾十斤,出行之時你們捎上我也就是了。”
“我可不與你同乘。”釋玄明歪頭。
“你別看我,我雖是出家人,卻終究是個女子,與你同乘,不太好吧?”余一笑道。
見大頭又看自己,楊開搖頭說道,“我的坐騎還在娘胎里,半年之后能負我前行已經不錯了,捎你不得。”
知道三人在說笑,便出言說道,“大頭騎馬不便,我有心為他尋找飛禽為坐騎,我之所以回來這么晚,是尋人打探消息去了,眼下能夠載人的飛禽少之又少,放眼整個中土也只有龍虎山有兩只白鶴,在西南邊陲倒是有一種大型禽鳥,只是那種禽鳥以死人為食,多有不吉。”
“不怕,不怕,”大頭連連擺手,“只要能負我升空,以活人為食也不礙事。”
“那行,抽得閑暇,我陪你走一遭。”說道。
言罷,釋玄明接過了話頭兒,“大人,你身系天下民生,似這種事情,還是我陪他去好了。”
“不成,不成,你去不合適。”搖頭,少林寺屬于禪宗,而那種巨鷲是密宗寺廟舉行天葬的飛禽,在密宗僧人眼里它們是神靈的化身,前去捕捉,很有可能冒犯到密宗寺廟,釋玄明雖然被逐出了山門,卻終究是佛門弟子,這種不太光明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他伸手為好。
說到密宗,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對了,舍利子對你和余一的修行可有裨益?”
“大人為何有此一問?”釋玄明反問。
“你只管回答有用還是沒用。”說道。
余一隱約猜到想做什么,“大人千萬不要再為我們費心操勞。”
“你們不說,我就當它有用,”說道,“我找找試試。”
二人免不得又是一番推拒,是真心推拒,不是客套推辭。
沒有接話,雖然表面上看還有半年多,但仔細算來時間并不充裕,即將出生的馬駒和可能得到的幼鳥都需要時間成長訓導,自己的法術也需要時間演練熟悉,而且余一和釋玄明雖然都是佛門中人,卻并未涉獵降妖除魔的佛法神通,還得設法給他們尋找合用的經典秘籍,而二人修習演練也需要時間。
此時乃是下旬,距下月十五還有二十多天,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張墨了,下月十五皇上會檢閱新軍,屆時張墨一定會來,等到下月十五,見過張墨之后就動身。
此番不能自己去,余一和釋玄明自然不能去,楊開也沒空,只能帶大頭去,而且是為大頭尋找坐騎,也應該帶他去,最主要的是他還想趁機“探尋”一下可能藏有神通秘籍的高僧佛塔和可能存在舍利子的寺院,他現在可是朝廷一品大員,有些事情自己親自動手也不合適,得找個唱黑臉兒的沖在前頭。
眾人說話之際來到牢獄,見到了被抓的女刺客,見到此人的瞬間,就知道此人為什么要刺殺自己,因為此人的長相與之前被他殺掉的濟州刺史有七成相似,女兒長的通常像父親,此人無疑是濟州刺史的女兒。
女子此時已經做好了一言不發,寧死不屈的準備,不曾想并未對其進行審問,只是平靜說道,“你爹確有貪贓枉法之實,確有咎由取死之道,朝廷殺他并無不妥,不過此案我辦的確有瑕疵,若是按照律法規制,理應奏請皇上之后才能處斬,若是如此,他還能茍延到秋收之后。身為子女,為父報仇孝心可嘉,但刺殺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我念你一片孝心,此番便放你離去,日后若是再來,直接問罪處斬…...”